人物形象分析
人物形象分析是語文學習的必備技能。小說文本自不必說,就是詩歌、史傳、散文等文本中也會涉及人物形象分析。 人物形象分析一般從正面描寫、側面描寫、細節描寫、情節分析、環境描寫入手。 正面描寫包括人物的外貌、語言、動作和心理等各方面的描寫,對這些方面深入細致地加以分析,可以把握人物的性格特點或個性特征。 側面描寫,概括地說就是通過他人的言行,來間接刻畫人物的描寫。 環境描寫包括自然環境和社會環境。自然環境在文學作品中是通過寫景狀物表現出來的,內容包括自然風光、地形地貌、花鳥魚蟲等,側重為人物提供活動的空間背景,是人物的思想感情和審美情趣的具現。社會環境一般是指小說人物所處的時代社會背景和生活工作場所,包括地域特點、居室場景、風土人情、風俗習慣等。人物的活動,事件的展開,總是在一定社會環境、自然環境中進行的。環境描寫除了有交代故事發生的時代背景、渲染氣氛的作用外,還有烘托人物性格的作用。 分析情節發展,概括人物性格。情節本來就是人物行為和活動的過程,通過描寫人物的外貌、行為和心理狀態,再現活生生的鮮明個性。因此,分析人物形象,可以從情節入手,據情論人。 細節描寫,彰顯人物性格。所謂細節,是指對人物形象的某些局部或微小變化所進行的細膩描寫,點化人物關系,暗示人物身份、處境,它是構成人物形象的組成單位,所以,分析人物形象離不開對細節描寫的探究品讀,通過對人物最傳神的細節的品味,準確把握人物形象的思想性格和內心世界。 這些分析角度學生們可能都知道,可是在分析《紅樓夢》這樣一部長篇巨著中的人物形象時,往往力不從心,掛一漏萬,很難做到全面分析。 小說中的人物形象往往體現著人性的復雜性,如果不能做到對各種描寫角度盡可能的全面分析,得出的人物形象將是片面的。如談到林黛玉的形象,多數學生都認為小肚雞腸、多愁善感、敏感細心……卻很少有人能看到她“留得殘荷聽雨聲”背后所體現的“頹廢審美”,這是對生命感悟至深的獨特的文人氣息。談到薛寶釵的形象,大家分析到的多是端莊穩重,溫柔敦厚,豁達大度……卻很少有人從她不教香菱作詩談到她性冷無情,從她偷聽丫鬟說話而嫁禍給黛玉看出她的虛偽狡黠。 如何對《紅樓夢》中的人物盡量做到全面分析呢?我們需抓住一些核心的角度,而且還要善用做批注的方法,還可以邊做旁批邊整理到筆記本上,這樣便于讀后形成完整的認知。
語言 語言是塑造人物最重要的手段之一。可是長篇小說這么多的語言,我們總不能一句一句分析吧? 我的做法是“帶著思考閱讀”。何為“思考”,就是邊讀邊想這句話背后有什么內容,比如林黛玉在追史湘云,賈寶玉說“仔細絆跌了”,這話是對林黛玉說的。這是因為寶玉覺得林黛玉弱不禁風,怎么追得上短跑健將史湘云,這句話里透露著對林黛玉的關心和擔心,也體現了寶玉極細致體貼的性格特征。這時候我們可以做旁批“細致體貼”標明寶玉性格特點。在之后的閱讀中如果還體現這個性格特點就不做批注,如果是體現其他性格特征,則再做批注。最后將所有的形象特征整理到筆記本上,每個特征后舉例說明。這樣做的弊端是讀書讀的很慢,好處是思考比較深入,容易對人物形象有更深刻的認識。 當你做旁批做多了,你就會發現每個人的語言特點。