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如果說“朝為田舍郎，暮登天子堂。”這是古代讀書人的人生終極目標的話。那么“王侯將相寧有種乎”和“彼可以取而代之”則是古代農民起義軍將領最高追求。歷史上能夠成功推翻舊的封建王朝建立新的政權的農民起義其實并不多，甚至連能夠攻下封建王朝首都的農民起義都很少。
因為從某種意義上來講，不論是在古代或是在現代，首都被人攻陷其實離亡國也就只有一步之遙。所以能夠將封建王朝的首都攻陷的農民起義軍，其實離取代舊的王朝建立新的王朝也就只有一步之遙。而為大眾所熟知的古代著名農民起義軍將領闖王李自成就是其中一位攻陷了封建王朝首都的將領。 但李自成和能夠攻陷封建王朝首都的起義軍將領又有所不同，其他的農民起義軍將領到了這一步，莫不是想著“百尺竿頭，更進一步”，通過攻下首都從而徹底滅亡前朝，走上那個至高無上的位置。而李自成卻很奇怪地在這一關鍵時刻向明王朝提出了議和，并且希望西北稱王的要求，這又是為什么呢？ 其實李自成這么做，并不是他真的沒有那種登上權力之巔的欲望，而是有著他自己深刻的政治考量，在權衡了各種利弊之后做出的決斷。首先，我們前文中已經談到過，不論是在今天的世界還是在封建主義的古代，首都的意義對于一個國家來說都是意義非凡的，可以說首都的安危關系這一個國家的生死存亡。 而攻下首都則意味著和所有支持這個政權存在的勢力成為徹底的仇敵，而在當時的處境下李自成其實并不想讓自己處于這種眾矢之的的位置。雖然他在陜西與督師孫傳庭的戰斗中僥幸擊敗了明軍，可以說是拿出壓箱底的主力軍才打贏這場仗的，但他在西安稱帝后向北京進軍的過程并不是完全的一路順風，中間雖然有宣府和大同的總兵不戰而降，但也早遇到了像代州總兵周遇吉這樣的頑強抵抗。 而北京城從明朝建立之后就未曾被攻陷過，甚至在土木堡之變后，蒙古人大軍壓境，北京依然挺了下來，而北京又是首都，很有可能遭遇到遠超代州當時的防守強度，一旦在攻城時遭遇僵持，陷入拉鋸，那朝廷地方上的援軍就會趕到對自己兩面夾擊，到時候攻城不成反而有可能造成自己這一方陷入徹底的危險局面當中。 另一方面，從團隊管理的角度來說，李自成的這只農民軍其實還沒能達到能夠打下天下從而取代明王朝建立自己的統治的程度。為什么這么說呢？其實這個問題并不復雜，李自成的軍隊雖然從西安稱帝后就勢如破竹，攻城掠地無往不利，但背后卻暴露出了一個問題，李自成的團隊基本上只會打仗不會治理。 當李自成在西安稱帝后，同一個月便宣布東征北京，其氣勢洶洶的樣子似乎馬上就要將明王朝滅亡，但實際上我們理智地思考一下便會發現，李自成在崇禎十三年（1640）再度起兵之際到崇禎十七年（1644）稱帝東征，這期間這么長的時間里其實一直都在不斷攻戰，根本沒有時間認認真真進行治理，但這弱點隨著起義軍的不斷壯大并沒有展現。 但李自成自己是清楚自己的團隊都有幾斤幾兩的，說白了大家只不過是日子過不下去湊到一起鬧事，如果一旦陷入逆境那自己這一方還剩多少凝聚力其實是打問號的，畢竟李自成之前和孫傳庭作戰是遭遇過毀滅性打擊的，他明白這些人聚散都是非常容易的。 李自成團隊的凝聚力其實從進京后以及之后與清兵的作戰中也能夠明顯看出來，進京后李自成根本無法禁止底下士兵對京城的劫掠，而與清兵作戰過程中隨著作戰的失利，原本氣勢洶洶的農民軍便開始分崩離析，有的投降清朝有的甚至投靠了南明。 還有一點重要的原因則是明王朝其實并沒有徹底失去號召力，事實上我們都知道，在清兵入關后清朝前期很長一段時間都是在和明朝殘余力量作斗爭，不管是南明政權還是臺灣的鄭成功都曾給清王朝造成過麻煩，而民間的一些幫派團體例如著名的天地會等，也用反清復明作為口號抵御清廷。 所以，李自成在攻打北京城前夕向崇禎提出議和，并讓崇禎同意自己西北稱王這個做法其實是可以理解的，李自成在權衡利弊之后選擇暫退一步回到西安進行經營，積蓄實力后再考慮取代明王朝，這其實是非常理智的選擇。只不過，李自成自己也不會想到明王朝的朝廷中央已經爛到了根，最終李自成是在兵部尚書主動打開城門的情況下，不費吹灰之力便進入北京城，實在是非常諷刺。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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來自： 丘山三也君 > 《W：晚清。民國事》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