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友情提示：本文文字長度4325字，閱讀約需8分41秒。另：本期“歐美早期影片回顧”欄目上傳影片為美國電影巨匠格里菲斯1915年編導的里程碑巨制《一個國家的誕生》（上、下），上集片長91分26秒、下集片長101分49秒，請您安排好觀影時間。下面繼續開講《民國電影演義》~ 第四十四回 曹吳王濃縮北洋亂象 直奉皖代言各國列強 上回書說到，《張欣生》拷貝沿津浦路北上，在天津上映三天票房突破兩千大洋，有大哥抓住了我的破綻：天津可是直隸省府所在地，你不是說直隸省長王承斌已經明令禁止《張欣生》上映了么？沒錯，這條訓令是1923年6月發的，原文是：“近日多有誨淫誨盜之影片，如《閻瑞生謀害蓮英》、《張欣生謀產》等片，雖系上海實事，然其人則流氓賊子，其事則殘害殺傷，自應一律嚴禁，故昨通令所屬各機關查禁，以維風化云。”您先別著急撇嘴，讓我們一起看下去。  ▲北洋時期直隸省域圖 咱們先說說直隸。作為拱衛京師的省級行政單位，它的區域歷經元、明、清三朝，到大清乾隆二十八年（1763）才相對穩定下來；直隸長官更是從雍正二年（1724）就確立了有督無撫的體制，官名全稱為“總督直隸等處地方，提督軍務、糧餉，管理河道兼巡撫事”，簡稱直隸總督。晚清及民國初年，直隸省域管轄著現在的京津冀及河南、山東一部。大清同治九年（1870）李鴻章就任直隸總督兼北洋通商大臣時，因側重對外開放的通商口岸位置，把常駐的辦公地點選在天津。由此，直隸省府雖然名義上在保定，但從李鴻章、榮祿到袁世凱，直隸總督每年超過一半的時間都在天津辦公。民國成立之初政局動蕩，南北之爭始終沒有停歇，拱衛京師的直隸省就愈發重要；民國元年（1912）9月，掌握京畿防務大權的清廷禁衛軍總統（軍長）、“北洋三杰”之一的馮國璋出任直隸督軍兼民政長（省長），并在上任的第二年將直隸省會遷往天津，而他的督軍府仍然駐扎保定；這也是1916年袁世凱死后直系軍閥形成的大本營。1919年12月馮國璋病死后，新直系的首領曹錕更是天津大沽人；1916年北洋第三師師長曹錕獲段祺瑞信任擔任直隸督軍兼省長；兩年后（1918年）搞“軍民分治”，曹錕把直隸省長的位置交給他四弟曹銳，自己仍把持直隸督軍的寶座盤踞保定。到1922年6月24日曹錕的老部下、陸軍第二十三師師長王承斌因擁戴黎元洪有功受任直隸省長，曹氏兄弟已在直隸經營多年，而且曹銳在王承斌到任兩個月后才“因病”交出大權，個中微妙之處您可以細品。  ▲直隸省長王承斌 這不就聊到王承斌了？可是聊到王承斌，咱就不能只聊王承斌（別嫌我貧氣，這是俺們這疙瘩最近流行的句式）。因為提到北洋時期的直系軍閥，人們往往會想到馮國璋、曹錕、吳佩孚，很少有人知道這個曾與吳佩孚比肩、堪稱新直系第三號人物的王承斌。別看比吳佩孚小三歲，但他扣押過黎元洪、囚禁過曹錕，也是個狠角色。既然話題都說到這了，咱就拐彎多聊幾句，因為王承斌的發跡史雖然說不上有多傳奇，但也正好涵蓋了北洋時期直、奉、皖三家明爭暗斗的歷史；您就當換換腦子，適當的時候咱就拐回來。這個王承斌是滿族，1877年出生于奉天省寧遠州（現在的遼寧興城，歸葫蘆島代管）。從年齡的角度說，王承斌屬于大器晚成的那種。他26歲（1903）才進京考入京師優等師范學堂，第二年改入保定北洋陸軍速成武備學堂第二期步兵科；等兩年后畢業升入保定陸軍軍官學堂第二期的時候，比他大三歲的吳佩孚已在日俄戰爭中的東北戰場上立過軍功并獲上尉軍銜。因為是奉天滿族，宣統元年（1909）王承斌畢業后進入清廷禁衛軍任少尉排長。此時的王承斌已經32歲，在基層軍官這個特殊群體中年齡很不占優勢。