如“我要饒過云兒,再不活著!”這是典型的林黛玉的語言。《紅樓夢》里每個人的語言都很有特點,這就是作者的偉大之處。蔣勛說“好的小說家是佛菩薩,他能化身為千百種人。你根本不知道曹雪芹本人究竟是什么個性,他寫到誰就能變成誰。”這就是作家的最高境界:個性化語言的塑造。林黛玉的語言往往是絕對的,她最常講的話就是“我不活了”、“死了”之類。這種話崇尚理性的薛寶釵不會講,豪爽大氣的史湘云也不會講。從這里我們可以看出林黛玉的身上帶有毀滅性的因子,凡事追求絕對和完美。 這也讓我想到史鐵生的一句話:“天天把死掛在嘴邊的人,不是在期待死,而是在渴望愛。”林黛玉從小寄人籬下的處境,使她很沒有安全感,隨時擔心會被人拋棄,她渴望得到更多的愛,或者說她想確認別人是不是愛她的。
外貌 《紅樓夢》里幾乎在每一個關鍵人物出場時都有外貌描寫。如賈寶玉出場時: 頭上周圍一轉的短發,都結成小辮,紅絲結束,共攢至頂中胎發,總編一根大辮,黑亮如漆,從頂至梢,一串四顆大珠,用金八寶墜角,身上穿著銀紅撒花半舊大襖,仍舊帶著項圈、寶玉、寄名鎖、護身符等物,下面半露松花撒花綾褲腿,錦邊彈墨襪,厚底大紅鞋。 這些外貌描寫大家基本都能分析到。我這里想要強調的是其中對于人物服飾的描寫,這在很多小說中是不作為重點的,但是《紅樓夢》中卻寫的很仔細,然而學生們分析時卻容易漏掉。如王熙鳳出場時: 頭上戴著金絲八寶攢珠髻,綰著朝陽五鳳掛珠釵;項上帶著赤金盤螭瓔珞圈;裙邊系著豆綠宮絳雙魚比目玫瑰佩;身上穿著縷金百蝶穿花大紅洋緞窄裉襖,外罩五彩刻絲石青銀鼠褂;下著翡翠撒花洋縐裙。 第六回劉姥姥見王熙鳳時: 那鳳姐兒家常帶著秋板貂鼠昭君套,圍著攢珠勒子,穿著桃紅撒花襖,石青刻絲灰鼠披風,大紅洋縐銀鼠皮裙。 由此可見,王熙鳳的衣服顏色大都是艷麗的紅色、金色。王熙鳳一出場,金珠玉翠,身上五彩斑斕,濃郁的顏色渲染出浮夸的氣氛,通過對王熙鳳服飾的描寫,深度刻畫出她外向的性格,地位上的尊貴,以及她的土豪之氣,還有她自信的外表。她就像一顆閃著金光的鉆石,與傳統女性內斂的審美觀完全背離,從而顯示出她的與眾不同。 然而,小說中對林黛玉服飾的描寫卻極其少,有人統計《紅樓夢》前八十回中,對林黛玉服飾的描寫只有一次。這是為何?可能是黛玉太過高潔虛渺,不能用人間之筆去具象描繪,她的出場永遠如清風明月般。黛玉給人的感覺永遠是精神層面上的,如黛玉安頓完父親的喪事回來后,寶玉對黛玉的感覺是“越發出落的超逸了”。“超”和“逸”都是與眾不同。“逸”字在宋元后才出現,其本義是逃跑。隱逸即逃離世俗,用“逸”來形容黛玉,就是因為她跟世人不一樣,是超凡脫俗的。所以,從服飾的角度對比分析,我們可以看出黛玉清新脫俗的形象特征。 小說中還有一個人物也沒有詳細的服飾描寫,就是賈元春。元春省親時,只說她下了車轎,換了衣服,稍事休息,就進園林了。這是寫出了元春高貴的身份,由于她的身份和地位決定了別人根本就不敢看她。
