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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是揚州的 ——獨《千年揚州夢》 丁溝中學 劉立忠 到了省外，常有人問我是哪里人。說江蘇太大，說丁溝又太小，我就說“我是揚州的”。雖然我不是真正意義上的揚州城里人，但把自己說為揚州的，最主要的還是因為揚州是天下人人皆知的一個好地方。 記憶中第一次去揚州，是讀初二時，眼睛近視了，奶奶帶我去揚州配眼鏡，曾在國慶路邊一個小巷里的親戚家寄宿過一晚，那時揚州留給我的印象是青磚黛瓦，木門石板，曲徑通幽。工作前實習的那個月里，曾和班主任帶一個班學生春游瘦西湖，才真正有了一次與揚州秀美的直接接觸；煙柳畫橋，水波輕搖，花紅柳綠，可謂大飽眼福。之后也多次與家人或朋友游揚州，嘗美食。多少年不變的感受就是揚州是一個去十次二十次乃至一百次也不厭倦的地方。 盡管“我是揚州的”，也能說上一兩句贊美揚州的古詩句，如“腰纏十萬貫，騎鶴上揚州”、“天下三分明月夜，二分無賴是揚州”、“二十四橋明月夜，玉人何處教吹簫”、“二十四橋春色里，相逢只是說瓊花”，遇上異地友人，也曾以揚州人身份邀請他們“煙花三月下揚州”，但就我而言，對這座擁有2500百多年歷史的古城的了解僅僅是碎片式的，皮毛而已。 本月8日上午，老同事張彪和他夫人張燕給我送來了他們愛子張谷墨的新著《千年揚州夢》，手捧這本還散發著油墨香的新著，對揚州這座古城深度閱讀的欲望也由此激發起來。 《千年揚州夢》，一部古城史。作者用散文的筆調，把揚州城史從古說到清，讓我把原來的碎片知識有了一個時間的串聯和空間的呈現。讀完《千年揚州夢》，我終于對揚州這座古城有了一個初步的認識，囿于個人理解力和原有認知水平，這個認識還停留在初步和淺表層面。 2500年的揚州城史就是一部跌宕史。在歷史的長河中，潮起潮落，抑揚起伏。作者按照時間順序，作了清晰明了的梳理。 揚州在歷史上有多次高調的時候，“邗城建成、運河肇始”，揚州城首次亮相，吳王“夫差那幾年著實威武，向北嚇退了中原大國晉國”，“奠定了揚州的歷史形象”。到后來“楚懷王把揚州納入了楚國的勢力范圍”，在廣陵設郡治，后來再到西漢時候吳王劉濞在揚州經營幾十年，鹽業得到了更大發展，史有“吳鹽甲天下”之稱，這個時期應該是揚州的第一個繁榮時期——國利民福，歌吹沸天。 進入東漢亂世之時，揚州明顯暗淡了許多。但得力于張綱和陳登兩任廣陵太守在任期間，關注民生，勸課農桑，興修水利，從某種程度上來說，這一階段也算是第一個繁榮期的發展延續。 到了隋朝，還是晉王的楊廣“選擇了把江北的廣陵作為揚州的大總管府”，揚州經濟迅速復蘇，人民安居樂業。后來楊廣登基稱帝，溝通運河，揚州融進了全國大棋盤發展；筑城建市，揚州呈現規?；?，開始向商都轉變并發展。這為揚州在盛唐時候成為全國的經濟中心、政治副中心奠定了厚實的基礎。名至實歸，盛唐的揚州擁有了“富庶甲天下”“揚一益二”的聲譽，這個時期應該是揚州的第二個繁榮期，也是揚州歷史的最高峰。隋唐時期的揚州富而且貴，經濟繁榮，極大地促進了揚州文藝大發展，揚州文藝步入了文藝繁榮的第一個高峰期。 經過五代十國亂世紛爭，“對揚州市來說，元朝是兩宋數百年漫長下坡路的休止符，也是城市重新崛起的起搏器”。元代是揚州的又一次崛起時期，因為揚州具有鹽業和運河這兩個巨大的經濟潛力股。到了清代，盡管揚州已如郁達夫評價，“已經成了一座小市民的城市”，但因為“以鹽業為主的揚州當時集聚了大量的財富，整個揚州經濟發達”。更重要的是有康熙、乾隆兩位皇帝的青睞，揚州在清代再次得以繁盛，可以說康乾時期是揚州的第三個繁榮期。