春節檔的《哪吒2》大殺四方,把導演餃子的奇特經歷也帶了出來。這幾天看到了很多他本人的采訪,他的反差讓我始料未及。 大學學的并不是相關專業,而是“半路出家,醫學生改行做動畫”;畢業之后為了實現自己的動畫夢,“在家啃老三年,靠母親的退休金生活”;最后終于成功逆襲,這經歷都要和《哪吒》合二為一了。 
小哪吒相信“我命由我不由天”、“你是誰只有你自己說了才算”,餃子也是真不把世俗的眼光放到眼里,選擇了自己的命; 小哪吒有個站在自己一邊的爸媽,餃子也有包容他的爸媽; 小哪吒最后選擇相信自己的內心,跟代表更廣闊天地的無量仙翁一戰,餃子也是“瘋狂”不計成本地打磨五年作品,用自己對動畫的信仰和“改編熱門ip+流量”的行業模式一戰。 《哪吒2》帶給我們感動,可能很大原因就源于這份骨子里的真實。餃子是把對生命的感悟揉到了劇情里邊。不要說《哪吒2》票房爆炸,把失業青年,在家啃老,最后靠熱愛逆襲寫成劇本,本身就又溫情又振奮人心。 
這兩天看了很多餃子導演的采訪和經歷,非常觸動我的一點是,一個人最終能在社會上立足,并且收獲了大量回報和認可的,還是回到了原點的熱愛。 哪些是給別人看的“面子”,哪些才是真正需要的“里子”,除了追求穩定,人生還有哪些可能性?也許在這個瞬息萬變的當下,我們都要重新進行思考和審視了。 餃子是四川瀘州人,出生在80年代的他經歷過最經典的一批動畫的熏陶,上海美術電影制片廠、宮崎駿、《七龍珠》、《圣斗士星矢》等是他的啟蒙。從小耳濡目染,他希望自己未來也能成為一個漫畫家。 但漫畫家可能吃不飽飯也是個現實問題,所以餃子在高考填志愿時聽了爸媽的建議,報考了醫學專業。他高考的成績毋庸置疑是優秀的,被四川收分最高的華西醫科大學錄取。 本來以為就此前途坦蕩蕩,但餃子和動漫的緣分還沒盡。大三時,同學給餃子介紹了一款三維動畫軟件,餃子驚嘆于一個人就能做出很好的動畫了。兒時的夢想再次被點燃。 畢業后,餃子完全放棄了當一名醫生的想法,成了一名全職動畫師。但因為所受限制太多,并不是他想要的那種,于是餃子辭職,想把腦海里的東西做出來。 這對餃子像是“天命”一樣的存在,“因為如果不干這事兒,生命就會衰敗得很快。” 這就是餃子啃老的由來,那段時間對任何人都稱得上低谷。沒有收入,僅靠媽媽一千多的退休金,還要還房貸。日子不僅拮據還,還壓抑,“那三年半的時間,我過得跟生活在空間站似的,三點一線:客廳、臥室、廁所。” 要好的朋友來他家做客,臨走時跟他說:“你好自為之。” 別人不理解沒關系,餃子知道自己在做什么就行。他用三年時間純靠自己做出了一部動畫短片《打,打個大西瓜》。 雖然只有16分鐘,但故事的精巧和別出心裁的卡片大戰為他在業界贏得了認可。這部動畫短片在豆瓣上有8.8分,獲得了國內外30多個獎項。 敲開動畫行業的大門后,餃子成立了工作室,事業走上了正軌,一邊接活兒,一邊學習更專業的知識。

那時的餃子沒有想到,有一天國產動畫會爆發式崛起,《大圣歸來》讓資方看到了動畫市場的卷大潛力,餃子靠著一個人一臺電腦制作出成功動畫短片的狠勁兒,獲得了一筆投資。 “哪吒其實和我挺像的,都有不認命的一面。”這是餃子選哪吒作為題材的理由。這部刷新中國影視票房的傳奇故事就此開始了。 看了很多幕后報道,感覺餃子制作哪吒只能用“酣暢淋漓”來形容。熱愛是不生質疑的,就像餃子說的,“做難而正確的事,心里面就沒有內耗,力就使得更透。” 為了讓制作人員理解自己的想法,很多場景餃子都親自上場,跟分鏡師探討最好的方案,揣摩角色當時是什么心情,該擺出什么樣的表情,跟講給畫師聽。《哪吒》的成功有國產動漫崛起的大環境,也離不開他的熱情。  有一幕海底妖族帶著鎖鏈戰斗,所有團隊都認為鎖鏈要舞動的有質感,不穿幫太難做到了。但餃子沒有妥協,他把所有智囊團集中到一起,光著一個元素就用了一年時間來制作。結果大家都看到了,第一部大獲成功,這第二部直接登頂中國影視,預測票房將破百億,有影院開始賣站票,有的爆米花都賣斷貨了。餃子不是第一個從傳統的,大家都認為的正確的道路中走出來的。
