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原】[磁湖夜話]石滿玉：游黃州赤壁，品一詞兩賦 ——市老年大學文創班赴黃州、鄂州金秋采風紀行之一

黃石新東西 2024-11-06 發布于湖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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游黃州赤壁，品一詞兩賦

——市老年大學文創班赴黃州、鄂州金秋采風紀行之一

石滿玉

在這金秋時節，在這金色年華，有沒有心懷詩意？想不想趁興而行？于是，我們文創班的師生們趁著秋日，踏著秋色，組織了一場“赤壁喬街懷古，遺愛洋瀾聽濤”——黃州、鄂州金秋采風學習活動。“游黃州赤壁，品一詞兩賦”是此次采風活動的開篇。

黃州赤壁，位于黃岡市黃州區西邊臨江處，因山陡峭如壁，石顏色赤紅，故名“赤壁”。蘇東坡在此留下了千古絕唱的“一詞兩賦”（即：《念奴嬌·赤壁懷古》和前、后《赤壁賦》），所以又被稱為“東坡赤壁”。

景區倚山親水，下車后感覺一陣深秋的涼意，大家不由得低頭捂緊了衣服。稍低的氣溫使這里的桂花晚開，此刻恰好盛放枝頭，芬芳馥郁，大家又情不自禁地抬頭敞開心胸，大口吮吸這清靜的濃香，大聲贊嘆：“好香哇、真美啊……”

先熱熱鬧鬧地在景區門口留下第一張合影。“東坡赤壁”四個金色大字鑲嵌在古香古色的門楣的上，似乎在提醒我們，此行的目的不止游山玩水，還要見一個人。

邁進景區，大家不約而同靜了下來。滿臉虔誠，緊跟導游的腳步和聲音，一路尋訪，一路朝拜……

穿過秋葉飄灑的林蔭道，就來到了景區的廣場。蘇東坡——黃州赤壁的主人，正立于赭紅色的座基上歡迎著遠來的客人們。先生峨冠美髯、目光明凈、素衣飄然。雖歷經千年的風霜，仍不改軒昂儒雅。

先生身旁，柏樹亭亭如蓋、翠竹婆娑弄影、香樟挺拔蒼翠、矮牽牛花兒柔香蕩漾……秋風輕撫，先生親切，瞬間拉近了我們和先生在感情上的距離。我們仰望東坡先生，用自己的方式上前問好、聊天、合影……

告別廣場，繼續下一站的尋訪。在酹江亭前，黃老師觸景生情，激情開講：但見江水滾滾東流，亂石穿空，驚濤拍岸，歷史長河里淘盡的那些千古風流人物。在東坡先生看來，無論是十年前小喬初嫁給周瑜，還是十年后周瑜頭戴綸巾，手搖羽扇，在談笑之間讓曹操的大軍灰飛煙滅，公瑾的英雄形象都是那樣的鮮活奪目、意氣風發。先生今日來到當年的戰地，不禁感慨：是不是自己太多愁善感，才讓白發早生？既然英雄們都難以逃脫宿命的安排，自己又何必為了一時榮辱而悲嘆不已呢？“人生如夢，一尊還酹江月。”人生就是大夢一場，還是撒一杯酒祭奠這江上的明月吧。精彩的分享吸引著過往的游客紛紛駐足聆聽。

酹江亭內嵌有很多歷代名人的書畫碑刻，大家最感興趣是“一筆壽”。這個大“壽”字一筆寫成，起筆處形似仙鶴的鶴首，有松鶴延年之意。用手遮住鶴首，秒變吉祥如意的羊頭。鶴首以下筆直，像老者使用的拐杖。最妙的是，平常的壽字都是高懸于廳堂之上，但這個大“壽”字雖高三尺，但掛的并不高，人站在字的邊上，就能比“壽”字高出一頭，表示此人高壽。導游話音一落，大家紛紛上前去合影留念。

拾級而上，隨導游轉到了二賦堂，該堂因紀念東坡先生的前、后《赤壁賦》而得名。二賦堂面對長江，青磚鋪地，敞風透亮。堂內正中木壁高約兩丈，寬與堂齊，正面刻《前赤壁賦》，背面刻《后赤壁賦》。《前赤壁賦》由清人程之楨書寫，通篇為楷書，筆筆透功力，字字見精神。《后赤壁賦》則漢隸與魏碑相兼，豪邁俊逸，蒼勁有力，為近代書法家李開侁所書。二賦堂的匾額為李鴻章所題，堂前對聯為辛亥革命領袖黃興所撰。

聽完導游的介紹后，陳班長笑著問道：“美女，能不能把《赤壁賦》念給我們大家聽一聽？”年輕的導游爽快地笑著點了點頭。我想每個黃州人都會因東坡先生而自豪，作為導游，更樂意把這些介紹給慕名而來的朋友們。她調整了一下站姿，面向我們，背對賦文。全程脫稿吟誦，酣暢流利、飽含深情……

“壬戌之秋，七月既望，蘇子與客泛舟游于赤壁之下。清風徐來，水波不興。舉酒屬客，誦明月之詩，歌窈窕之章……”一千多年前那個月夜泛舟、飲酒誦詩、探討人生的畫面徐徐展開……

“一詞兩賦”，讓我們不僅領略到東坡先生的超世之才，更領略到東坡先生的堅忍不拔之志。

從“揀盡寒枝不肯棲，寂寞沙洲冷。”的孤寂落寞，到“莫聽穿林打葉聲，何妨吟嘯且徐行。竹杖芒鞋輕勝馬，”的樂觀豁達；從“多情應笑我，早生華發。”的悵然遺憾，到“誰道人生無再少，君看流水尚能西，休將白發唱黃雞。”的從容灑脫；從“寄蜉蝣于天地，渺滄海之一粟。哀吾生之須臾，羨長江之無窮。”的懷古傷今，到“小舟從此逝，江海寄余生。一點浩然氣，千里快哉風。”的豪邁曠達……東坡先生以筆為劍，以文抒懷，將個人的悲憤化作對自然與生命的深情詠嘆。

黃州滋養了東坡先生面對逆境的勇氣，黃州也賦予了東坡先生超越逆境的力量。黃州，是東坡先生政治上的低谷；“一詞兩賦”，是東坡先生文學上的高峰。有谷有峰的人生，成就了一個偉大的蘇東坡。

登上棲霞樓，極目遠眺，滾滾長江東逝水，江山如畫，浪花雖淘盡了英雄，但歷史會永遠記住這些千古風流人物。俯瞰身后，青山依舊在，山巒起伏，赤壁千年。“惟江上之清風，與山間之明月，耳得之而為聲，目遇之而成色，取之無禁，用之不竭，是造物者之無盡藏也，而吾與子之所共適……”東坡先生的聲音久久回響……

2024年11月3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