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920年初,年僅21歲的黃百韜,選送“金陵軍官教育團”第五期學習,從這個江蘇地方當局開辦的教育團性質來看,也就是個“士官培訓學校”的水平,但在軍閥混戰(zhàn)的北洋時期,這已經(jīng)是各路軍閥培養(yǎng)和選拔軍官的重要渠道。黃百韜當時想不到的是,這里不僅是通往飛黃騰達的階梯,還遇見了一位“貴人”,不久能夠讓他死里逃生的人。 (黃百韜) 這個人叫張宗昌,北洋時期大名鼎鼎的“狗肉將軍”,要知道,張宗昌早年投靠的可是直系軍閥馮國璋,曾經(jīng)被老馮任命為“金陵軍官教育團監(jiān)理”,也就是教育長的意思,所以黃百韜無意中跟張宗昌有了“師生之誼”。1920年10月,黃百韜在軍官教育團結業(yè)后,總算從一個傳令兵混成了軍官。 黃百韜之所以能夠有機會就讀“軍校”,當然是老長官“江蘇督軍”李純的賞識,李純當年也是個牛人,號稱“長江三督”之首,直系軍閥的骨干將領,北洋陸軍上將。然而就在黃百韜畢業(yè)季的1920年10月11日,李純暴死于南京督軍署內,年僅46歲。 北洋政府官方宣布李純是因“憂國憂民”而自殺身亡,其實被皖系謀殺的可能性最大,同月14日,齊燮元宣布就任江蘇督軍。李純咋死的并不重要,重要的是黃百韜好容易軍校畢業(yè)后,原來的靠山瞬間不在了。 (張宗昌) 一、黃百韜出身確實很雜。 從面相上看,黃百韜雖然頭發(fā)不是很多,模樣還是蠻周正的,加之早年曾就讀河北工專,屬于“投筆從戎”那一種,在民國年間絕對屬于文化基礎相當不錯的。如果李純不死,黃百韜從教育團出來鐵定是一名侍從副官,將來外放部隊,至少就是營、團長起步了,這幾乎是軍閥親信的一貫套路。 現(xiàn)在一下子沒有了靠山,黃百韜的軍旅仕途從此就比較苦逼了,只能被正常分配到江蘇陸軍第3師,從排長開始干起,直到1925年初才混上連長,在亂世軍中,這個晉升速度實在是太慢了。不過倒也說明,黃百韜為人并不是那么左右逢源,情商一般般,從后來黃百韜在蔣軍中的人緣來看,這五個字的評語沒冤枉他。 也是1925年底,在張作霖的支持下,已經(jīng)入主山東的張宗昌為奪取地盤,率兵長驅直進江蘇,督軍齊燮元倉惶逃離南京,江蘇地方部隊大部投降或潰散,降官里就包括連長黃百韜。晉升不順,還當了俘虜,黃百韜死的心都有了,不料忽然發(fā)現(xiàn),原來贏家便是自己當年的“恩師”張宗昌,于是報名拜見。 這位狗肉將軍始終在招兵買馬壯大實力,白俄都敢留何況江蘇地方軍官?眼見曾經(jīng)的學生精壯干練,就順勢收在自己帳下,這一年黃百韜才25歲。 (張宗昌和張學良) 黃百韜因禍得福,從此在張宗昌的直魯聯(lián)軍里面升得飛快,從營長干到團附、又在團長的位置上打了個盹,到1927年底已經(jīng)是旅長了,期間不過兩年光景。正混的得意呢,北伐軍殺來了,直魯聯(lián)軍徹底戰(zhàn)敗,張宗昌下野逃亡,殘部40000余人全部被白崇禧收編,不過黃百韜沒有成為桂系的人,因為他的頂頭上司很雞賊。 黃旅當時隸屬于直隸軍務幫辦兼第六軍軍長徐源泉所轄,這是個參加過辛亥革命的舊軍人,在北伐軍逼近平津時,所部正駐防天津地區(qū)。此公眼見張宗昌大勢已去,在蔣系特派員張璧的拉攏勸說下,于1928年6月10通電宣布:與直魯聯(lián)軍和奉系脫離關系,出任“國民革命軍天津臨時保衛(wèi)總司令”。 