看古裝劇中,常有這種令人噴飯的鏡頭:無論兩漢三國,還是魏晉隋唐,往往就會有有個死太監突然殺將出來,極盡裝那啥之能事,展開一張黃綾,尖聲細氣地宣讀:“奉天承運、皇帝詔曰……” 逸廬考據上癮,光這一句圣旨開場白,就可以嘮嘮叨叨和大家擺古糾錯一整年。
第一:什么叫圣旨 圣旨作為中國古代皇帝布告臣民、委任官吏、冊封宗室、表彰功德、告諭外邦的一種專用的文書形式。是一個專有名詞。其實,“圣旨”二字只是個敬稱,另有各色規范名稱。 歷史文學和各大神劇估計也是基于圣旨的這種特殊屬性,才動不動“圣旨到”“皇帝詔曰”的,可是,皇家套路深,不是現代布衣們憑想象就可以理解的: 其實。名叫“圣旨”的這個東東,只是古代皇朝的皇帝封贈給屬下有功文武官員或賜予爵位名號時頒發的誥命或敕命。除此以外,平時皇帝開進口、發文件、刷圈文,另有切口,都不叫“圣旨”這個名字的。各個朝代皇帝命令的名稱和分類,都有些微調變化,如果要全部羅列出來,按二十五史一路查找也不是不可能,只是篇幅太長,閱之乏味。所以且以皇命較為嚴謹的清朝舉例吧: 欽定大清匯典規定,“凡大典禮,宣示百寮,則有制辭。大政事,布告臣民,垂示蠡憲,則有詔有誥。覃恩封贈五品以上官及世爵承襲罔替者曰誥命。敕封外藩,覃恩封贈六品以下官及世爵有襲次者曰敕命。諭告外藩及外任官坐名敕,傳敕曰敕諭”。 這意思就是說:清朝皇帝下達的文書,有制,詔,誥,敕,冊,祭,祝,諭,旨,寄信,電旨等11種。不過有清一朝,恰恰并沒有一個叫“圣旨”的東西。 首先,“凡朝廷德言下逮,宣示百官曰制”。不管什么性質的文件,中間載有天子之“德言”的都叫制辭。制辭其實就是類似后世“語錄”的東西,標明天子微言大義。我朝太祖也編過語錄“紅寶書”。就是這個feel倍兒爽。 “制辭”也叫“致辭”或“致詞”。后世無知小子,每臨開會,動不動就要“下面有請領導致辭”,然后領導上臺一高興致辭半個小時算輕的,一不高興致辭三四個小時也不是沒有,這要放在“我大清”盛世,就沖你不知天高地厚敢“致辭”,用詞擅越有不臣之心,發言的報幕的都得按謀逆罪滿門抄斬。 凡詔,敕,諭等一類的詔令文書,凡國家大事須布告臣民的用詔書。詔書的格式,起首以“奉天承運,皇帝詔曰”開始,最后以“布告天下,咸使聞知”結束。文尾書下詔的年月日,加蓋“皇帝之寶”。 誥是以上告下之意,凡覃恩封贈五品以上官及世爵承襲罔替者,發給誥命。 敕是告誡之意,也作敕書。敕書分為敕命和敕諭兩個品種:凡覃恩封贈六品以下官及世爵有襲次者用敕命。其他稱敕諭。 敕諭按用途以及針對的對象有不同的級別,還要分為不同的名稱:一為敕任官員,如任督,撫,學政,鹽政,織造,提督,總兵等,發給坐名敕書;任布政使,按察使,道員,運同等,發給傳敕。二為敕諭臣民;三為敕封或諭告外藩。 “文”是皇帝的布告,大概是需要比較有文采的文體,所以直接取名“某文”。比如:皇帝冊封王宮后妃等用冊文。祭文和祝文是皇帝禱告天地山川、懷念先祖先烈和祭奠大臣的文書。各種“文”體都是格式化文件,通常是固定的行文范例,按具體情況填上時間地點人物事件等新聞四要素,類似皇家新聞通稿。 “寄信”是皇帝授命軍機大臣寄發的機要諭旨,“誥誡臣工,指揮方略,查核政事,責問刑罰之不當者,謂之寄信”。說白了“寄信”就是皇帝罵人的話。 “諭旨”才是皇上隨時發布的命令,“諭”和“旨”有點語氣微差,“特降為諭。因所奏請而降者為旨。其或因所奏請而即以宣示中外者,亦為諭”。