新干縣大洋洲商代大墓(圖)
悠久歷史 鼎盛文明
位于長江中游南岸的鄱陽湖—贛江流域地區,丘陵起伏,水網密布,是片適宜于人類生存繁衍的肥壤沃土。數千年前,勤勞勇敢的商代先民們就在這里生息。這一地區的新干縣(舊名新淦),早在秦始皇統一中國時便已建縣,已有2200多年歷史。悠久的歷史造就了繁榮鼎盛的古代文明。
隨著文物考古事業的發展,籠罩在這塊古老大地上的神秘面紗逐步被揭開。

1989年新干縣大洋洲商代大墓,被取土修護贛江大堤的農民意外發現。后經專業人員科學發掘,在近40平方米的墓室中,出土的珍貴文物竟達1478件,其中銅器475件、玉器754件、陶器139件,以青銅器最為引人注目,數量之多,造型之美,鑄工之精,為我國南方地區所少見。這里出土的青銅器分禮器、樂器、兵器、工具和雜器5類,僅作為禮器的鼎就有方鼎、圓鼎、扁足鼎、鬲鼎4類共38件,器類齊全,鑄造精工,紋樣富麗,造型奇巧。氣魄雄偉的立鹿大甗,堪稱“中華甗王”;重達11.4公斤的大鉞,號稱“中華鉞王”;伏鳥雙尾虎、雙面人形神器,神秘莫測;造型秀巧的仿陶銅豆、成套的青銅農具,短劍、戟等武器,鐃、镈等大型樂器都是同類器中時代最早的。虎紋是這批青銅器裝飾的一大特色,鼎耳上多飾一臥虎,獸面紋作虎頭形,曲內戈彎曲的內部也多作虎頭形,伏鳥雙尾虎形神器,更是讓人覺得虎是當地人們所信仰的神物。這是繼河南安陽殷墟、四川廣漢三星堆之后又一震驚世界的重大考古發現,被評為我國“七五”期間十大重大考古發現之一。
文化內涵 極其豐富
新干商代青銅器群的發現,是我國南方考古的重大突破,為中國古代青銅文明的研究揭開新的篇章,也為中國考古學、歷史學、民族學乃至整個中國古代文明史的研究揭示出眾多的奧秘。
根據出土器物具有的殷商文化及土著文化特征,專家認為,這里出土的商代青銅器,既受到中原高度發達的青銅文化的強烈影響和浸潤,具有明顯的中原商文化因素;又表現出濃厚的地方特色,應為當地的土著居民所鑄造。特別是青銅兵器和工具所表現的地域性尤為明顯,證明鄱陽湖、贛江流域早期青銅器鑄造工藝是在自身文化基礎上發生、發展起來的。在中原地區較早發展起來的青銅冶鑄技術尚未影響到此的時候,這里就產生了早期的冶金術,制造出具有地方特色的器物。隨著中原地區商代中、晚期青銅文化的高度發展,中原地區的先進鑄銅技術也傳入南方,而最先受其影響的是青銅禮器、兵器和工具則更多地保留自身的傳統式樣。
新干大洋洲商代遺址的發現,證明了江西堪稱“長江中游古代青銅王國”,是青銅時代又一重要文化中心。這批在當地鑄造的青銅器的發現,大大豐富了吳城青銅文化的內涵,為人們進一步探討贛江流域吳城文化的分布、性質、面貌等提供了極其珍貴的實物資料。
鑒賞國寶品察精粹
大洋洲商墓出土文物是商代文物精品,具有極高價值,其中6件被定為國寶級文物。

立鹿四足青銅甗通高105厘米,重78.5公斤,是我國迄今發現的商代最大的連體青銅器,也是商代唯一一件四足青銅甗,器物龐大,氣魄雄偉。甑鬲連體,相接處有箅托一周。甑盤口,呈臺階狀,圓唇寬沿,大方形立耳,植于盤口上,深斜腹。鬲分檔較高,四足中空,足上部呈袋狀,下為圓柱形,足底外鼓。雙耳外側環飾燕尾紋,耳上各立一幼鹿,口沿外側飾斜角式目紋一周,甑腹上部飾四組上下界以連珠紋的環柱角獸面紋,以細棱作鼻,圓角方形乳釘凸目,展體,尾上卷,背脊上飾刀羽狀紋,三組獸面紋之間以勾戟狀凸扉棱為界,下腹部素面;鬲通體飾四組浮雕式牛角獸面紋。

臥虎耳青銅大方鼎通高97厘米,重49公斤,形體高大,鑄工精、紋飾美,同時期的大方鼎國內也只有幾件。斜折沿、方唇,口沿之上立微外侈的圓拱形外槽式立耳,槽內有一道凸弦紋狀加強筋,耳上各臥一虎,腹呈仰斗狀,平底;柱足中空,與腹部相通,上粗下細,近足根處微鼓。鼎腹外壁除中間部位素面外,兩側邊和下部飾排狀乳釘紋,兩側邊各飾一組省體獸面紋。

伏鳥雙尾青銅虎通長53.5厘米、通高25.5厘米,重6.2公斤,形似虎尊而又腹底不連,內空,張口,前露獠牙,凸目粗眉,雙豎耳,面目猙獰,后垂雙尾,尾巴上翹,背部伏一短尾小鳥,尖喙圓睛,昂首瞻顧。整個虎形軀體龐大,怒目猙獰,虎視眈眈,四足屈蹲,作半臥欲起式,生動逼真地再現了虎的威武形象。

雙面人形青銅神器作中空的扁平形雙面人首形,寬額窄頷,呈倒置的等腰梯形。雙面均有內空的圓凸目,豎耳上尖,肥鼻,有雙孔,高顴,張口,兩側口角上翹,露齒;頭頂正中有圓管,兩側各出一角,角端外卷,下有方銎。

神人獸面形玉飾玉飾呈黃綠色,玉質瑩潤,琢磨光滑,作戴著平頂卷角高羽冠的神人獸面形象。正面中段琢出淺浮雕的神人獸面像,下額圓弧;整個獸面由上下兩部分組成,上半部分為神人像,梭形眼,卷云眉,寬鼻梁,蒜頭鼻;下半部分為獸面,長方形闊口,嘴角各露一對獠牙。

側身玉羽人最富土著民族傳統特色,通高11.5厘米,由地蠟石制成,棕褐色,蠟狀光澤,無瑕疵,作側身蹲坐狀,兩側面對稱。臣字目,粗眉大耳,鉤喙,頭頂高冠,冠作鳥形,以掏雕法琢出3個相套的鏈環;雙臂拳屈于胸前,膝彎屈上聳,腳底板與臂部平齊;腰背至臀部陰刻出鱗片紋,兩側各琢有羽翼,腿部也琢出羽毛。套環與羽人系一整塊璞料圓雕而成,工藝高超。側身羽人玉佩飾和殷墟婦好墓出土的側身玉人浮雕飾有某些相近之處,但也不難發現其間的明顯區別,比如前者的鳥形、尖喙和羽翼都是殷墟玉人所沒有的,這表明南方古代民族在仿琢殷商玉器時,更多地融入了新的文化因子,這是該地區遠古土著民族鳥圖騰和鳥崇拜的一種遺俗和變異。比之婦好墓側身玉人浮雕,這件側身羽人佩飾更多地具有神人意味,有機地把人、獸、鳥集于一身,想象豐富。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