題記:“苦難是一筆財富”這句話放到諾言爸爸身上,我是信的。正是有了小時候這些苦難的經歷,反而造就了他特別能吃苦、特別能奮斗、特別能堅持和特別能想通的品質。人生的經歷就是這樣,小時候經歷過的“不幸”或許會在人生的某一個階段回饋給你“幸運”。讓我們來看看他的故事。 以下為諾言爸爸供稿,我略作刪改。 經歷過我閨女2023年海淀小升初之后,我的小升初實在卑微到無話可說。沒有通知書,甚至都沒人通知你什么時候報到;沒有分班考,全校也只有一個初一班級;學校對成績沒有任何要求,畢竟已經連續十年沒有一個孩子能考上高中了,甚至連能夠堅持到中考的都是寥寥無幾。 唯一的對口初中在距離村子8里地的下游,去的時候一路下坡,回來的時候一路上坡。學校一共才三個教學班,我們初一年級一共57人,初二年級一共二十多人,初三年級基本上也就還有個位數學生在晃悠,除了學校子弟之外,真正到了初三還在混日子的實在是沒幾個。班級之間人數的差異不是招生人數有多大的變化,而是同學們因為各種原因在陸續離開學校,步入社會。 父母倒是對這個學校充滿信心,畢竟沒指望能學到什么東西,而且他們堅定的認為真正的天才必定能夠實現“老師領進門,修行在個人”的偉大逆襲。學校再不濟,三年以后最起碼距離能打工的年齡又近了一些,而且能混個初中文憑,在村里也算是文化人了。 開學那天,父親挑著2個月的米面和蔬菜,母親扛著被褥,我背著行李,一家人到學校報道。8里山路,要求我必須要寄宿在學校,因此就必須要解決吃飯和睡覺的問題,吃飯按照每人每月30斤糧食、30斤蔬菜和12元伙食費的標準,按時繳納。學校有個廚師負責寄宿孩子們及老師們的三餐。睡覺的話,我們班一共四個宿舍,一個宿舍大致能容納十個人,沒有床,大家全在一個通炕上解決。 大家的伙食都是來自繳納上來的食物,繳啥,做啥,就得吃啥,各家都是就地取材,一年下來有新鮮蔬菜的時候極少,唯一可以得到充足供應的就是小米和土豆,沒有什么油水,連油星都看不到。學校的廚師是個正式職工,做飯極其邋遢,飯菜里經常發現耗子屎、蟲子等不明物體,大家是越吃越瘦,但也沒辦法,不吃就得餓肚子。后來據廚師的鄰居反應,說廚師家豬圈的幾頭豬長勢喜人,個個肥頭大耳。 這個中學,還有一個致命的缺點就是缺水,每天供應那么一點點水,經常都是洗飯盆都不夠,別說洗臉洗腳了,一周下來,寄宿的學生和通勤的學生感覺都不是一個種族。只有周末各自回家死勁洗漱一把,返校后才能再次回到一個物種,實在是可悲。這種環境下,很多同學吃不了這種苦,自然而然的經不住家的誘惑,幾周后陸續有同學周末回去后就死活也不肯再回來了。一年下來,我們班人數從57人銳減到了28人。 不知道什么原因,我居然能夠堅持,可能因為個子實在太小,回家種地不夠資格,亦或是還想著在學習上能有所幻想,反正我居然熬過了一個四季。在一年的時間里,我接觸到了新的同學,盡管他們還是不怎么友好;認識了一些語文、數學之外的老師,盡管他們可能水平有限。假如,一切沒有進一步惡化,我可能會平安的在這個學校畢業,拿到一個初中畢業證。 然而,生活就是這么跌宕,初二不久,這個平靜就被打破了。事情的起因是一張大字報,不知道哪個小朋友對校長不滿,寫了一張歷數校長罪狀的大字報貼在了鄉里供銷社的墻上,校長根據大字報距離地面的高度,懷疑是一個小個子學生所為,慫恿高年級的同學對我審判,奪走了我的飯盆和筷子,走投無路之下,我只能回家。 母親了解情況后,不顧我的阻攔,去學校理論,成功將吃飯的家伙奪了回來,奪走我飯盆的同學也受到了應有的處罰。但是,為此我也徹底失去了再次返回學校的機會,因為回去意味著更大的報復。 別了,這個讓我一開始踏入就想遠離的地方;別了,這個冷酷、落后、愚昧的地方。一個四季后,我終于要帶著滿身傷痕離開了,回望升入初中走過的路程,感覺唯一缺少的好像恰恰就是學習本身。(未完待續)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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