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有一位音樂家的朋友,在一個業余的交響樂團擔任指揮,前幾天他們準備一場音樂會慶祝中秋節,演奏我這位朋友自己作曲的一支交響樂,由他自己來擔任指揮。 因為是首演他當然很重視了,我這個朋友本來就是一個非常認真較真的人,反復排練精益求精的程度是可想而知了,很早就從微信上把那天音樂會的票給我。 演出的頭一天晚上,他還給我通了一個特別長的電話,詳細說了他對這次作品的構想和理解,以及那天演出的計劃,我們是多年比較好的音樂上的朋友,在交響樂上有很多觀點也很一致,我知道那是他頭天晚上緊張,想打個電話跟我聊聊天,舒緩一下情緒。 第二天演出開始了,我坐在了第一排,離他近在咫尺,從他臉上的表情看,那時他的指揮狀態很好,中間休息的時候,我還去了一趟后臺,看到有幾個記者和圈子里的朋友圍著他,滿面春光。 可天總是有不測風云,下半場演奏到高潮的時候,他指揮手勢的幅度也特別的大,這一使勁不要緊,腰里邊系的一條寬布腰帶一下子掉了下來,當然褲子沒掉,因為這種寬布腰帶是一種指揮身份的象征,并不是真正用來系褲子的皮帶。 這其實也就是一秒鐘的事,因為指揮腳下有一個指揮臺,這個指揮臺四周是有一個凸起來的邊,腰帶掉在指揮臺上后,觀眾根本看不見,坐在我旁邊的一位女士脫口而出說了一句:什么東西掉了,是樂譜的紙吧? 我這位朋友碰到這種意外還算鎮定,只是微微地低了一下頭,又繼續他的指揮。 一曲終結,掌聲雷動,他多次謝幕。 演出結束后,大家照例會找個地方吃個飯喝點小酒,祝賀一下演出成功,可我這位朋友從始至終一直在叨叨這個褲腰帶掉下來的事,埋怨他老婆沒有給他扎好,埋怨自己當初為什么動作幅度這么大,甚至說這是樂團的服裝師跟他有過節,故意換了一根不是他常用的那個腰帶,又抱怨他上場之前干嘛要那么慌,反反復復問我:你們看清楚腰帶掉了嗎?我跟他說沒看清楚,我坐在第一排旁邊一位女士都沒有看清楚,何況后邊的觀眾呢,你沒注意到場上一點反應都沒有嘛,如果大家都看清了,場上一定會泛起一陣笑聲。 聽了我這番話,他似乎好像好了一些,但過一會兒他又開始說,這是他的第一部作品上演,他要調出視頻來看一下是不是被拍下來,那天為他慶賀演出成功的飯局并不成功。 許多人有這樣一個誤區,自己在乎的事情總覺得別人也和你一樣在意,把一些別人根本沒有當回事的瑕疵,去無限放大來折騰自己,甚至把自己壓垮。 這說起來好像有點滑稽,但生活中確實有很多這樣的人患有這樣的毛病,有人稱這種現象為“在意放大癥”,就是過分的去放大別人的感受,甚至把自己的猜想當成了別人的感受,在這種狀態下,你得出的所有結論肯定是錯的。 其實,你沒有別人想的那么重要,別人也不可能像你自己在乎自己那樣去在乎你,人在乎的只有自己,覺得別人和你一樣在乎你自己,把自己看的太高太重要,那僅僅是一種幻覺和自戀罷了。 我在這叨叨嘮嘮的說別人,其實我自己也有這種“在意放大癥”,而且病得不輕。 我每次新書出版以后,總會要受邀到一些地方去做新書推廣,總得上臺講上幾句吧。 這算個什么事啊,我頭一天晚上就會緊張,上場前心會砰砰亂跳,每次講完之后總會懊惱很長時間,覺得這沒講透,那好像也沒講明白。 這次《創業的基因》出版以后,我到南方去做簽名售書,肯定要在臺上慷慨激昂的講上一通,事后下來我問身邊的一位不認識的聽眾,講的還行嗎?他楞楞的告訴我:沒注意聽玩手機呢。 滿心想聽上幾句夸獎的話,誰知熱臉貼了人家的冷屁股,讓我好是失望。 可轉念一想,別人在臺上講的時候我不也在玩手機嘛。 人們最在意的都是自己,許多偉大曾經盛極一時,但很快就被人們遺忘了,偉大尚且如此,何況我們這些草民的一點點瑕疵呢,你自己和自己過不去,旁邊的人不會是覺得你是對自己要求嚴格,而是覺得你有病。 都是些心里話和大家分享,今天送給大家的彩蛋是推薦那本讓我自戀了好一陣的書《創業的基因》,雖然自戀,但有些觀點對創業者來說也許還會有些幫助的。 保持一份好心情的成本是很高的,經風祝您好心情。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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