換句話說,老徐見風使舵直接投了蔣,而黃百韜和他的部隊,當然也就搖身一變成為了“國民革命軍”。 (徐源泉) 徐源泉也因此較受信任,其后一直掌握著兵權,歷任軍長、軍團長、集團軍總司令、戰(zhàn)區(qū)副司令長官等職務,1935年銓敘陸軍二級上將。在南京保衛(wèi)戰(zhàn)中就有徐軍團的身影,可惜打得一般,武漢會戰(zhàn)期間在江北劃歸五戰(zhàn)區(qū)指揮,桂系不待見他,李宗仁以“擅自撤退”為由將其扣押,電請軍事委員會懲處。 老蔣琢磨琢磨,還是出手撈人,最終免于處罰調任軍事參議院高級參議,給個閑職養(yǎng)老的意思,抗戰(zhàn)結束后徐源泉干脆退出軍界,做生意去者。其實吧,主要問題還是徐畢竟雜牌出身、基本部隊在抗戰(zhàn)初期打光了,能夠軟著陸已經(jīng)是不錯的結局了,此后一直常居武漢,四野南下時逃臺,1960年亡故。 實際上,國民革命軍中的直魯降將還是很有一批的,比如徐源泉、阮肇昌、施中誠、李琰等等,黃百韜只是其中一個嘍羅。 二、黃百韜也算“天子門生”。 跟著老長官投蔣后,黃百韜也就隨著徐源泉轉戰(zhàn)南北,參與新軍閥混戰(zhàn)和對紅軍的作戰(zhàn),歷任副旅長、旅長、師長等職務,徐源泉后來就任湘鄂川三省邊區(qū)“剿總”指揮,黃百韜調為總部高參。1936年1月銓敘陸軍少將,同年11月,黃百韜忽接通知,被保送到陸軍大學“特別班第三期”進修。 原北洋政府的“陸軍大學堂”,其實是晚清模仿日本的軍事養(yǎng)成教育制度而設,因為鬼子的層級制度為:陸軍幼年學校、陸軍士官學校、陸軍大學的“低中高”三級教育,所以從清末開始,也陸續(xù)開設陸軍小學、陸軍中學、保定陸軍軍官學校和陸軍大學堂,再成為袁世凱北洋軍的軍官搖籃。 1928年北伐勝利以后,南京政府接收陸軍大學,是年8月老蔣親兼陸大校長,逐步選送一些黃埔系軍官或者雜牌軍官,到陸軍大學進修和學習,主要是高級指揮和高級參謀專業(yè)。我們知道,黃埔前三期其實就是個“速成班”的性質,所以早期的黃埔生雖然善戰(zhàn),但是在高級軍事理論和戰(zhàn)役指揮等方面,其實是比較薄弱的。 而陸軍大學可以補齊這個短板,其學制是一年半左右,1932年再從北平遷至南京,成為國民政府的最高軍事學府。視軍如命的老蔣,對陸軍大學當然抓得很緊,兼任陸大校長的時間長達21年之久,我們所知道的蔣百里將軍只是“代校長”。 理論上說,陸軍大學是選拔現(xiàn)役青年軍官進行“深造”的地方,很類似如今的國防大學。老蔣還授意軍政部定下規(guī)矩:擔任野戰(zhàn)部隊軍參謀長以上職務的,必須是陸軍大學畢業(yè)! (蔣百里) 正規(guī)的陸軍大學招考學員,被稱為“正則班”,黃百韜本來也沒啥機會。不過馮玉祥在擔任軍政部長的時候,借鑒自己訪問蘇聯(lián)軍事院校的建議,提出要開辦“特別班”。啥叫特別班呢?因為陸大只招收青年尉官,那么一些行伍出身的中高級軍官,其年齡和軍銜已經(jīng)都不符合,就失去了到陸大深造的機會,而開設“特別班”就增加了這么一個渠道。 從1928到1949年,特別班總共才招了八期學員,衛(wèi)立煌、馮治安、孫良誠等,都是陸大特別班畢業(yè)的,而黃百韜就讀于特別班第三期,時間是1936年12月到1938年10月,“隱形將軍”韓練成也是特別班第三期的學員。因此陸大的學歷是很重要的,黃埔生被稱為“黃馬卦”,而陸大生被稱為“綠袍子”(領章為綠色),都是在國軍中混世界的重要文憑。 