最近偶然刷到三聯拍的一部紀錄片,里面講述了很多女性自我突破的故事。現在已近播出了自駕出游的蘇敏、正經歷更年期的主持人李靜、乒乓球世界冠軍鄧亞萍…… 其中有一期讓我印象最深,女流(本名石悅)是名名校畢業生,本科在清華讀的建筑,碩士在北大讀的城市規劃。但她畢業后卻選擇成為一名游戲主播。 女流進直播行業是2015年,那時直播才剛剛興起,大家對游戲的看法也不像現在這么寬容,直播和游戲都屬于比較典型的不務正業。 看著看著也就明白了,她也是真正為自己人生負責的人。女流選擇成為游戲主播,不是預見了這個行業未來會成為熱門,而是出于一個更質樸的理由:喜歡。大學時她就偶爾會剪輯一些游戲發到網上,每天最快樂的事就是上完課,回去打游戲的那幾個小時。這是她為自己選擇的人生,而不是大眾為她選擇的人生。女流出生在內蒙古赤峰縣,小時候就是別人家的孩子。成績優秀,在學習上沒有讓爸媽操過心。成為好學生對女流來說是自然而然的事情,高考也沒讓人失望,702分,是內蒙的理科狀元,基本是志愿隨便報,“已經被駕到那啦,不考個好的學校就不合適了。”考上清華當然風光,小縣城人盡皆知。她也成了老師激勵學生的“別人家的孩子”。但對女流來說,這并不是終點。女流當時選專業的思路和我們很多人是相似的,選個性價比最高的專業,不浪費自己的分數。聽老師說考的高的一般都報建筑系,于是女流也報了建筑系。身邊人都開心了,而女流只覺得迷茫。在大學里她和同學又開啟了新一輪的競爭。“上課的時候,我就在我同學臉上發現一件事,原來喜歡一件事是這樣的。我好羨慕他。他喜歡這個專業,我喜歡什么?”女流覺得自己和專業沒有那么契合,“報了一個我不喜歡、甚至后悔的專業。”“老師讓畫的立體點的時候,我腦子里都是坐標系,我沒有那個藝術的培養基礎。”而剪輯游戲視頻對她卻是一種救贖,“像在做一種表達。”她被游戲的故事和背后的故事所吸引,比如第一次玩《去月球》這款小游戲,通關的時候淚流滿面。主角的妻子打動了她,“愛上了一個人,不舍得傷害她,又心念過去,很多困惑卻又無法說”。她將自己的感動發表在網上,很快收獲了第一批“原始粉絲”。畢業后同學紛紛開始投本專業的簡歷,但女流做了這輩子第一次叛逆的決定,不投簡歷了,要去做直播。她當然也受到了非常大的爭議,什么對不起學校,對不起栽培等等。這些話對女流不是沒有影響,但也有聲音支持著她,總之,她沒有被外部的聲音左右,堅持選擇了自己選定的“大方向”。
 那時批評她的人不會想到,未來直播和游戲行業幾年后就都變成了熱門行業,更不會想到女流在這個“不務正業”的行業里一樣發展的非常的好。 女流有上百萬的粉絲,“斗魚”上市時,她還一起去敲了鐘,是這個行業天花板樣的存在。除了事業上的成功外,女流那時就有了“讀者來信”環節,幫缺乏人生經驗的粉絲解答了不少人生疑惑。她是很多粉絲心中溫柔有力量的大姐姐。這些年,名校學子從事門檻很低的工作好像越來越多。211畢業生去當火鍋店服務員、清華女碩士去藍翔學廚師、市理科狀元去送外賣等等。在外人看來,他們絕對擁有比這更好的選擇,但于他們自己而言,卻在這些很平凡的崗位上找到了內心的自冾。 但這并不是說,以前受過的教育都沒有用了。即使餃子和女流沒有選擇本專業,但他們學過的東西、曾經走過的路都是有用的。 比如《哪吒2》里有一幕是申公豹幫李靖收購藥材,網友一查,清單全是跌打損傷藥;女流也會在直播中向大家推薦一些城市規劃類書籍對人類社會的思考。 當然,更難能可貴的是,餃子和女流身上都有一股“死磕到底”的韌性,這也是在曾經埋頭苦讀的歲月里錘煉出來的素養。女流連續不斷地直播了整整九年,她說自己不敢懈怠,不敢停下,因為一旦休息了,沒多久就會有人取代你。 而餃子現在一邊爬票房榜,一邊已經開始構思下一步哪吒了,現在全球的網友都在催著《哪吒3》趕快上映,他自己悄悄的去豆瓣詞條下修改了上映時間,2030年。又是一個五年的輪回。在被資本裹挾的電影行業里,有一份這樣的清醒和沉著實屬不易。他說自己不圖快,只圖好,每一次都要突破極限,每一部作品都不能保留任何實力,每一次都得全力以赴。當然這樣的經歷是非常痛苦的,“但你一定得熬出來,才能交出對得起觀眾期待的作品。”有人問他,為什么能堅持一個又一個的十年,餃子淡淡地說:“當興趣真的變成了事業,就算消磨,也會消磨得慢一點。有那么一句話,所有的選擇都是最好的選擇。“很喜歡他的這段話,也在文末送給大家,我相信一定會給媽媽們帶來一些養娃的啟示。唯有熱愛才能永恒,走過的路,每一步都算數。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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