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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人生天地間,忽如遠行客”,這兩句詩讀后能立即讓人陷入沉思的詩。詩的作者以不得而知,只知道是一位東漢末年的仕子。 在那個動蕩不安的年代里,知識分子大多居無定所,入仕無門,只能在沉淪與痛苦中蹉跎歲月。他們有著心靈的覺醒,卻又不得不向現實妥協,結果無非是追求的幻滅....... 《青青陵上柏》這首詩,即寫出了當時大多失意仕子的彷徨與悲哀。下面讓我們來一起賞析這首詩。 青青陵上柏,磊磊澗中石。 人生天地間,忽如遠行客。 斗酒相娛樂,聊厚不為薄。 驅車策駑馬,游戲宛與洛。 洛中何郁郁,冠帶自相索。 長衢羅夾巷,王侯多第宅。 兩宮遙相望,雙闕百余尺。 極宴娛心意,戚戚何所迫? ![]() 這首詩開頭兩句可看作起興,即“先言他物以引起所詠之辭也”。作者本來是要感慨生命短暫,卻先感慨大自然的永恒——“青青陵上柏,磊磊澗中石”,陵上的柏樹,郁郁青青,百年不凋;澗中的石頭,層層磊磊,千年不轉;一個立于人的頭頂,一個積于人的腳下,二者仿佛都長存不滅,可處于如此長久的柏、石之間的人,卻來去匆匆,就好像出門遠行的旅人,不過是暫住一時罷了,終歸都是要回歸家鄉的。 ![]() 古人認為,“人生于天地之間,寄也。寄者,同歸也”,所以稱生人為行人,死人為歸人,這一段短促的旅行就是人生。曹丕的“人生如寄”,李白的“夫天地者萬物之逆旅也,光陰者百代之過客也”,以及蘇軾的“人生如逆旅,我亦是行人”,都是這個意思。 如何行樂乎?無外乎飲酒、游玩,也就是“斗酒相娛樂,聊厚不為薄。驅車策駑馬,游戲宛與洛”。“宛與洛”,即南陽與洛陽,一個是東漢的南都,一個是東漢的京城,都是繁華富庶之地。至于有多繁華,作者用六句詩來大肆渲染—“洛中何郁郁,冠帶自相索。長衢羅夾巷,王侯多第宅。兩宮遙相望,雙闕百馀尺”。 ![]() “郁郁”,盛貌,形容京城中繁盛熱鬧的氣象。這種“熱鬧”首先體現在達官顯貴之間的相互往來上,作者用一個詞叫“相索”,而且是“自”相索,好像他們已經結成一個圈子,里面的繁華只有他們自己享受,外人是擠不進去的。其次體現在高大恢宏的建筑上,“長衢羅夾巷,王侯多第宅。兩宮遙相望,雙闕百馀尺”,這些第宅、宮闕都是達官顯貴的娛樂場所,他們在此醉生夢死,尋歡作樂,可不知為何每個人臉上都一副戚戚神情。同樣是追求享樂,作者是精神上的享受,喝不好的酒,騎不好的馬,但心理上卻活得極大的滿足與快樂;豪門權貴的只知‘極宴娛心’而不知憂國愛民,正與詩中主人公戚戚憂迫的情形形成鮮明對照。最后“戚戚何所迫”,即何所迫而戚戚,是反詰句,用現代漢語肯定語氣說,便是:沒有什么迫使我戚戚不樂。全詩內涵,本來相當深遠,用這樣一個反詰句作結,更使其余味無窮。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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