西北玄天一片云：五涼始末（43）我就站在你面前，你看我有幾分像從前

陸一2 2025-05-10 發(fā)布于重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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元嘉四年（427年）七月，拓跋燾留常山王拓跋素鎮(zhèn)守統(tǒng)萬城，隨即率軍返回平城（山西大同），臨走前命宗正娥清、太仆丘堆繼續(xù)追擊赫連昌，

魏軍隨后接連攻下安定（甘肅涇川）、上邽（甘肅天水）等地，赫連昌逃至平?jīng)觥?o:p>

此時，鎮(zhèn)守長安的司空奚斤看到赫連昌已經(jīng)窮途末路了，感覺再不去連湯都喝不上了，于是接連上書要求從關中圍堵赫連昌，拓跋燾不堪其煩，最后同意了。

元嘉五年（428年）二月，奚斤與丘堆、娥清合兵攻打平?jīng)觥?/span>

但隨著魏軍不斷深入，就出現(xiàn)了糧草不濟的問題，騎兵的馬也大量病死，奚斤便開始筑城固守，并派兵劫掠當?shù)匕傩眨猿滠娂Z。【斤馬多疫死，士卒乏糧，乃深壘自固。遣丘堆督租于民間，士卒暴掠】

赫連昌抓住機會，接連攻擊魏軍的征糧隊，打得魏軍苦不堪言。

略勝了幾場，赫連昌就有點狂了，開始親自帶兵出陣，但很快就被魏軍認了出來，你不是胡夏的皇帝，你是幾代人不愁吃穿的超級軍功章啊，隨即大批人不要命式的撲向了赫連昌。【夏主自出陳前搏戰(zhàn)，軍士識其貌，爭赴之】

就在赫連昌要跑的時候，又出現(xiàn)了沙塵暴，他騎的馬被絆倒了，被追擊的魏軍俘獲。【會天大風揚塵，晝昏，夏主敗走；頡追之，夏主馬蹶而墜，遂擒之】

真是人比人要死，貨比貨得扔，運氣這東西你就說氣不氣人吧，一樣的沙塵暴，一樣的馬被絆倒，在拓跋燾那兒就是絕命反擊，到了赫連昌這兒就是丟人現(xiàn)眼，只能說都是命??！

赫連昌被擒后，他的弟弟老五赫連定在平?jīng)隼^位，給胡夏又續(xù)上了一口氣。

本來拿下赫連昌是大功一件，但作為此時隴西魏軍的最高領導，奚斤同志卻因一時私心，讓關中局勢徹底翻了盤。

此前在攻打赫連昌的問題上，平北將軍尉眷和監(jiān)軍御史安頡數(shù)次勸奚斤主動出擊，就算不能破敵，至少也能挫挫敵軍銳氣，老這么龜縮著不是個事兒啊。【請募敢死之士出擊之，就不能破敵，亦可以折其銳】

但奚斤同志一會兒說糧草不濟，一會兒又說騎兵缺馬，總之就是不想打。

從這兒我們也就能大概看明白，軍功派這幫老家伙們?yōu)槭裁磳幵溉リ幧酱颢C，也不愿意西征胡夏，以及拓跋燾作為最高領導為何要親自上前線拼殺了。

能躺在功勞簿上吃香喝辣，誰還會缺心眼的把頭系腰上陪十幾歲的孩子玩兒呢？即使后來拓跋燾拿皇帝的權威硬壓著這些人同意了出戰(zhàn)，但你也別指望能用這些人。

這些人的威望和資歷確實很高，但卻不是拓跋燾能控制的了的，最直觀的就是長孫嵩等人敢堅決反對他通過實地探查定下的方案。

從拓跋燾的角度來說，這是軍功派對自己的不信任，你是在質疑我的方案，還是質疑我這個皇帝??？

因此，他必須通過重塑北魏的軍功階層，來讓軍隊在自己手里如臂使指。

可羅馬不是一天建成的，你需要實打實地去經(jīng)歷那些腥風血雨和絕地重生。即使是這幫軍功派，那也是當年跟著你爺和你爹百戰(zhàn)余生，才打下如今的北魏。

躺在祖輩的樹蔭下乘涼誰都會，但你如果想要的更多，想走得更遠，你就必須自己沖上去，去面對戰(zhàn)場，去力挽狂瀾，去絕處逢生，去通過一場場戰(zhàn)斗，在每一個將士心里一遍遍刻下自己的名字。