黃百韜得以就讀陸軍大學,則與老蔣在名義上成為“師生關系”,已經(jīng)初步具備了成為嫡系將領的條件。 三、嫡系將領的標準界定。 當然,雜牌出身的將領選送陸大學習,除了提高軍事相關業(yè)務水平外,還有兩個附加目的,其一是灌輸對老蔣個人的“忠誠”,其二是暫時解除兵權,方便對雜牌軍的改造或者吞并,從黃百韜的實際情況看,兩條兼而有之。至于畢業(yè)以后能不能再掌兵權,那就得看“個人表現(xiàn)”和混進哪個圈子了。 眾所周知,老蔣喜歡提拔軍官的標準是“黃、浙、陸、一”,也就是黃埔生、浙江人、陸大生和一期生,其實這只是一個泛指。事實上,黃埔前五期的學生,除了站到另外一個陣營的之外,都是具有先天性優(yōu)勢的,只要沒有觸到他的逆鱗、沒有必須懲處的罪過,基本都是順風順水晉升的。 個人感覺,浙江籍貫反而要重于黃埔出身,民國年間普通話還沒有完全推廣,順暢交流是很重要的,就老蔣那一口寧波官話,北方人聽著真心吃力,所以陳誠、陳儀、蔣鼎文、林蔚、胡宗南、湯恩伯等等,成為蔣氏心腹絕不是偶然的。而前述六人只有胡宗南是黃埔生,難道另外五個就不是嫡系了嗎? 因此不能這么簡單分類的,再比如湯恩伯跟老蔣的關系從來就不深厚,能夠漸得重用,其實主要還是靠陳儀,同時還必須考慮到,黃埔生在大陸期間是有有一定局限性的。 ![]() 有一點讀者要了然,那就是在大陸期間,黃埔畢業(yè)生的資歷和官位,是跟不上戰(zhàn)爭形勢發(fā)展的。比如黃埔一期畢業(yè)生,北伐期間多為團、營級軍官,甚至還有連級干部,以比較快的晉升速度,十年以后抗戰(zhàn)爆發(fā)之際,能當上師長的就算不錯了。比如俞濟時、孫元良、王敬久、宋希濂、關麟征等等,這批人晉升軍長多在1937年以后。 而大部分黃埔一期生,還在師長或者旅長的位置上繼續(xù)朝上爬,比較資歷和銜級得一步步熬,到抗戰(zhàn)末期,國民革命軍有30多個集團軍、100多個軍和300多個師,這么多軍事主官、副職、參謀長的職務,光靠黃埔生是根本無法滿足需要的。 尤其是戰(zhàn)區(qū)以上的職務,基本還把持在保定生、各講武堂學員這批老派軍人手里,到1945年6月,十四個大型戰(zhàn)區(qū)當中,沒有一個司令長官是黃埔畢業(yè)生,胡宗南才是個代理。 ![]() 四、除此以外應該加個“八”。 因此來說,非黃埔出身的資深軍官,也是老蔣必須要用的,那么又如何成為嫡系呢?筆者一直認為,除了“黃浙陸一”之外,判定是否嫡系的標準還應該加個“八”,也就是老蔣黃埔期間密結的“八大金剛”:何應欽、蔣鼎文、錢大鈞、劉峙、顧祝同、陳誠、顧祝同和陳繼承,這八名黃埔教官在國民革命軍發(fā)展膨脹起來以后,都水漲船高成為一方軍頭。 而他們分別網(wǎng)羅的親信黨羽,無論是黃埔生、保定生、陸大生、留洋生還是什么亂七八糟講武堂畢業(yè)的,都可以稱為“嫡系”。比如我們熟悉的陳誠“土木系”,這倆字的來源,一種說法當然是他的起家部隊第十一師和第十八軍,其實還一種說法是陸大第十一期和第十八軍,也是“土木”兩字。 而這一期聚攏陳誠麾下的陸大學員,大多都出自中央軍的部隊,但他們卻未必都是黃埔畢業(yè)生,只要陳誠信任就可以了。 ![]() 這很像一個金字塔形的嫡系結構,老蔣重用和信任“八大金剛”,那么他們保舉和提攜的親信,自然就是下一層的嫡系,比如薛岳曾早年數(shù)次反蔣,沒有陳誠的舉薦和庇佑,哪里來的什么長沙大捷?土木系的靈魂人物羅卓英,畢業(yè)于保定八期,既非黃埔出身也非陸大畢業(yè),更不是江浙籍貫,然而誰敢說他不是嫡系? 