演講者:馭勢科技聯合創始人、CEO吳甘沙 去年的這個時候,發生了兩件事,徹底顛覆了我的世界。 資深科技作家邁克爾·馬隆來到英特爾,面對包括我在內的英特爾員工做了一場演講,其中說到:如果你們還像過去40年那樣,勇于涉險,不怕犯錯,世界還將是你們的,如果你們變得謹小慎微,你們將失敗。后來,我又參加了一場為英特爾高管舉辦的領導力培訓,培訓師告訴我們這些主管,“當領導就是設計一個不可預知的、無人押注的未來”。 這之后,我徹夜難眠,想著自己在英特爾那井然有序的十六載職業生涯,我很難接受未來5年、10年都能看得清清楚楚。于是,我決定要冒一次險——辭去英特爾中國研究院院長的職位,和四名同事一起成立了今天這家專注于自動駕駛汽車的公司,馭勢科技。 按當下時髦的話說,如今的我是一個富有冒險精神的創業者。畢竟,我所選擇的,并非(我曾供職多年的)英特爾擅長的芯片和大數據等領域,而是一片充滿不確定性與挑戰的創業新疆域——智能駕駛。 不過,回過頭來看,這所謂的冒險,并非一時興起,更不是緩解職業疲勞的“鴉片”,而是對創業這件事的認可,更是對我們創業方向的篤定。這也是我今天想要分享的,創業,要先選好方向,換句話說,選好你要創什么業,能不能創的起來,再來決定要不要創。 關于這一點,我是有過教訓的。 在相當長的一段時間里我是隨遇而安的,在給定條件下尋求局部最優解。33歲以前我更像我母親,不喜歡冒險。33歲那年我的父親去世,他的精神特質反而對我影響愈深。從那年開始,我開始斷斷續續的反思。 2001年,我曾經差點投身互聯網,然而看著那濁浪滔天,我滿是疑惑留在了岸上。2007年移動互聯網的又一波浪潮起來,這次的心情是猶豫,就如同在機場排隊辦登機牌,好不容易排到靠前了,邊上突然開了一個新柜臺,后面的人刷地一下都涌過去了,我動也不是不動也不是。 2007年開始技術大潮連番涌來,先是云計算,09年是物聯網,11年大數據,13年互聯網金融,14年VR/AR,15年又是人工智能。每一波大潮來時,我都努力乘風氣之先,快速武裝自己,打扮成一個專家,但經過幾波潮起潮落,我發現只留下了“坐電梯”的回憶。大數據那一波我是涉水最深的,曾經考慮出來創業,但還是缺乏行動力,后來成為院長,用勤勞作為借口,索性不想這事了。 接下來就是現在這次了。不過也并非一蹴而就。在最近幾年中,人工智能走進了我的研究視野中,發展到今天,人工智能迎來了爆發點,并且深度學習和大數據的發展正在推動著人工智能的發展速度猶如火箭般迅速,并正在改變每一個人的日常生活。 我很受鼓舞,開始準備真正嘗試進入人工智能領域。可以說,人工智能最吸引我的,一是這個事業有大意義,二是這個事情有大市場,而內心的原力覺醒,未來的引力,閱讀的啟迪力,促使我最終付之行動。 不過,大方向選了,即人工智能,但小方向,也就是如今的無人駕駛,在當時也并非我的首選。 我最早想要做的是機器人。然而一方面,我發現目前工業機器人的市場比較小,另一方面,人們對人工智能的期待和現實之間的差距太大,短期機器人無法飛向尋常百姓家。 這時候,兩位合伙人的“加入”,幫我敲定了方向。 我遇到了格靈深瞳的聯合創始人趙勇,以及智能汽車達人姜巖,我們聊到自動駕駛的話題。 趙勇此前供職于谷歌研究院,主要研究方向就是計算機視覺,他作為核心人員參與了谷歌眼鏡項目。從谷歌離開后,趙勇帶領技術團隊成功研發出了“深瞳無人安防監控系統”。這套系統可以實現對人物的精確檢測、跟蹤、動作姿態(包括暴力行為、跌倒等動作)的檢測和分析、人物運動軌跡檢測和分析(停留、穿越、徘徊)、人物搜索。在自動場景和任務檢測的基礎上,自動給控制中心提供預警信號。 而作為2013年贏得中國智能車挑戰賽的冠軍的姜巖,在眾多智能汽車的榮譽下也產生了虛無感,雖然技術得到認可,但是自己的車不能一直在一個封閉的空間內玩耍,商業化的念頭一直縈繞在頭腦中。 于是,我們三個人一拍即合,與另外兩位技術高手,就成立了公司——馭勢。 趙勇負責市場,因為格靈深瞳的低成本感知技術在市場上是一流的;姜巖負責駕駛相關的技術,而我的優勢在于軟硬結合協同設計,如把巨量計算功能放在一個微型的服務器中。 也正是基于我們的純技術背景,我們將新公司的方向確定為“為汽車品牌提供無人駕駛解決方案”,做汽車界的“Intel Inside”。 好,現在做一個小結。可以說,如何選定合適的產品或者領域介入和合伙人,成為了我選擇創業方向的關鍵因素。 各位,現在,歡迎來到無人駕駛的世界。 有人說,到這里你的創業方向總算是定下來了吧?不然,我們才剛邁出一步。要知道,無人駕駛是多么肥的一塊肉。