看奚斤不愿意，安頡便拉著尉眷等人，決定自己干，沒想到野豬踩了蘿卜窖，竟然直接抓了赫連昌。

為啥安頡敢不聽軍令自己干呢？

這就得看他的職務了，安頡是拓跋燾派來的監(jiān)軍御史，代表誰、來干嘛的自然不用多說。

奚斤一看人家拓跋燾的人繞過自己，一出手就把赫連昌逮了，頓覺被狠狠打了臉。【奚斤自以為元帥，而昌為偏裨所擒，深恥之】

臉上火辣辣的同時，也不管不顧了，命令大軍舍棄輜重，只帶三日糧草，去平?jīng)鲎ダ^位的赫連定。

結果被赫連定在馬髦嶺（寧夏固原）伏擊，全軍覆沒，奚斤也被俘虜。

這一下就引起了一連串的連鎖反應，守安定（甘肅涇川）的丘堆一看奚斤都被抓了，直接撒丫子跑回了長安。

而關中的名義最高長官高涼王拓跋禮更慌了，倆人一合計，又跑到了蒲阪，長安重新被胡夏拿了回去。

拓跋燾聞訊大怒，雖然是順手來的，但你他娘的也不能轉手就送回去吧，隨即命安頡將丘堆斬首示眾，拓跋禮因為宗室的身份，免于一死。

赫連定比他哥強點兒，知道見好就收，重新拿回關中后，趕緊遣使向北魏認慫請和。

拓跋燾沒同意，命赫連定立即繳槍投降，但隨后也沒把他怎么著，因為拓跋燾正忙著對柔然大打出手呢。

之前拓跋燾著急從統(tǒng)萬城撤軍，就是因為柔然又在背后搞事情了。

在打統(tǒng)萬城之前，雖然設了防備，但還是讓柔然鉆空子劫掠了云中一帶，這讓拓跋燾一時怒從心頭起，下決心要徹底解決這個狗皮膏藥。

之前北魏也多次討伐過柔然，但你一來他就跑，你一走他又來，打來打去都是些皮外傷，連傷筋動骨都談不上。

元嘉六年（429年）四月，拓跋燾于南郊祭天，決定正式對柔然開刀。

結果又是滿朝上下都不同意，甚至請出了太后來阻止拓跋燾，只有崔浩站出來支持他。【內外群臣皆不欲行，保太后固止之，獨崔浩勸之】

最后，崔浩靠著一張大嘴，唾沫橫飛的和滿朝文武辯論，說得眾人無言以對，最終只能同意北伐。【未嘗有言，慚不能對，魏主大悅】

其實，朝臣們這次普遍性的認為不能打，和上次打胡夏只是軍功派反對還不太一樣，最主要的原因是出使劉宋的使臣回來了，帶回了劉義隆的口信：趕緊把我們的河南山東還回來，不然我就自己來拿了！【魏使者還，告魏主曰：汝趣歸我河南地，不然，將盡我將士之力】

劉義隆已經(jīng)在準備他的元嘉北伐了。

但拓跋燾聽了后哈哈大笑：這個小王八羔子，自保都來不及，還想著北伐，誰給他的勇氣！即使他要來，如果不先滅了柔然，那咱就是坐以待斃，腹背受敵了，這事就這么定了！【魏主聞之，大笑，謂公卿曰：龜鱉小豎，自救不暇，夫何能為，就使能來，若不先滅蠕蠕，乃是坐待寇至，腹背受敵，非良策也，吾行決矣】

五月，拓跋燾大軍在漠南的栗水（蒙古國翁金河）找到了柔然紇升蓋可汗的蹤跡，隨即舍棄輜重，率輕騎突襲柔然王庭。

柔然人毫無防備，驚懼之下滿山遍野的四散逃亡，根本無法集結，紇升蓋可汗慌亂中燒了王庭向西逃竄。

拓跋燾沿栗水向西追殺，一直追到涿涂山（蒙古國額德倫金山）后，被諸將以再往西恐有伏兵為由勸停，便率軍返回。

后來聽涼州過來的匈奴商人說，如果魏軍再追上兩天，柔然就被徹底滅了，拓跋燾當時差點兒沒后悔死。【后聞涼州賈胡言：若復前行二日，則盡滅之矣。魏主深悔之】

后悔歸后悔，但收獲那可是相當?shù)目捎^：柔然各部先后投降三十余萬落，繳獲戰(zhàn)馬一百多萬匹，牲畜、車輛、帳篷等數(shù)不勝數(shù)，粗略估計在數(shù)百萬之多。【柔然種類前后降魏者三十余萬落，獲戎馬百余萬匹，畜產(chǎn)、車廬，彌漫山澤，亡慮數(shù)百萬】