也就是說:皇帝主動發話的是“諭”、皇帝被動地針對某件在議的事做個決策選擇的表態叫“旨”。 諭旨中還有兩種特別一點的,叫字寄和傳諭。“字寄”是皇帝給級別比較高的外放高官的命令。“字寄”分為字寄和傳諭兩種。行經略大將軍,欽差大臣,總督,巡撫,學政,行督辦軍務大員,各省提督,都寫“軍機大臣字寄”;行鹽政,關差,藩,臬,都寫“軍機大臣傳諭”。從語氣上做個區分翻譯一下的話:字寄就是吩咐、傳諭就是教導。 清末有了郵政電報,有些諭旨用電報拍發,稱“電寄”或“電旨”。 不管怎樣。太監會大喊“諭旨到”、“詔書到”、“敕書到”或“吾皇傳諭”,但是絕對不會喊“圣旨到”。更不可能皇帝自己說:“來人哪,傳朕的圣旨……”這種抽風的傻話。大清太監不出都門,傳旨之事一般由職能部門傳達,一般傳達到當事人的辦公衙門,很少會派某個娘娘腔太監闖到別人家里宣旨,那種從大門外甚至從大馬路上就一路狂喊“圣旨到”的橋段,都是犯二的編劇瞎胡扯的。
第二:圣旨哪來的? 圣旨萌芽于先秦、出現于秦朝、規制于秦漢,發展于隋唐,成型于宋元代,完善于明清。在某種意義上,“圣旨”這個稱謂是在元代正式開始使用。 最初,三皇五帝時代的最高領導,無非是家族、部族的首腦,說話好使的部下不過是幾百上千,撐死過萬。所以這時候的帝王開口,還是直截了當就叫“命”、“令”、“政”;從甲骨文考據,有史可載最先把自己端起來的是商朝的盤庚,他開始用“大命”這個詞,標榜自己說的話非同凡響,要比別人“大”。 商周之間,有了國家的概念,最高領導開始裝神弄鬼稱天子,《詩經》詞句中出現了“王命”、“天命”、“告”等詞,這是最初產生的圣旨名稱。周武王伐紂時的“誥命”、“敕命”、“詔命”有了標準的帝王詔書的味道。 周滅商自代,裂土分封諸侯,王命達于中原,君臣都可以用詔字。先秦時期,詔書用于布告天下的一切文書,周天子稱詔、諸侯國君稱詔、侯伯子男也都稱詔、甚至各個將軍、大夫、城主也是隨口出詔。命令格式百花齊放,一本糊涂賬。 秦始皇統一六國,也統一了官方用語,天下之君稱皇帝,自稱曰朕。改命為制,令為詔,從此詔書便成為皇帝布告臣民的專用文書。 漢承秦制,其命令分為策書、制書、詔書、戒書。隋朝引用西周時的“誥命”與“敕命”專指帝王授官、封贈的命令。唐朝有冊書、制書、慰勞制書、發日敕、敕旨、論事敕書、敕牒七種形式。冊書或者策書。冊在《說文解字》中的本義為“符命”,亦通“策”。漢有策書,唐有冊書,主要用以封拜諸侯王、三公、立后建嫡、寵命尊賢,總的來說屬于以皇帝名義下達的詔令文書范疇。宋代基本上承襲唐代制度,增加了“旨”這個詞作為傳達皇帝思想的文書名稱。 在某種意義上,“圣旨“這個稱謂開始使用于元朝。元代以蒙古語為國語,故以“國語訓敕者曰圣旨,史臣代言者曰詔書”。這是“圣旨”一詞首先出現的用語。 元朝詔書的行用范圍基本上都屬于重大事件,需要布告全國,“咸使聞知”者。也可以說,詔書是元朝詔敕類文書中最為重要的一種。元詔書在文體方面,使用典雅的漢文文言(只有個別例外),駢體為主,偶用散文。辭藻華麗,多用典故,以顯王朝“文治”形象。這些方面基本繼承前代“王言”的傳統。有趣的事,在元代,詔書和圣旨是并列的兩個概念: 元代詔書的概念:一是重大典禮,建國號、皇帝即位、改元、立后、建儲、接受尊號、上皇太后尊號、追尊已故皇帝皇后廟謚、加封岳鎮海瀆等。二是重大赦宥,因平叛、天災、典禮等原因舉行全國普遍性的大赦,即頒發赦詔。