離開了,老門衛不忘對著溫潭喊一聲:“再見,新廳見!” 伴隨復興中路新音樂廳落成,上海交響樂團搬離湖南路105號舊址,遷往新家。搬家在半年內陸續完成,樂譜、樂器、老團長黃貽鈞雕像……每一件家當都伴隨悠遠的回憶。 6月27日,中午11時,中提琴手魏震在練習柴可夫斯基《佛羅倫薩的回憶》,為當晚“六重奏之夜”演出做準備。 湖南路105號小樓,原是一棟建造于上世紀50年代的平房,大約30年前被改造成兩層樓。房屋結構簡單,演奏員在排練時經常會遭遇“屋外下大雨,屋內水淋淋”的尷尬。盡管如此,它依舊牽動著很多人的心。聽說上交搬家,退休員工、樂迷自發趕來送行。 再上臺坐一坐,告別湖南路,蔣鐘林(右)忙完最后一場室內音樂會就將退休;溫潭(中)和楊朝嬰都已經退休,他們特地趕來觀看6月27日的告別演出。 老上交溫潭和楊朝嬰再次走進2號樓,在樓梯轉角處,楊朝嬰對著“維納斯”說:“這下你孤單了。” 從舊址到新家,距離只有1公里。行政人員年初陸續遷往復興中路上班。搬家最后的重頭戲是樂器和樂譜。直到貨運車來的前一天,藝術檔案室工作人員還在連夜清點家當。從工部局樂隊時代到今天,上交是遠東歷史最悠久的交響樂團,近600箱樂譜證明了135年的輝煌歷史。工作人員將樂譜按作曲家、年代歸類貼條,光是整理就用了兩個月。 7月3日,上交團員自發趕來,悼念和緬懷曾在上海交響樂團辛勤奮斗了57個春秋的老團長黃貽鈞先生,并帶著他的銅像一起走進上交新廳。 聽說上交搬家,90歲高齡的老團員溫潭趕來了。溫潭是印尼歸僑,先在上交拉小提琴,后改拉中提琴,之后又到樂團檔案室工作。前幾年,他還騎著自行車來團里,只為查音樂資料中的一個意大利文單詞。溫潭拿著歌劇《茶花女》的伴奏樂譜回憶,“這是意大利指揮家梅帕器在1922年買的樂譜,再過8年,它也該100歲了。1919年,梅帕器巡回演出來上海,他17歲獲李斯特國際鋼琴比賽獎,擔任過米蘭歌劇院指揮。到上海舉辦鋼琴獨奏會后,梅帕器被上海工部局聘為上海公共樂隊 (即上海交響樂團前身)指揮。” “上交十四琴”由上交所有大提琴手組成,他們為觀眾奉上了上交湖南路105號小樓最后一場演出的最后一支曲子“巴西巴赫風格曲第一號”。 搬家了,音樂的氣息依舊在湖南路105號彌漫。排練廳小樓的布告欄內,還張貼著樂團業務學習、樂譜管理的各種通知。6月27日,中午11時,排練廳響起了樂聲。中提琴手魏震在練習柴可夫斯基《佛羅倫薩的回憶》,為當晚“六重奏之夜”演出做準備。維修工在給排練廳換燈泡,保證演出順利進行。 4月16日,余隆帶領上海交響樂團第一次在新廳排練。不久,新廳將接住老廳的接力棒,抒寫新篇章。 比起硬件,音樂會是最晚告別湖南路105號的。舊址最后一場演出——上交室內樂音樂會吸引了黃蒙拉、孫穎迪、宋思衡等眾多音樂家。學生時代,他們從這塊舞臺起步,獲得最初的演出經驗,繼而走向世界。晚上6時半,距音樂會開幕還有1小時,一樓已聚集不少觀眾,對他們來說,這是一場精彩的音樂會,也是與湖南路105號說再見。 6月27日,湖南路105號上海交響樂團演奏廳迎來最后一場演出——上交室內樂音樂會。晚上6時半,距開演還有1小時,一樓已聚集不少觀眾。 上交室內樂音樂會由上海交響樂團老團長黃貽鈞創辦,從1983年3月11日首場演出至今,累計1257場次。上交原首席小提琴張曦侖、長笛首席譚密子都曾在音樂會大顯身手。從創立之初2元演出票到如今50元,室內樂音樂會始終保持高水準,并力推新人新聲,“上交之星”“青年騰飛”“Simply巴洛克”“Absolutely爵士”系列都給申城樂迷留下深刻印象。 演出結束了,除了演奏者和觀眾,還有一群跟隨上交的志愿者,他們也將重新啟程,跟隨上交的腳步繼續奉獻。 今年9月,包括“上交十四琴”、“上海四重奏”在內的多個上交旗下室內樂演奏組合將進駐上交音樂廳400座演奏廳。上海交響樂團副團長周平介紹,“新廳空間更大,科技含量更高,除了演出室內樂,同時兼具3D錄音棚功能,彌補上海沒有大型專業交響樂隊錄音棚的空白。”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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