因為他們，揚州雖然沒有再次成為“全國乃至全線的大都市”，但揚州的政治地位、經濟地位還是得到了顯著提升。尤其是文化地位，清代揚州文人集聚，盡灑才氣，書寫風流，文藝繁榮，這個時候堪稱揚州文藝發展的第二個高峰期。 “花無百日紅，人無千日好”，揚州的歷史也是一部風云變幻的創傷史。因歷來普遍存在統一不成，南北分治的政治思維。揚州特有的地理位置，就決定了其軍事地位。作為軍事要塞，南北要沖的揚州就成了南北對峙的前線，在這里烽火不斷，此起彼伏。飽受戰爭之擾之苦之痛的揚州自然免不了幾度衰敗，這給揚州的發展留下了諸多的遺憾，讓人心生無限惋惜。 作者在書的結尾處說，“城生如人生”。年近歲甲的我，看揚州古城史仿佛就是在看一個人的人生史。“人生可比是海上的波浪，有時起有時落”，2500年，揚州就是在起起落落中一路流淌到今天的。揚州的發展，也如一個人的成長，隨著閱歷的增加，歲月的沉淀，都有一個從青春靈動到沉穩持重的蛻變過程。我們看今天的揚州秀美靈動，揚州人謙恭文雅，絕對屬于婉約派，當我讀《千年揚州夢》，才感覺揚州今天特質并不是與生俱來的。揚州的特質是在歲月輪回、世事變遷中不斷鑄成的。春秋時期，生活在這里的“吳國人被認為是不講道理只看拳頭的鄉巴佬”，“打了勝仗就驕傲地把尾巴豎起來當旗桿用，最后被對手掀桌翻盤”，不管是天性使然，還是生活逼然，揚州也曾民風彪悍。“倉廩實而知禮節”。幾次經濟向好乃至繁榮，不斷地催生了這座城市的變化，從骨子里改變了原有的基因，正如作者所言，到了宋代“整座城市的氣質開始從大氣厚重轉向清雅高潔，從高唱'大江東去’的大漢，開始轉變成淺唱的小家碧玉”。毫無疑問，這種特質也吸引了一批文人墨客，有了他們的喜歡，揚州也成了一座文藝文明之城。 隨作者走過2500年，合書掩卷，我要感謝同事張彪先生和他夫人張燕女士。更要感謝的還是作者本人張谷墨。 認識谷墨，源于他的父親，早些年我曾和他父親是一中同事，那時候谷墨還是一名在校的大學生，后來考上了廈門大學碩士研究生。第一次見面是在我的辦公室，一米八多的大男生，溫文爾雅，看起來還有些靦腆。假期里他經常到學校玩。見面多了，彼此熟悉了，他話匣子也打開了，天文地理文史哲，信手拈來。我當時的直覺就是，這個小伙子是塊讀書做學問的料，將來一定有出息。離開一中后，見面少了，但對他的了解并沒有疏遠，無論是他在省城工作，還是到揚州家鄉工作，擔任喜馬拉雅原創文史優秀主播，創作喜馬拉雅有聲書《慈禧傳》《孝莊傳》等等，熱心文化公益活動，傳播傳承揚州的歷史文化，干什么都出彩。小小年紀成績斐然，當初的判斷果不其然。 要問當時為什么有那樣的判斷，除了直覺，主要基于以下兩個方面的因素。一是人如其名，他的名字有特點，世間獨無雙，言淺意深遠，莊稼種在黑土地，莊稼人永遠把根留?。幻杏小澳保岸亲永镉心保@是中國俗語中對知識分子的形象化表述。另一個則是在他備考研究生的時候，他曾跟我說過，那個時間看到書就有種嘔吐的感覺，書不讀到那個程度是不會有那種感覺的，至少我沒有過，一個人能在那種感覺下還能堅持下來，并能成功登岸，那份煎熬又有多少人承受呢？做學問需要就是這種甘于寂寞坐冷板凳的熬勁。為此我時常拿谷墨示教我兒。到今天，谷墨成了名副其實的學者文人，三分“名”注定，七分還是靠的他自我的不懈努力。 古城揚州的歷史榮華與時局動蕩已成過往。新時代的揚州，這座擁有文明之城、宜居之地、美食之都盛譽的城市，正行進在古代文化與現代文明交相輝映的名城建設的征程中。今天砥礪奮進，明天輝煌可期。如果有人問我是哪里人，我會自豪地告訴他，我是揚州的。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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