夜讀詩話：當(dāng)風(fēng)流已成為往事60

第60篇   楊素：善于成人之美的古代“暖男”（一）





隋朝是一個短命王朝，可算是一個承前啟后的國力較強的大一統(tǒng)國家，反映在文化上，隋朝也有不可忽視的承前啟后作用，尤其在詩歌發(fā)展上，對初唐影響甚大。




隋詩作為從南北朝向唐詩過渡的最初階段，除了師承南北朝的浮艷綺麗的奢縻宮體文風(fēng)，也曾帶來了一股清新剛健開風(fēng)氣之先的邊塞詩風(fēng)。




雖然隋朝的詩人數(shù)量和詩歌質(zhì)量不夠“高大上”，除了一個藝術(shù)成就最高的領(lǐng)軍人物薛道衡，其他能講得上名的也是寥若晨星，還大都是從南北朝過來的，比如江總、虞世基、盧思道等，甚至于連政治巨頭如皇帝楊廣、大臣楊素都是能排得上號的詩人，不過也確實是對唐朝的詩歌產(chǎn)生了一定的影響，比如對邊塞詩的開創(chuàng)及興盛意義，有的還直接成為了初唐詩人，如前文提到過的虞世南。




前幾年，由于沾了名聲大振的電視連續(xù)劇《軒轅劍》的邊，楊素這位在詩歌界不算是十分顯眼的詩人，也算是有點火。那么楊素到底對隋朝詩歌做了什么呢？

第60篇 楊素：善于成人之美的古代“暖男”（二）




作為隋朝開國功臣、杰出軍事統(tǒng)帥的楊素，自然是隋朝的非一般文人。




他自小博覽群書、熟讀經(jīng)史，文章和書法都有兩下子，史曰他為皇帝起草的詔書：“下筆立成，詞義兼美”，頗有前文所表許敬宗的風(fēng)采。然而為隋滅了南陳又扶楊廣上位的他，由于功高震主，受到楊廣的猜忌，雖然表面上恩寵無比，最終是無奈病死，長子楊玄感起兵造反事敗，還遭到族誅，甚為悲劇。




據(jù)史料顯示，楊素留有文集十卷，五言詩寫得非常不錯（常與虞世基、薛道衡等隋代詩人唱和）。比如他的《出塞》詩：“荒塞空千里，孤城絕四鄰。樹寒偏易古，草衰恒不春”，頗有一種壯嚴(yán)肅穆、清新剛健之氣；描寫春景的《春江花月夜二首》：“流波將月去，潮水帶星來”也頗為清麗動人。相傳他和隋朝最著名的詩人薛道衡本是鐵哥們，詩歌上常有唱和，他那思念好基友薛道衡的述懷之作《贈薛播州十四首》，更是感人肺腑，史曰：“詞氣宏拔，風(fēng)韻秀上，亦為一時盛作”(《隋書·楊素傳》)。




而作為在正史或評書里永遠的“大白臉”奸臣（搜刮民財強搶民女諂媚誤國之類），楊素卻是有過很多溫暖的歷史傳說，是古代官場難得一見的著名“暖男”，非常善于成人之美。




比如破鏡重圓一事。話說南陳太子舍人大才子徐德言（南朝梁陳間大詩人徐陵的孫子），娶了“才色冠絕”（《本事詩》語）的陳后主陳叔寶的大妹妹樂昌公主，兩人郎才女貌，頗為恩愛，過著神仙眷侶般的生活。可惜時運不濟，因為那個時候正是隋朝崛起，南陳處于風(fēng)雨飄搖的幻滅時期。

第60篇 楊素：善于成人之美的古代“暖男”（三）




后來，長江軍神楊素帶兵滅了南陳，亡國公主也被楊素收編為妾，面對傾國傾城的大美女樂昌公主，楊素當(dāng)然也是愛不釋手，恩寵有加，為其營造一個美輪美奐的別院，金屋藏嬌。




然而陳氏卻是一個念舊的人，還對自己的夫君念念不忘。在陳亡前夕，他們曾約定如果因戰(zhàn)亂失散，等到時局穩(wěn)定一定要想方設(shè)法找到對方，再續(xù)前緣。





為此，夫妻倆曾把一面銅鏡折斷，兩人各持一半，相約在每年的正月十五元宵節(jié)讓公主在街市上叫賣，徐德言自會前去尋找，以便夫妻倆有機會破鏡重圓。



果然是功夫不負有心人，等到隋朝立國，局勢穩(wěn)定之后，徐德言便心急火燎地前往京城尋找愛妻，在熙熙攘攘的鬧元宵人群中，眼尖的徐德言立馬見到一個小姐仆人模樣的在高價兜售半截銅鏡，自然是無人問津，見妻心切的徐德言連忙把自己持有的另一半對上，知是夫人無疑，于是當(dāng)場賦詩一首“鏡與人俱去，鏡歸人未歸；無復(fù)嫦娥影，空留明月輝。”把詩和鏡子讓仆人帶給樂昌公主。

第60篇 楊素：善于成人之美的古代“暖男”（四）




公主一見，睹物思人之余便哭成了淚人兒。




楊素這個古代著名暖男關(guān)切地忙問其故，知是陳氏還思念著自己的舊夫，便很有情義地把徐德言找來，盛贊這對亂世鴛鴦情深義重，說什么“其心之美，勝于其人，其心在其夫，其人不可得也”的寬慰話，自己倒成了小三似的，立馬把公主完璧歸趙，還送了許多錢物。




在設(shè)宴為這對久別重逢的離亂夫婦餞行時，還特意讓陳氏賦詩留念，陳氏拗不過，于是大方地揮毫作別句：“今日何造次，新官對舊官；笑啼俱不敢，方驗作人難。”從此這對患難夫妻重歸于好，成語“破鏡重圓”也典出于此。這也是楊素第一次成人之美。




又比如“紅拂夜奔”，更是包含著“成人之美”的高貴品質(zhì)，這也是武俠題材故事說爛了的典型素材。




話說楊素身邊曾有一個傾國傾城的絕代佳人，而且“觀其肌膚儀狀，言詞氣性，真天人也！”她本名張初塵，也是一個武藝高強的才女，在南北朝的戰(zhàn)亂中，流落長安，被賣入司空楊素府中為歌妓（俗稱的“賣藝不賣身”的干活）。因手執(zhí)紅色拂塵，故稱作紅拂女。在權(quán)臣楊素府中得見后來貴為史上十大名將的英俊李靖之后，立馬被帥哥迷住，魂不守舍的樣子，仰慕之情溢于言表，可謂是春心大發(fā)啊，還出高價派人跟蹤盯梢他到住處，最后男歡女愛干脆相約私奔。居然同樣愛美女的楊素非但不追究，還玉成了另一段“才子佳人”的古代佳話，甚至于愛才心切的楊素還推薦李靖出任馬邑的郡丞，從此以后成長為唐代名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