無它,只因為羅卓英是陳誠的同學加好友,從東征時期當炮兵連長就始終跟陳誠混在一起,然后是第11師和第十八軍,基本是陳誠升一級、羅卓英就接一級,成為中央軍系統(tǒng)里舉足輕重的大員。因此,判斷一名將領是否嫡系,不能簡單地以“黃浙陸一”來衡量,“八”也是極其重要的標準。 而黃百韜攀上的,正是這八個人當中一直受寵的顧祝同,當何應欽、蔣鼎文等軍頭失寵以后,陳誠和顧祝同其實是排名靠前的兩名“紅人”。 ![]() 五、顧祝同可謂是“第二紅人”。 黃百韜陸大畢業(yè)后,確實沒有被重用和掌握軍權,在馮玉祥那個第六戰(zhàn)區(qū)、冀察戰(zhàn)區(qū)都混過,基本也都是幕僚的角色,主要原因就是沒有混進某個嫡系圈子。在擔任軍委會高參期間,偶然因為一篇論文入了何應欽的眼,被派往第三戰(zhàn)區(qū)擔任參謀長,這時候應該發(fā)現(xiàn),陸大資歷就非常重要了,否則何應欽即便貴為軍政部長也不好舉薦。 第三戰(zhàn)區(qū)原來的參謀長是陸大特別班第四期的鄒文華,此公他調后,據(jù)說顧祝同希望的人選是保定同窗郭寄嶠(也是畢業(yè)于陸大特別班),但是第一戰(zhàn)區(qū)衛(wèi)立煌不放人,黃百韜才有了機會,所以一開始,顧祝同對黃百韜并不感冒。作為黃百韜來說,終于有機會在老蔣親信身邊做事,當然極其賣力,加之有一定能力且個人操守尚可,很快被顧祝同所倚重。 ![]() (顧祝同) 從古到今,哪個領導身邊總得有倆能干活的,否則盡是溜須拍馬之輩,部隊怎么帶仗怎么打?因此黃百韜能夠外放戰(zhàn)區(qū)主力第25軍軍長,絕對是顧祝同的重用,而不是什么嫌他礙眼。有一個軍隊常識應該了解,成為一名軍事主官,實權和油水在任何時候都要超過上一級的副職或參謀長,那么當黃百韜出任軍長職務時,已經(jīng)證明顧祝同把他當成自己人了。 事實也是如此,在解放戰(zhàn)爭初期的孟良崮戰(zhàn)役、南麻戰(zhàn)役中,黃百韜曾經(jīng)兩次被“彈劾”,若非顧祝同力保,以蔣軍的派系傾軋和獎懲不公,黃百韜早就game over了,其結果是黃埔三期的李天霞都被撤職羈押了,而黃百韜卻安然無恙。一方面,是黃百韜每戰(zhàn)皆賣力,另一方面,他已經(jīng)是有了后臺的人,而且后臺真心不軟。 再后來成為第七兵團司令,若非接替陳誠擔任“參謀總長”的顧祝同之力薦,黃埔一期的中將一大把,如何輪得到黃百韜?第二紅人不是吹的。 ![]() 六、再看基本部隊的派系屬性。 判定一名將領到底是嫡系還是雜牌,另外一個標準,就是要看其基本部隊的派系屬性,而黃百韜從1943年10月5日開始執(zhí)掌的第25軍,那可是妥妥的中央軍嫡系部隊。需要指出的是,第25軍的番號在歷史上出現(xiàn)過三次,第一次是1926年5月,屬性為黔軍的周西成部;第二次是1935年10月,屬性為鄂軍夏斗寅余部。 而黃百韜接手的這個第25軍,是1938年武漢會戰(zhàn)期間,以中央軍第52師、第190師重新編組的,首任軍長是黃埔一期的王敬久,屬性是標準的嫡系。盡管抗戰(zhàn)期間該軍所轄各師番號多次變化,但是其派系屬性是沒有變化的,黃百韜履職時,該軍下轄第40師、第75師和第108師。 如果讀者對這幾個師的番號不夠了解的話,不妨回憶下1941年的“皖南事變”。 ![]() 當時包圍新四軍軍部的頑軍有八個師,其中有六個師直接參與了罪惡勾當,分別是第52師、第108師、第40師、第79師、第144師和新編第7師,而最賣力氣打得最兇的就是第52師、第108師、第40師、第79師。換句話說,第25軍有兩個師都是“皖南事變”的罪魁禍首,一方面說明戰(zhàn)斗力不弱,另一方面也說明思想最反動。 因此,黃百韜能夠出任第25軍的軍長,那就是顧祝同當作嫡系將領使用,因為該軍是第三戰(zhàn)區(qū)為數(shù)不多的骨干部隊之一,一個雜牌將領無論如何是不可能成為其軍事主官的。黃百韜解放戰(zhàn)爭后期升第七兵團司令后,接手第25軍軍長職務的陳士章,也是黃埔五期生,所以從整個脈絡來看,黃百韜的基本部隊是中央軍嫡系部隊無疑。 近來有筆友多方考證,黃百韜是民國30年赴任第三戰(zhàn)區(qū),應該沒有參與“皖南事變”(1941年1月)的策劃和實施,因為從時間上確實看來不及,特此勘誤。 ![]() 1946年初,第26軍改制為“整編第25師”,不久在沂蒙山區(qū)與華野的作戰(zhàn)中,黃百韜以整25師師長兼“縱隊指揮官”的身份,被第一兵團總司令湯恩伯授權統(tǒng)一指揮整25師、整65師和整74師。1948年豫東戰(zhàn)役后期,黃百韜統(tǒng)一指揮整25師、交警一總隊和第2快速縱隊,戰(zhàn)場上還有權節(jié)制整64師和失去兵團部的整72師,卞倉戰(zhàn)役也同時指揮過整編第4師。 軍事檢討會議后正式組建的第七兵團中,第64軍和第65軍都是已經(jīng)“中央化”的粵軍,而在淮海戰(zhàn)役爆發(fā)后,臨時納入兵團序列的第100軍是中央軍嫡系、第44軍也是“中央化”的川軍,所以把第七兵團稱為“雜牌兵團”是嚴重不妥的。 從成分上看,第七兵團應該視為中央軍半嫡系部隊,從指揮關系上看,則完全是嫡系部隊。 ![]() (郭寄嶠) 結語: 綜上所述,出身于北洋軍閥部隊的黃百韜,在投效國民政府之初確實屬于“雜牌將領”,然而隨著陸軍大學的畢業(yè)、躋身蔣系“八大金剛”之一顧祝同的小圈子、以及掌握了中央軍部隊的兵權以后,20多年以后,已經(jīng)基本混成了蔣軍的嫡系將領。老蔣對嫡系部隊盯得很緊,若非嫡系將領,是沒有可能掌兵的。 “徐州剿總”原來有四大機動兵團,另外三個孫元良、邱清泉、李彌均為黃埔嫡系,黃百韜能夠位列其中,光靠能打是辦不到的,那不是老蔣的用人風格,某種意義上,還是因為黃百韜的身份已經(jīng)悄然發(fā)生了變化。 比如“邱瘋子”吃醋,無論如何也吃不到雜牌身上,只是因為,他對黃百韜這個半路出家的嫡系,還是有那么一丟丟酸味。 ![]() 黃百韜斃命后,老蔣在南京為他舉行公祭,言之鑿鑿什么“黃埔精神不死”,白崇禧譏為“黃埔精神。。。不死。。。也”,言外之意是黃百韜并非黃埔出身,真正的黃埔將領都逃命去者。其實是有誤的,對如此簡單的邏輯,老蔣焉能不知,又如何會犯那么低級的錯誤? 事實上,黃埔軍校只是個俗稱,自第六期、第七期左右遷至南京改名為中央軍校后,“黃埔軍校”這個名稱不再名符其實了。而老蔣身兼幾乎所有軍校的校長,提一提當年廣州本校的“黃埔精神”,其實不算什么毛病。黃埔生也有兵敗自殺的,陸大生也有戰(zhàn)場起義的,白崇禧的嘲弄,更多是對整個中央軍系統(tǒng)的鄙夷。 如果黃百韜果真被蔣系軍事集團視為雜牌,他不會那么愚忠和瘋狂,這是無需質疑的人性。 ![]() |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