可他不甘現狀，進入禁衛軍不久就采取了異地升遷的策略，1910年調到駐扎吉林長春的北洋常備軍第三鎮（師）擔任三等參謀官（連職）；師部科班出身的連職參謀官就是不一樣，果然不久下基層升任管帶（營長）。此時的第三鎮統制（師長）是曹錕，而吳佩孚早在1906年就投奔了第三鎮，并因長春剿匪戰功已由管帶升任統帶（團長），已納入曹錕視線。不過別著急，王承斌這就趕上來。  ▲直系軍閥吳佩孚 1911年武昌“雙十”起義爆發后，第三鎮被袁世凱從長春調回保定，西進攻打山西革命軍；民國元年（1912）一月回師京畿駐軍南苑，這時王承斌秘密參加反對共和的復辟團體“宗社黨”被吳佩孚發現。本來步兵管帶王承斌與炮兵統帶吳佩孚沒有任何關聯交集，可吳佩孚不知咋了就是看王承斌不順眼，抓住“宗社黨”之事多次建議曹錕開除王承斌的軍籍，雖然曹錕沒聽吳佩孚的話，但王與吳從此有了芥蒂。同年8月19日民國陸軍改制，測繪出身的吳佩孚由第三鎮炮兵統帶改任中央陸軍第三師炮兵第三團上校團長，而王承斌則提任第三師第六旅第十一團團長、授陸軍上校銜；民國二年（1913）王承斌又升任第三師補充旅旅長、加陸軍少將銜，后補授陸軍少將；官職、軍銜都比吳佩孚高一級。民國三年（1914）年四月第三師奉命進駐湖南岳陽，吳佩孚被曹錕提到師部擔任副官長。民國四年（1915）因擁戴“雙十二”袁世凱稱帝有功，曹錕被封為一等伯爵位，王承斌為一等輕車都尉；吳佩孚雖未封爵，但被曹錕提升為第六旅少將旅長。此刻吳王二人軍銜職務都持平，但王承斌是補充旅，吳佩孚則是主力旅旅長，所以該回合王承斌略遜。  ▲直系軍閥曹錕 民國五年（1916）六月袁世凱死后黎元洪補任大總統，第三師東歸撤回保定，曹錕采納吳佩孚的建議改投北京政府實權派、國務總理段祺瑞，不但躲過“帝制禍首”的清算，還被委任為直隸督軍兼直隸省長，繼續拱衛京師。而大總統黎元洪也不是傻蛋，直接任命王承斌擔任直隸第一混成旅旅長、補授陸軍中將銜。民國六年（1917）張勛復辟，曹錕依舊“騎墻”，先是派人參加張勛策劃復辟的“督軍團”會議探風向，后來發現全國反對復辟形勢一面倒，立即參加段祺瑞“馬廠誓師”，并親自擔任西路“討逆”總指揮，從而在張勛復辟失敗、黎元洪下野后保住了直隸督軍兼省長的寶座。此時，因段祺瑞政府拒不恢復被黎元洪解散的國會，孫中山聯合西南軍閥在廣東組織軍政府發動“護法戰爭”，形成南北對抗。而北京政府內部也發生了主張“南北和平統一”的代理大總統馮國璋和主張“南北武力統一”的國務總理段祺瑞之間的新“府院之爭”，北洋系統的軍閥紛紛選邊站隊，由此也形成了英美支持的直系馮國璋、日本支持的皖系段祺瑞兩大派別。  ▲直皖軍閥兩大巨頭 雖然手握北洋精銳之師、拱衛著京畿重地，可在中央政府層面曹錕還沒有說話的資格，而且馮、段兩派都在拉攏他；陸軍第三師師長、直隸提督兼省長曹錕大將軍在其“秀才智囊”吳佩孚的參謀下繼續秉承騎墻政策，對馮、段雙方虛與委蛇，誰給的好處多就應付一下誰。經過直奉兩系多方數度斗法，加上當時歐美忙于“一戰”無暇顧及遠東，馮國璋缺乏列強撐腰，態度似乎出現軟化的跡象。就在這關鍵時刻，段祺瑞派皖系大將徐樹錚面見曹錕給他畫了一張“大餅”：副總統！馮、段兩派的天平立馬傾斜，津門布販子出身的曹錕從沒見過這么大這么圓的一張餅，立刻如同打了雞血一般，在民國六年（1917）12月2日天津召開的主戰派“督軍團”會議上以盟主的身份公開表態支持段祺瑞，力主武力統一。代理大總統馮國璋勢單力孤頂不住皖系壓力，只好發布南征討伐令，宣布直隸督軍曹錕為攻湘第一路軍總司令兼兩湖宣撫使，起兵征討南方軍。曹錕滿腦子都是那張“副總統”的大餅，任命吳佩孚為第三師代理師長兼前敵總指揮，率部移駐漢口攻打湖南。而吳佩孚也有自己的小九九，盯住了湖南督軍的位置；在湘桂護法軍主動撤離的情況下，吳佩孚攻岳州、占長沙、取衡陽，50天拿下湖南全境。