情節 情節有很多,但是如何抓取典型情節確是難事。有些情節我們容易忽略,如賈母給寶釵過生日時,命大家點戲。先是寶釵點了《西游記》,然后王熙鳳點了《劉二當衣》,這些都是熱鬧戲,是她們用來討好賈母的,知道賈母愛熱鬧。然后命黛玉點,“黛玉方點了一出。”雖然這里作者沒有講黛玉點的什么戲,但是我們可以猜到黛玉點的是自己喜歡的。寶釵是要討好別人的,但是黛玉永遠跟隨自己的內心,她認為看戲是我自己的事,我要點自己喜歡的。 保留自我在當時的社會是非常難得的,一個人不顧別人的感受就是自私,可是作者認為人要活的真實。儒家的價值系統總是提醒我們要多為別人著想,可道家的價值系統卻認為人要先自己開心。在儒家思想為主流的價值觀里,黛玉代表了非主流的文化,所以大家會不喜歡她,可是她才活出了真性情。
心理 我國的傳統小說是不大搞大段心理描寫的,《紅樓夢》是個例外。 一種是內心獨白。人物自白能直接透析人物復雜的內心。如第三十二回: “林黛玉聽了這話,不覺又喜又驚,又悲又嘆。所喜者,果然自己眼力不錯,素日認他是個知己,果然是個知己。所驚者,他在人前一片私心稱揚于我,其親熱厚密,竟不避嫌疑。所嘆者,你既為我之知己,自然我亦可為你之知己矣;既你我為知己,則又何必有金玉之論哉;既有金玉之論,亦該你我有之,則又何必來一寶釵哉!所悲者,父母早逝,雖有銘心刻骨之言,無人為我主張。況近日每覺神思恍惚,病已漸成,醫者更云氣弱血虧,恐致勞怯之癥。你我雖為知己,但恐自不能久待;你縱為我知己,奈我薄命何!” 作者用了大篇幅的、細致入微的內心獨白表現了這一人物的多愁善感、多思善慮的性格。
一種是轉述代言。這是由作者代言轉述人物的心理。這樣就對那些不便采取人物直白心理的方式進行了有效的補充。如第二十九回: 寶玉的心內想的是:“別人不知我的心,還可恕,難道你就不想我的心里眼里只有你?你不能為我解煩惱,反來拿這個話堵噎我,可見我心里時時刻刻白有你,你心里竟沒我了。”寶玉是這個意思,只口里說不出來。那黛玉心里想著:“你心里自然有我,雖有金玉相對之說,你豈是重這邪說不重人的呢?我就時常提這金玉,你只管了然無聞的,方見的是待我重,無毫發私心了。怎么我只一提金玉的事,你就著急呢?可知你心里時時有這個金玉的念頭,我一提,你怕我多心,故意兒著急,安心哄我。”那寶玉心中又想著:“我不管怎么樣都好,只要你隨意,我就立刻因你死了也是情愿的。你知也罷,不知也罷,只由我的心:那才是你和我近,不和我遠。”黛玉心里又想著:“你只管你就是了,你好我自然好。你要把自己丟開,只管周旋我,是你不叫我近你,竟叫我遠你了。” 黛玉生病,寶玉來看她,二人雖有深意,在當時的社會環境中卻不允許說出來,這段兩人之間的對話,戀人之間相互揣測,各訴苦衷,微妙之至。作者在這里巧妙地讓他們用無聲的語言,由作者代替二人分別吐露心聲。體現了他們之間感情的真摯和純真。
細節 《紅樓夢》的細節描寫非常的豐富細膩。如第二十三回: 正看到“落紅成陣”,只見一陣風過,把樹頭上桃花吹下一大半來,落的滿身滿書滿地皆是。寶玉要抖將下來,恐怕腳步踐踏了,只得兜了那花瓣,來至池邊,抖在池內。那花瓣浮在水面,飄飄蕩蕩,竟流出沁芳閘去了。 林黛玉道:“撂在水里不好。你看這里的水干凈,只一流出去,有人家的地方臟的臭的混倒,仍舊把花遭塌了。那畸角上我有一個花冢,如今把他掃了,裝在這絹袋里,拿土埋上,日久不過隨土化了,豈不干凈。” 