因重大典禮頒布的赦詔,實際上就與典禮詔書合一。因吐蕃僧侶做佛事而采取的臨時、局部性赦宥,似乎不在頒發赦詔之列。三是重大政治興革,對社會有重要影響的政策、措施出臺亦專門頒發詔書。四是重大征伐。五是重大人事任命,主要限于任命右、左丞相,其余官員如御史大夫官至從一品,地位僅稍遜于丞相,其任命亦只用“制”,不用詔。六是重大誅罰,在元朝似乎主要是一些“大罰”用詔書,“大賞”則不然。如封王可謂“大賞”,其封拜文書卻不稱詔而稱為制。七是重要對外文書。 元朝圣旨的概念,較之詔書相對復雜一些,有廣義、狹義之分。廣義,以皇帝名義下達的命令,包括上邊說的詔書和宣命(制書)在內,皆可稱為圣旨。狹義“圣旨”概念,以蒙古語宣諭,用蒙古文記錄頒發的皇帝命令,譯為漢文。元朝“以國語訓敕”的圣旨同詔書相比有一個基本特點,即據事直錄,往往直接引用奏事原文和具體事例,并未刻意提煉、潤飾,而是較多地保留了決策文書的原始形態。與詔書相比,圣旨內容涵蓋的范圍遠為廣泛,小大不拘。 元代還有另一個相關概念“璽書”。與圣旨相似,璽書的概念也有廣義、狹義之別。廣義上,凡是蓋有皇帝璽印的下發文件都可稱為璽書。其中,應當包括詔書、圣旨(狹義)、宣命(或制書)。廣義的璽書大體上相當于廣義的圣旨,但不包括未形成書面文件的口傳圣旨。同樣,狹義的璽書也與狹義的圣旨相近,尤其被多用以指稱那些內容較為瑣細的圣旨文書。璽書大體上涉及,田土、戶口、金銀鐵冶、增余課程、進貢奇貨、錢谷、選法、詞訟、造作等。實際上都是近臣就某些具體的瑣事乘隙奏請,得到皇帝首肯之后,書寫蓋璽下發的圣旨。在很多場合下,璽書就是圣旨的同義詞。 從元以后,冊文只有祝冊、玉冊、立冊、謚冊四種(謚冊只包括為已故皇帝上謚號,不包括給臣下賜謚)。這四種冊文雖以皇帝名義頒發,但都是純粹的禮儀應用文字,似已不具備由上達下的特征。正因如此,在撰寫冊文的同時,還要另撰為此事布告全國的詔書。詔書、宣命(制書)有時被籠統稱作圣旨、璽書,卻不見有冊文被稱為圣旨、璽書。嚴格上講,應將冊文排除在詔敕類文書之外,因為這時候并不用于下達傳播,只是禮儀性質的文書,也許還有備案憑證作用。宣敕或稱制敕,是元朝的人事除授和封贈文書。自一品至五品為宣授,則以制命之,三品以下用金寶,二品以上用玉寶,有特旨者(左右丞相)則有誥詞。六品至九品為敕授,則中書牒署之。宣、敕的分別,以五、六品之間為界。宣要加蓋皇帝的璽印(玉寶或金寶),敕則只由中書省宰相簽署。唐朝的七種,如按事大小區別,則可歸為制、敕兩類。唐朝用于人事除授方面,五品以上為冊授及制授,六品以下為敕授及旨授。不過唐宋兩朝制敕的內容所涉廣泛,元朝以后制敕則只限于人事除授和封贈。“宣”作為一種詔敕文書類型,出現較晚。“宣”本來只是“宣付出外”的意思,并非文書專稱。隨著樞密院制度的發展,皇帝經由樞密院下發的旨令被稱為宣,與經由中書下發的敕地位相當。到金,“宣”的含義已有變化,與樞密院無特別關系,而可泛指皇帝的圣旨。金朝皇帝最重要的印璽,就叫“宣命之寶”。金人說“宣則王言親諭”,兩者有地位高低之別,可以看作宣是皇帝對下級官吏的親自過問的文體。到了元以后就基本混用了 明代用詔書宣布重大政令或訓誡臣工。清承明制,詔書多以“奉天承運皇帝詔曰”開頭,中間為主文,結尾則以“布告天下,咸使聞知”、“布告中外,咸使聞知”為多。詔書以外,清代還有制辭(即制書)。其開頭一般是“奉天承運皇帝制曰”等。 明清時并不是每一道圣旨都是那么窮講究的。如果不講究一點,皇帝也會隨手寫個紙條,通過內臣傳遞出去,當然,即便這么一張紙條,這也叫“上諭”