盡管無人駕駛汽車在成為與其他汽車一樣的大眾消費品之前,要經歷眾多技術、法律等難題,但這個領域早已成了巨頭們的“戰場”。 無論是谷歌、特斯拉還是蘋果、寶馬,都在智能駕駛方面不遺余力地探索。國內百度、樂視、蔚來、智車優行等公司紛紛將戰略重心轉移到智能駕駛領域——畢竟,人類在智能駕駛的未來上,押注了最美好的夢想! 那么問題來了,我們這些創業者如何從中殺出一條血路來?目前,百度的無人駕駛汽車已在北京首次完成了城市、環路及高速道路混合路況下的全自動駕駛測試;在荷蘭中部基德蘭省,第一輛無人駕駛迷你巴士經歷了路駕測試,預計今年夏天可以正式自動載客;而且三星最近也表現出對無人駕駛的興趣。 巨頭們的“無人駕駛汽車”理念還帶來了無限的想象空間和衍生的商業模式。它可以改造我們的城市居住環境,進一步優化我們的生活,比如改善日常交通末端5公里的交通問題,安裝一臺咖啡機就成為移動星巴克,還可以成為機器人出租車與Uber競爭,減少我們對自然能源的依賴。 與這些巨頭想做的事情相比,我們的創業方向,聽上去一點都不性感。說白了,就是想在未來3、5年將只做一件事——死磕無人駕駛技術,對,技術,技術,還是技術。 原因很簡單,無人駕駛領域將會出現贏者通吃的局面,大家只認可最好的產品,畢竟,沒有任何人愿意拿自己的生命開玩笑,而且不管你的商業模式有多美好,這都要建立在成熟的技術之上。 開發智能汽車有兩種模式:一是像寶馬那樣,花時間憋大招,突然在某一天推出爆款;二是像特斯拉那樣,先推出初級版本的產品,讓客戶先用起來,然后在客戶使用中不斷收集數據,打磨技術。 我們選擇了后者,從企業級市場入手,將公司承載巨量計算的黑盒子、雙目攝像頭以及無人駕駛解決方案銷售給那些對新技術感興趣的無人駕駛汽車品牌。 我的老東家英特爾在過去幾十年做的最成功的產品要數“Intel Inside”,用戶在挑選電腦的時候非常在意是不是英特爾的芯片。我也希望自己的公司也能達到英特爾的高度——未來大家更傾向于內置“馭勢”的無人駕駛技術的汽車。 當然,在這過程中,仍會有這樣或那樣的疑問,甚至是質疑、非議,比如最典型的一種聲音,就是無人駕駛的技術還只是空中樓閣。不過在我們看來,雖然無人駕駛技術的成熟尚待時日,但現在就是進入這個領域的最佳時機。 這么說吧,如果是明年進去,那就晚了,車廠3年不開張,一開張就吃10年,我們要有足夠的提前量,用好我們的技術,積累好我們的數據。 更為重要的是,短期內有兩個領域可以產生比較成熟的商業模式,一種是限定場景、專用道路的車輛:比如在專用車道以中低速運行的車輛,比如倉儲物流基地的車輛,景區、公園中固定路線的觀光車。一種是成本較低的半自動駕駛解決方案:如果能把成本控制在兩萬元以內,將會為用戶帶來巨大的價值。 百度谷歌的無人駕駛汽車中,光一個激光雷達就價值70萬人民幣。我們不需要,我們希望把成本做低,通常我們會在車上面裝立體視覺的雙目攝像頭,配合其他雷達、普通GPS和慣性導航系統。 那么,是否可以占有先發優勢非常重要,第一浪潮起來很多人進去,后來很多人會死掉,第二浪潮又是這樣。而只有在第一波浪潮下去時能夠活下來的,才有機會成為第二波浪潮的贏家。 說句老實話,這類創新技術,就像一個女人必須九個月才能生下孩子,而九個女人也不可能一個月生下來。大公司的資源優勢未必能發揮出來。我相信創業公司的好處是心無旁騖,死磕一個目標,能夠形成局部的資源優勢。我們團隊雖小,但個個是特種兵,我相信我們會在4個月后、10個月后創造奇跡。 最后,我想和大家分享一個小故事,1960年7月15日,肯尼迪在接受美國總統提名的演說中提出了“新邊疆”的綱領性口號,號召人民面對未知的科學與太空領域,探索未被征服的充滿無知和偏見的“新邊疆”。肯尼迪說:無論我們看到與否,“新邊疆”就在我們身邊。“我深信我們的國家將在這個十年結束前完成一個目標,讓宇航員登陸月球并安全返回”。 美國國會隨即做出了撥款200億美元的決定。 晚些時候,肯尼迪于1962年9月12日在萊斯大學發表演說:沒有一個期望成為其他國家領跑者的國家會在太空競賽上甘于落后。我們現在選擇登月或做任何別的事情不是因為它們容易,而是因為它們充滿挑戰。 2016年伊始,智能汽車也成為人類的“新疆界”,相信在創業者和探險者的攻堅挑戰下,智能駕駛定能在十年內改寫世界的運轉,改變人類的未來。我也相信,我們這些在智能駕駛領域探索的創業小伙伴們能駕馭大勢,不勝不歸! 以上就是我要和大家分享的,謝謝大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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