這是描寫賈寶玉和林黛玉處理落花的細節,一個不忍踐踏,一個就連散入水中都擔心被濁水玷污。作者通過對細節的描寫,表現出兩人生命中非常高貴的東西,那就是對萬物生命的熱愛和憐惜。然而,花的凋落何嘗不是青春的流逝?這些細膩入微的描寫,讓讀者深入感受到兩人生命中最美好的部分——對潔凈的青春的留戀和對自己生命潔凈的捍衛。 在眾人眼里,劉姥姥是個“女清客”,是給賈母說笑解悶的對象。殊不知外表純樸粗俗的劉姥姥其實深諳人情世故,能說會道,有人所不熟悉的鄉野風味,她往往能用極簡單的幾句話,就把大家的逗得哈哈大笑,展現自己的情緒價值。例如第四十回: 劉姥姥便站起身來,高聲說道:“老劉老劉,食量大如牛;吃個老母豬,不抬頭!”說完,卻鼓著腮幫子,兩眼直視,一聲不語。眾人先還發怔,后來一想,上上下下都一齊哈哈大笑起來。湘云撐不住,一口茶都噴出來。黛玉笑岔了氣,伏著桌子只叫“噯喲!”寶玉滾到賈母懷里,賈母笑得摟住叫“心肝”,王夫人笑得用手指著鳳姐兒,卻說不出話來。薛姨媽也撐不住,口里的茶噴了探春一裙子,探春的茶碗都合在迎春身上。惜春離了坐位,拉著她的奶母,叫“揉揉腸子”。地下無一個不彎腰屈背,也有躲出去蹲著笑去的,也有忍著笑上來替他姐妹換衣裳的……” 作者惟妙惟肖地刻畫了不同人的笑態。“笑”的背后蘊藏著他們的社會地位、身份和相互間的關系。最先描寫湘云發笑,體現其心直口快的特點,一個“噴”字形象生動。黛玉體弱多病,“笑”都能岔氣,還扶著桌子嘆息。寶玉的“滾”體現了與賈母關系的親昵,下人的“蹲出去笑”體現了地位的地下。
側面 這一部分的標題應是連累比照,受標題格式的限定我們改為側面(側面描寫)。連類比照的人際關系,是連綴相關的人物,將其放在相同的處境中比較,通過別人的講述評價來凸顯相關人物的性格特征。屬于側面描寫范疇。如:第三十二回湘云勸寶玉讀書上進,襲人忙勸湘云止住,提到之前寶釵勸寶玉讀書的情境。襲人道: 云姑娘快別說這話。上回也是寶姑娘也說過一回,他也不管人臉上過的去過不去,他就咳了一聲,拿起腳來走了。這里寶姑娘的話也沒說完,見他走了,登時羞的臉通紅,說又不是,不說又不是。幸而是寶姑娘,那要是林姑娘,不知又鬧到怎么樣,哭的怎么樣呢。提起這個話來,真真的寶姑娘叫人敬重,自己訕了一會子去了。我倒過不去,只當他惱了。誰知過后還是照舊一樣,真真有涵養,心地寬大。誰知這一個反倒同他生分了。那林姑娘見你賭氣不理他,你得賠多少不是呢。 這里將湘云、寶釵、黛玉三人同置于勸寶玉讀書考取功名的語境中,特別將寶釵和黛玉做了比較,通過襲人之口,我們得知寶釵心地寬大能容忍,而黛玉心細喜怒愛計較。所以,多數人認為寶釵的人際關系要比黛玉好。 前幾日,我恰好看到一篇文章說比起八面玲瓏、零差評的寶釵,她更喜歡黛玉的坦誠和真情。所以,到底什么樣的關系才是真正的好人緣呢?是人脈的廣度和寬度,還是人情的深度和密度?這給我們在評價寶釵、黛玉時提供了新的視角。
環境
