家家有本難念的經。難念的經怎么念?一種是大聲地念,夸張地念,就像郁達夫那樣,生怕別人不知道他戴了綠帽子。還有一種是像曾國藩那樣“打落牙,和血吞”,像史密斯描寫的那樣,“我看見世上遼闊的景色變得昏暗,像在日食時那樣。世上的居民含著眼淚吃面包。” 若是細小的不幸,把自己的不開心說出來讓大家開心一下,也未嘗不可,但這只是娛樂,而不是真正對待痛苦的態度。每個人都該珍視自己的痛苦,不是么?但是,如果過于悲情,覺得自己是天下第一苦人,越想越悲傷,也不好。牙齒掉了,千萬別吞,找牙醫種一顆,很好用的。 聞一多不愿感傷,尼采拒絕同情。感傷是自我弱化,同情是矮化對方。在尼采看來,每個人的痛苦都是獨一無二的,所以任何人都做不到對別人的痛苦感同身受,所謂的“同情”其實是一種虛偽。在世俗看來,尼采是多么不幸。他起點挺高,年紀輕輕就是大學教授,但他的人生一路走低,一輩子也沒娶到老婆,無兒無女,更不幸的是身體一直不好,從眼睛到胃,從來沒有舒服過。但是他總是這樣自信滿滿,高唱“我們飛翔得越高,我們在那些不能飛翔的人眼中的形象就越渺小。”也許,對身處不幸者的最好祝福是:命運是個女神,她喜歡戰士,你也一定能戰而勝之!而不是和他一起哭哭啼啼,“你好可憐啊”。 日本女作家西原理惠子的經歷真是傳奇。父親在車禍中喪生,母親對她寄予希望,她是個為了生存撿垃圾,為了買畫具做陪酒女郎,為了得到五萬日元喝下超辣的酒水,為了畫畫抓住一切機會死命拼搏的姑娘。她曾到緬甸出家修行,在那里遇到了戰地攝影記者鴨志田穰。兩人結婚、生下兩個孩子,后來離婚復婚,酒癮丈夫因癌癥去世,她則作為單身母親靠畫漫畫拉扯著兩個孩子。兒子呆頭呆腦,到一年級還不會十以內加減法,便便拉在褲子里,傻乎乎地在地上打滾。她曾貧窮到上頓不知下頓,也曾大鳴大噪又墜入谷底。但是在她的繪本里從沒看到過埋怨憤恨,她選取爆笑的方式,豁達地闡釋著生活的一切。她真的是個戰士。 再難念的經也要樂觀地念,豁達地念,“揭諦揭諦,波羅揭諦,波羅僧揭諦,菩提薩婆訶。” 本期播讀:曹燁瓊;配樂:張藝馨。謝謝她們!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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