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不久前的時日里,俄羅斯一邊繼續軍事行動,一邊舉行了規模宏大的勝利日閱兵。這個活動原本是為了紀念二戰中對法西斯的勝利,但它的舉行卻在不少歐洲國家引發了紛爭與質疑,甚至有公開阻撓和抗議的聲音。與此同時,波蘭一座安放著“蘇聯紅軍感恩紀念碑”的墓地近期遭到破壞,這讓人不禁思考:為什么俄羅斯要繼續以慶祝的方式紀念戰爭,而波蘭等國卻在努力減弱或抵制這一歷史記憶?在這場跨國歷史記憶的拉扯中,存在著復雜的情緒與立場。 有一段對話,常被用來解釋為何會出現這樣的分歧。一位歐洲記者問一位俄羅斯演員:為什么俄羅斯還在慶祝二戰的勝利,而你們的部分鄰國已經對那段歷史產生了不同的理解甚至回避?這位演員反問道:在二戰期間,你們所在的國家對抗納粹的時間究竟有多久?歐洲諸國在戰爭初期的抵抗并非同樣堅決,否則德國也不可能迅速橫掃整個大陸。據報道,波蘭只堅持抵抗27天,法國42天,甚至還有一些國家,例如丹麥僅有6個小時,盧森堡也只有1天。這些數字被用來說明,在某些歐洲國家的記憶中,納粹入侵帶來的災難感并非同等強烈。相較之下,蘇聯應當成為對抗納粹的核心“死敵”,因為在整個歐洲反法西斯戰爭中,蘇聯經歷了最漫長、代價最沉重的階段,戰斗持續了1418天,數百萬蘇聯人戰死,傷殘者與失蹤者不計其數。這種親歷的創傷,使得俄羅斯人對納粹的厭惡與警惕,穿越了幾十年的歲月。 這也解釋了為何在許多俄羅斯人眼中,二戰的記憶成為民族共同體認同的一部分,甚至成為跨代的情感傳承。可悲的是,隨著時間推移,一些西方國家和地區對同一段歷史的敘述變得越來越多元,甚至在某些場合出現了與俄方敘述相沖突的解讀。與此同時,戰后在包括烏克蘭等地的歷史記憶中,也出現了不同的民族主義與政治敘事,這些敘事的走向在很大程度上被當下的國家政治所放大,導致歷史記憶的張力進一步加劇。 在討論戰爭的記憶時,需要承認一個事實:在二戰時期,烏克蘭籍士兵也承擔了巨大的犧牲,成為整個戰爭代價的一部分。盡管如此,戰后的歷史敘述常常會將不同地區的英勇與犧牲放入各自的政治框架中,造成同一段歷史被多種解讀所分化。這種分歧在俄烏沖突爆發后顯得尤為凸顯,讓人們意識到,歷史記憶并非單一的真相,而是一組在不同國家、不同群體之間不斷重新講述的故事。對一些人來說,記憶的分歧是一種現實的苦痛;對另一些人來說,則是對過去創傷重新被政治化利用的擔憂與警惕。 很多人還在對全球與區域安全的現實進行反思。若某些大國的軍事擴張缺乏有效約束,受害的可能不僅是某一個國家,而是包括其他區域的國家與人民。與此同時,支持烏克蘭的立場也并非簡單地等同于“正義”的體現,因為烏克蘭在國際事務中的定位與行動,常常被不同陣營以不同方式解讀與評估。國際關系的現實往往比道德評判更為復雜,聯盟與對立背后隱藏著多層次的利益、安全關切與法治考量。因此,公眾在理解這場沖突與相關記憶時,應盡量避免將復雜問題簡化為絕對的善惡對立,而是努力把焦點放在維護人道原則、尊重歷史事實與推動各方對話與和平解決之上。 (文 / 小鐵) |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