第三,何謂“奉天承運,皇帝詔曰” 圣旨在措辭方面會因具體的內容而采用不同的措辭,比如有“詔曰、制曰、敕曰”等多種。圣旨因具體的內容而采用不同的措詞,主要有“詔曰、制曰、敕曰”三種: 其中“詔曰”是詔告天下。凡重大政事須布告天下臣民的,使用“奉天承運,皇帝詔曰”。如皇帝嗣位、太子繼位等。其格式:起首以“奉天承運,皇帝詔曰”開始,接敘詔告事由,最后以“布告中外,咸使聞知”或“布告天下,咸使聞知”結束。文尾書明下詔的年月日并加蓋“皇帝之寶”。 而“制曰”則是皇帝的德音下達,類似于嘉獎令之類的。是皇帝表達皇恩、宣示百官時使用的。“制曰”并不下達于普通百姓。凡是圣旨中表達皇恩浩蕩時,都以“奉天承運,皇帝制曰”開頭。 而“敕曰”是告誡的意思。皇帝在給官員加官晉爵的同時,告誡官員你不要恃寵而驕,還是要老老實實夾著尾巴做人。 那么,圣旨是不是都以“奉天承運”開始呢? 當然不是啦。采用“奉天承運”為圣旨開頭詞,是從明代開始的。之前,在唐代皇帝的詔書中,多采用“門下”兩字,因為詔書一般由當時的門下省審核頒發。如《肅宗命皇太子監國制》的詔書,開頭語便是:“門下,天下之本……”。也有用“朕紹膺駿命”等詞作開頭語的。 魏晉南北朝時期,詔書開頭語多用“應天順時,受茲明命”八個字,以闡明天子的“正統”。蒙古族的最高天神是長生天,所以元朝時期的圣旨開頭語一律是“長生天氣力里,大福蔭護助里,皇帝圣旨……” 最早使用“奉天承運”作為圣旨開頭語的,則是明太祖朱元璋。朱元璋剛當皇帝時愛用“參酌唐宋”,十多年后才換用“奉天承運”,之后就固定了下來。 清朝圣旨中,有一道慈禧太后下發的懿旨特別有意思,畢竟西太后比后世歷史劇編輯靠譜多了,知道自己尚沒有稱帝,不好張口亂說“奉天承運”。該懿旨的開頭,很有創意地寫著“一視同仁”……。 慈禧太后這道懿旨,頒發于光緒27年11月22日也就是公元1902年,當時清政府剛經歷了《辛丑條約》;國內廢科舉、辦學堂的新形勢正在興起,一批先進的知識分子正在覺醒。慈禧太后開始平穩推行了改革。這道內容是說滿族和漢族的官或民從此開脫“禁令”,允許通婚。主張漢族婦女放足,并明確表示這是一種“積習”應予“漸除”。從這道“一視同仁”懿旨上來看,慈禧太后還真是有點開明的。
第四、圣旨格式繁蕪,講究多著呢。 “圣旨”由于是古代帝王權力的展示和象征,因此其軸柄質地按官員品級不同,有非常嚴格的區別:一品為玉軸,二品為黑犀牛角軸,三品為貼金軸,四品和五品為黑牛角軸。……如果一個七品縣令直接收圣旨,可能就該是燒火棍的軸了。當然,圣旨只到六品,七品芝麻官是沒資格收到圣旨的。那些戲曲或神劇中,老是讓皇帝下旨到縣衙,簡直是對堂堂皇帝品位和身價的最大侮辱。當然歷史小說、電視劇還特別愛編派皇帝私訪、公主探監、老太后蒞臨縣衙什么亂七八糟的,我也是醉了。 圣旨的材料十分考究,均為上好蠶絲制成的綾錦織品,圖案多為祥云瑞鶴,富麗堂皇。有些考究些的“圣旨”,兩端則有翻飛的銀色巨龍作為防偽標志。 說到圣旨的賣相,有兩個誤區需要強調: 一是圣旨不一定是黃色,作為歷代帝王下達的文書命令及封贈有功官員或賜給爵位名號頒發的誥命或敕命,圣旨顏色越豐富,說明接受封贈的官員官銜越高。