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950年1月,川北。 雖然全國各地基本已經(jīng)肅清了國民黨正規(guī)部隊,但是仍有少量國民黨部隊仍然負隅頑抗,企圖與解放軍展開游擊戰(zhàn),進行長期的抵抗。第一野戰(zhàn)軍19軍,這支一野王牌部隊受野司命令,挺進川北,力圖以最小的傷亡,剿滅當?shù)貧堄嗟膰顸h勢力,這些國民黨殘余勢力中,以王凌云的新編第八軍、新編第五軍以及新編第四軍戰(zhàn)斗力最強,應(yīng)該說這三支部隊還是保持了相當?shù)膽?zhàn)力的,要想將其一網(wǎng)打盡,并非易事。 19軍軍長劉金軒先是對時任豫陜邊區(qū)挺進軍總指揮兼豫西行署主任的王凌云展開了政治攻勢,派人前往勸降,但是王凌云始終沒有正面做出回應(yīng),鑒于此,劉金軒于1月2日正式下達進攻命令,164團向新編第八軍發(fā)起猛烈的進攻,王凌云下令部隊堅守陣地,企圖負隅頑抗。不過,王凌云部早已是強弩之末,官兵根本沒有作戰(zhàn)欲望,于是不久后369團800余人在團長周輔臣的率領(lǐng)下起義,緊接著解放軍又一路打到了苦草壩,殲滅了新編第八軍2000余人,俘虜了軍長季凌云。 與此同時,163團1營與敵新編第五軍激戰(zhàn),戰(zhàn)斗僅持續(xù)了半個小時,新編第五軍1500余人被全部殲滅,軍長徐經(jīng)濟等人也被活捉。此后,163團、164團向新編第四團發(fā)起猛攻,王凌云擔心這最后一支王牌部隊也會全軍覆沒,馬上下令將新編第四軍分散開來,企圖以游擊戰(zhàn)的方式對付解放軍,然而,新編第四軍軍長李學正不肯分兵,率領(lǐng)所部2000余人挺進云霧山中,163團、164團一路追擊,緊緊咬住李學正部,李學正無力回天,只能率部投降。自此,王凌云成為孤家寡人一個,逃到了清峪口一帶,躲了起來。 1950年2月,19軍163團2營接到一份群眾舉報,說是當?shù)貋砹艘晃粐顸h逃兵,要逼迫一位村姑嫁給他。營教導員馬上派人將那位國民黨逃兵帶到了19軍50師師部。這名逃兵面容端正,長得不高,但身材非常壯實,身上穿著一件油膩的軍大衣,他一見到50師師長符先輝,便默默地低下了頭。 符先輝打量了這名逃兵一眼,問:“你叫什么名字?以前在哪個部隊?” 那人戰(zhàn)戰(zhàn)兢兢地說道:“報告長官……我……我叫張克明……我原是……新編第八軍……二十二師的士兵,在行軍時與部隊走散了,便來到了清峪口……” 符先輝緊盯著這個自稱“張克明”的國軍逃兵,直覺告訴他這人的身份并不簡單,于是繼續(xù)審問: “你是哪里人?” “報告長官,我是湖北咸寧人……” “什么時候當?shù)谋俊?/p> “我是一九三零年參的軍……” “你們部隊的長官是誰?” “如果我沒記錯的話,好像是張鈁。” “一九三零年參的軍,為什么現(xiàn)在還是普通士兵?” “報告長官,我中間好幾次離開部隊,所以一直沒有被晉升。” “很好,你說你是二十師的士兵,你說說你們排長是誰?連長又叫什么名字?” 那人毫不猶豫地說出了一大串名字,沒有露出絲毫破綻。符先輝凝視著這位國民黨逃兵,好像要看穿他的一切一樣,良久之后,他又說道:“你把你說的這些,全部寫下來!” 那人接過紙張,提筆寫了起來,筆走龍蛇,倒是頗有幾分韻味,符先輝看著紙張上寫的東西,都是之前交待的事情,沒有出現(xiàn)什么破綻。符先輝拿起那張紙,說道:“你把你寫的,再說一遍。” 那人嚇了一跳,顯然有些慌了,但是還是硬著頭皮講了一通,結(jié)果前后完全對不上,這時符先輝終于確定這人絕非簡單的逃兵。 “你到底是什么人?” “我是二十二師的張克明,長官……” “胡說八道!那你寫的和說的為什么對不上號?” “報告長官!我太緊張了!” “我看你寫的字很不錯,不像是一位普通的戰(zhàn)士!” “我讀過幾年私塾,寫的字還勉勉強強。” 符先輝冷冷地打量著這位逃兵,說:“你倒是嘴硬,把李學正帶上來!” 新編第四軍軍長李學正一進師部,這名逃兵趕緊低下了頭,李學正緊盯著逃兵,良久之后,說道:“你就是王凌云!” 那名逃兵不由驚慌失色,良久之后,長長地嘆了口氣,緩緩開口道:“我是豫西行署主任的王凌云。” 就這樣,如此一位煊赫一時的國軍中將,還是被解放軍活捉了。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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