環境描寫是小說重要的組成部分,但是比起西洋小說中大量、集中的環境描寫,《紅樓夢》的環境描寫并不特別多,而且相對分散。但是,作者憑借其扎實的語言功底和豐富的想象力將天上人間之景,鋪陳敘述、遠觀近摹,使讀者產生身臨其境的代入感。我們在分析人物形象時,一定不能忽視環境描寫的作用。 《紅樓夢》中的環境描寫多跟人物的關系非常緊密。如元春歸省時,有一段環境描寫: 只見園中香煙繚繞,花彩繽紛,處處燈花相映,時時細樂聲喧,說不盡這太平氣象,富貴風流。 緊接著又說“賈妃在轎內,看此園內外如此豪華,因默默嘆息奢華過費。”可見,這種環境描寫是為了渲染人物的心境,為人物的命運作鋪墊。這里環境描寫顯示出大觀園的奢華,這種奢華既突出了元春身份的尊貴,配享這等榮華富貴,又暗示了賈府所有人的命運。盛極必衰,繁華中孕育著幻滅,這是世間亙古不破的道理。可是換個角度,凸顯元春身份尊貴,何嘗又不是在寫其內心的孤獨寂寞? 也有人認為,描寫大觀園環境的優美,其實是在凸顯住在此中的人物的丑陋,這里生活著一群“異樣”的女子和一個“蠢物”。封建宗法制度就像一團烏云,遮蔽了自然的美。這樣的自然環境必然孕育著悲劇。所以,這種環境的描寫緊扣著社會主題和人物的情緒而起伏變化。 類似的還有第十一回中,鳳姐探病秦氏返回會芳園之時,曹公通過其“鳳眼”,對寧府的會芳園的環境描寫: 黃花滿地,白柳橫坡。小橋通若耶之溪,曲徑接天臺之路。石中清流激湍,籬落飄香;樹頭紅葉翩翻,疏林如畫。西風乍緊,初罷鶯啼;暖日當暄,又添蛩語。遙望東南,建幾處依山之榭;縱觀西北,結三間臨水之軒。笙簧盈耳,別有幽情;羅綺穿林,倍添韻致。 這一處景致的描寫,有黃花、白柳、紅葉等植物并色彩的描寫,又有鶯啼、蛩語等動物及鳴音的描寫;有小橋、曲徑、依山之榭、臨水之軒等空間布局的靜態描寫,又有清流激湍、紅葉翩翻的自然景象的動態描寫等等。這樣清新雅致、優美自然的風光中卻偏偏出現了齷齪的人,賈瑞“一面說著,一面拿眼睛不住地覷著鳳姐兒”,癡心齷齪盡顯丑態。景是美景,人卻是骯臟的,徒辜負了這良辰美景。 此外,《紅樓夢》里的環境描寫對人物形象的塑造還應包括居住環境。小說中居住環境的陳設大多賦予了符號性和象征性。如秦可卿閨房里的陳設: 武則天當日鏡室中設的寶鏡、飛燕立著舞過的金盤、安祿山擲過傷了太真乳的木瓜、壽昌公主于含章殿下臥的榻、同昌公主制的聯珠帳、西子浣過的紗衾、紅娘抱過的鴛枕。 武則天、寶鏡、安祿山、楊太真、木瓜、紅娘、鴛枕等等這些都象征暗示了寧國府的荒淫無度。 再有對榮國府姑娘們居住環境的描寫也別有用心,如: 說著,順著腳來至一個院門前,只見鳳尾森森,龍吟細細。 舉目望門上一看,只見匾上寫著'瀟湘館’三字。寶玉信步走入,只見湘簾垂地,悄無人聲。 走至窗前,覺得一縷幽香從碧紗窗中暗暗透出。 忽抬頭看見前面一帶粉垣,里面數楹修舍,有千百竽翠竹遮映。眾人都道:'好個所在!’于是大家進入,只見入門便是曲折游廊,階下石子漫成甬路。上面小小兩三房舍,一明兩暗,里面都是合著地步打就的床幾椅案。 上述描寫可以看出瀟湘館曲徑通幽、孤寂凄冷的環境,這樣的環境烘托出其主人孤芳自賞、超凡脫俗、冷艷孤僻的個性。情景交融,互相映襯,使景更凄清,人更悲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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