根據明清的定制,給五品以上官員的圣旨顏色相對比較豐富,有三色、五色和七色的,五品以下的顏色一般就寒酸了,僅僅為單一的純白綾。七品縣令想看圣旨?唯有給你一個透明的! 二是從來沒有聽說過哪份圣旨的背面,會像歷史劇中那樣展開來寫了大大的兩個字:“圣旨”,通常這兩個字還都是隸書,好像歷朝歷代皇帝都商量好了似的。你當皇帝是畫動漫的嗎?見到塊空白的地方非要寫字注解?這要多大的勇氣才能俗成這副德性?事實上,自古圣旨,背面無字。原因很簡單,圣旨從不可能裸奔出發,外面都會有包裝的,壓根兒不需要寫這么兩個丟臉的字。
第五、圣旨的藝術。 逸廬曾經有段時間十分病態,酷愛觀賞圣旨,曾經走遍各地博物館去訪看圣旨,多少年來,眼里也很是看過了一些真東西。皆因圣旨藝術實在令人嘆為觀止。聞道臺北故宮藏有諸多圣旨,惜乎未得佳緣。 每一份圣旨就是一座古典文化的須彌山。看圣旨的遣詞造句、看圣旨的說理談吐、看圣旨的書法功底、看圣旨的材料做工……迤邐圣旨之中藏著長長的歷史面孔,欣賞著這一道道圣旨,如同在翻閱一頁頁鮮活人文歷史。 自古以來,圣旨書法無愧是中國書法藝術之林中,最為優秀璀璨的一座豐碑。在書寫上,有的是皇帝親筆書寫,有的是當時的大書法家、大學士為皇帝代寫,而且文字嚴謹,幾乎達到了無可增刪的程度,其內容大多具有極為珍貴的史料價值。 清朝是圣旨藝術集大成的時代。清朝初期,特別是康乾盛世時期的圣旨,用料考究,色彩絢麗,就是在現在看來也依然是光彩奪目。而到了清朝末年,光緒皇帝頒發的圣旨,昔日華麗的錦緞已被粗糙得類似麻布的布料所代替。 明朝圣旨只用漢文文書來書寫;清代圣旨文書則分為兩種,用漢文和滿文合璧書寫,漢文行款從右至左,滿文行款從左至右,然后合于中幅而書日期,并鈐蓋“制誥之寶”或“敕命之寶”。圣旨上的漢文書法大多是端莊的小楷,這些字體氣度雍容,圓潤飄逸,布局奇正相參,跌宕有致,字跡筆畫突兀,猶如浮雕一般,歷經滄桑卻風采不減,令人驚嘆。 明清兩代圣旨,授予一至五品官員稱誥命,六品以下稱敕命。誥命和敕命都是由翰林院撰擬的,然后經內閣大學士奏定后,再按品級填發。值得一提的是,清代書寫圣旨的人都是由皇帝從進士中親自評點選拔出來的最優秀者“庶吉士”來承擔。由于圣旨從擬稿到繕寫均由頂尖文化高手來完成,所以行文精悍洗練,幾乎達到了增一字則嫌其累贅,減一字則達意不確的程度。因此這些圣旨在頗富史料價值的同時,更具有極大的藝術欣賞價值。 到了偽滿洲國皇帝溥儀時代,泱泱霸氣的“圣旨”大名已經更名為不中不日的名詞“指敘令”,古格儼然的“制誥之寶”玉璽則換成了“司法部印”這個笑翻天的鳥詞。 當然,作為中國最后的圣旨時代,滿洲國圣旨還是有點高科技含量的,據說如果透過光去看“指敘令”,可以發現“指敘令”里暗藏著“滿洲帝國”4個篆字的水印防偽標記。可是,從中也可想而知,當皇帝發出的至高無上的圣旨都要鬼鬼祟祟地防偽了,這個帝國的權威和尊嚴,已經淪喪到何等的悲哀了。
六、奇奇怪怪的圣旨 這部分十分有趣。請聽下回分解。子夜過后,明天發布。敬請期待。鎖定關注《逸廬夜畫》公眾號,盡情收藏和轉發、痛快點贊和贊賞,意想不到的閱讀樂趣自將滾滾而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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