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天下之至柔，馳騁天下之至堅(jiān)。無有入無間，吾是以知無為之有益。不言之教，無為之益，天下希及之。
按：此章仍是講道之“反”的運(yùn)動(dòng)規(guī)律。 庖丁之護(hù)刃，還在于“以無厚入有間”。這里則是融為一體的關(guān)系。整體化的東西，比較全面圓融，可一般人把握不了；具體化的東西，比較顯豁易得，可一般人又失之局限。大概因?yàn)閷W(xué)生們老是誤會(huì)孔子的話，結(jié)果他感慨地說：“予欲無言。”“天何言哉？四時(shí)行焉，百物生焉。天何言哉！”盧梭也說，自己的主張，不怕批判，就怕錯(cuò)會(huì)。“有為”也是這樣。具體化的東西，有形化的東西，都有兩面性，總是難逃局限。 “不言之教，無為之益”，當(dāng)然很妙，但不能總是這樣，不能都是這樣，畢竟普通人占多數(shù)，人普通的時(shí)候占多數(shù)，所以“天下希及之”，所以子貢對(duì)老師的想法表示反對(duì)。 當(dāng)“無為”被作為一種思想來應(yīng)用，它就也成了具體化的東西，也有其兩面性。而實(shí)際上，“無為”本身就有其兩面性。“道”是無為的吧，它生養(yǎng)萬物，這是事實(shí)；可它殘滅萬物，不也照樣是事實(shí)嗎？ 為避免刻意欲樸之心，刻意無為之心，范應(yīng)元說：“君天下者，至于欲樸之心亦無，則純于道也。”但“純于道”又怎么樣呢？“反者，道之動(dòng)！”老子說“吾是以知無為之有益”，但他沒說另一半：“吾是以知無為之有害！” 所以，不能走極端。魯迅說過，不能因?yàn)榕挛米泳筒婚_窗戶，可以加上窗紗。世界上有無窮的具體事物，卻保持著基本穩(wěn)定，正在于大家相互制約。“有為”“無為”，“道”“器”，“樸”“散”等等，一切東西，我們都可以用，只看怎么才能巧妙地用好它，亦即在所用也。
用物有道，最可深究。但非知之難，行之為難。所以，先不說了。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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