段祺瑞大喜，這邊廂頒給曹錕一塊“一等大綬寶光嘉禾章”，頒發吳佩孚一塊“二等大綬寶光嘉禾章”以資鼓勵，那邊廂就把自己的親信張敬堯委任為湖南督軍兼省長。這還不算，段祺瑞還想趁曹錕離開直隸的機會讓徐樹錚擔任直隸督軍兼直隸省長，把這塊京畿重地納入皖系控制范圍。  ▲直皖戰爭前各軍閥態勢 段祺瑞這一招可把津混子曹錕惹毛了，立刻摔耙子不干，稱病回天津守住了老窩。吳佩孚的反應卻是不徐不燥，干脆停兵衡陽，和相鄰幾個軍閥眉來眼去，并與南方護國軍暗通款曲。直隸第一混成旅旅長王承斌早就對吳佩孚擔任代理師長不滿，到了湘南就稱病請假，段祺瑞政府給授中將軍銜也彌補不了他心里的創傷。就這樣拖到第一次世界大戰結束，歐美列強有精力回顧遠東支持直系跟皖系背后的日本爭奪中國利益；就這樣拖到1919年“五四運動”爆發，段祺瑞政府聲名狼藉；就這樣拖到1919年12月馮國璋病死，曹錕成為新直系軍閥首領。時間來到了民國九年（1920），在老巢保、津韜光養晦的曹錕布局已定，開始連環動作：4月在保定召開直、蘇、贛、鄂、豫、奉、吉、黑八省代表會議，組成反段同盟；5月命令吳佩孚從湖南前線撤兵北上；6月吳佩孚率部撤到鄭州，并將第三師主力布置在京漢鐵路沿線。段祺瑞見勢不妙，也開始調動所部五師一旅組成 “定國軍”作好迎戰準備。7月9日，曹錕在天津舉行討皖誓師大會，宣布吳佩孚為前敵總司令兼西路指揮、七弟曹瑛為東路指揮，王承斌則宣布為后路總指揮，獨當一面。7月14日直皖大戰爆發，曹錕早就聯系了關外奉系，張作霖以保護京奉鐵路為由派出兩個旅及其親兵衛隊旅一部入關直插天津。此時的吳佩孚和王承斌暗自較勁，都是身先士卒躍馬揮刀帶隊沖鋒。不到四天時間就以五萬精銳，把皖系的五師一旅近九萬人馬打得潰不成軍，把段祺瑞打得通電下野，北京政府由贏家直、奉軍閥共同執掌。9月，曹錕被大總統徐世昌宣布為直魯豫巡閱使，吳佩孚為副巡閱使。10月，原直軍第四混成旅旅長、曹錕七弟曹瑛升任直軍26師師長并晉升中將軍銜；第一混成旅中將旅長王承斌升任直軍23師師長、幫辦直隸軍務；第二年（1921）王承斌被授將軍府“彥威將軍”名號，這一年他44歲。  ▲王承斌銜章 隨后王承斌就開了外掛奮起直追：1922年6月24日，復職總統黎元洪特任王承斌為直隸省省長，9月2日加陸軍上將銜，10月10日授一等大綬寶光嘉禾章；1923年10月兼任直隸督軍，11月又兼直魯豫巡閱副使、并授將軍府匡武上將軍、晉授陸軍上將軍銜。這一年王承斌46歲，從少尉排長到陸軍上將僅用了14年時間，在曹錕嫡系中的地位僅次于吳佩孚；吳佩孚實實在在感受到了威脅，開始對他動歪腦筋了。 要知后事如何，且聽下回分解。  歐 美 早 期 影 片 回 顧 本期上傳影片為美國電影巨匠D·W·格里菲斯（《民國電影演義》第二十九回）編導的里程碑巨制《一個國家的誕生》（上、下）。本片導演: 大衛·格里菲斯，編劇: 大衛·格里菲斯、Frank E. Woods、Thomas F. Dixon Jr；主演: 麗蓮·吉許、梅·馬什、亨利·B·沃斯奧。1915年2月8在美國首映。本上傳版本為2011年修復版，片長193分鐘，分為上、下兩集。 ▼《一個國家的誕生》(美1915)上  本片從重現林肯被刺鏡頭開始，以美國南北戰爭為背景，繪制了一卷史詩宏圖。雖然由于種族主義及對三K黨的美化而飽受爭議，但在電影技術上有不少開創性的突破，在世界電影史上具有劃時代的意義，堪稱默片時代的經典之作。 ▼《一個國家的誕生》(美1915)下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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