就這柔然人還被西域的高車人給趁機再搶了一把。

八月，拓跋燾返回至漠南后，聽說剛搶完柔然人的高車人駐扎在已尼陂（即貝加爾湖），人畜甚眾，據(jù)此僅有千余里。

本來就對沒能徹底滅了柔然心懷悔恨的拓跋燾，立馬拿高車人當了出氣筒，派左仆射安原率一萬騎兵突襲高車，俘其部眾幾十萬帳落，牛羊百萬頭。

你看看，那該是你的嗎你就搶，搶完你還不走，擱那兒顯擺啥呢？這下只能在被驅趕遷徙的路上，想象某一天，往日又重現(xiàn)，我們流連忘返，在貝加爾湖畔……

這一戰(zhàn)，拓跋燾雖然沒能徹底解決柔然，但也給打的差點兒斷了氣，柔然可汗紇升蓋受不了打擊直接被氣死，其子敕連可汗隨后繼位。

北魏就此一戰(zhàn)奠定了北方霸主的地位，北境已經(jīng)依稀能看到統(tǒng)一的曙光了。

當然紇升蓋不是唯一被氣死的，還有西秦的乞伏熾磐。

來，讓我們把目光再轉回河西。

西秦上次因為去打北涼被胡夏偷襲，國都枹罕（甘肅臨夏）差一點被攻陷，乞伏熾磐氣急攻心后直接病倒。

原本依附西秦的周邊羌胡部落一看情況不對，也開始紛紛表示不干了，乞伏熾磐遣左丞相曇達和征南將軍吉毘(pí)去安撫羌人，結果曇達直接被人家逮了送到了胡夏，吉毘被打的只身逃回。

不僅外圍失守，西秦內部很快也出了問題，商州刺史兼澆河太守姚浚一看乞伏家要爆雷了，便舉郡投降了北涼。

不久，元嘉五年（428年）五月，在內外交困之下，乞伏熾磐憂懼而終，太子乞伏暮末繼位，改元永弘。

乞伏熾磐一死，沮渠蒙遜頓時眼前一亮，這個騎在自己頭上半輩子的老家伙終于下線了，此時不報，更待何時。

隨即立刻出兵進攻西平（青海西寧），誓要拿回當年被西秦截胡的南涼舊地。

結果到了西平后，有意思的來了。

西平太守麹承對沮渠蒙遜說：我就是個拿工資吃皇糧的，您要是先去打下樂都（青海海東），我也就順勢歸附了，但如果直接望風投降，您也看不起我不是。【殿下若先取樂都，則西平必為殿下之有。西平茍望風請服，亦明主之所疾也】

嘖嘖嘖，你瞧瞧說的多么大義凜然。

但沮渠蒙遜一聽，哎？好像他娘的挺在理哈，隨即引兵東去打樂都了。

為啥沮渠蒙遜會覺得在理呢？這就要說一下西平當時的情況了。

其實不怪麹承陰陽，西平本是南涼故地，即使后來被西秦截胡了，因為地處西陲，也還是讓禿發(fā)家的人來鎮(zhèn)守，所以人家當?shù)貙ξ髑貜氖贾两K就沒啥感情。

再有，麹承是西平本地世族，他能當太守，說明西平這時候大概率已經(jīng)自治了，西秦在當?shù)馗鼪]啥影響力了。而東邊的樂都、湟河深入腹地，還都是西秦的宗室心腹在守，比如湟河就是乞伏暮末的叔叔乞伏千年。

因此，一方面麹承作為世家大族，不想落個一槍不打就望風而降的慫包名聲，也不想讓西平再燃戰(zhàn)火，怎么說現(xiàn)在這也是自家產(chǎn)業(yè)，遠比給人家打工看門來的珍惜。

另一方面，基于北涼一直以來的拉胯行為，你都還沒和西秦正規(guī)軍過招呢，我咋知道你就一定能贏呢，萬一我投降了，回頭你再像之前一樣拉稀了呢？

沮渠蒙遜聽明白了麹承的意思，所以才同意他這個聽起來很扯的理由。

沮渠蒙遜進攻樂都的消息傳來后，乞伏暮末立即派相國乞伏元基率騎兵三千人前去支援。

當乞伏元基的援兵剛剛進城時，沮渠蒙遜的大軍也正好開到了城下，隨即就開始攻城。很快，北涼軍就攻陷了樂都外城，并切斷了內城的水源。

沒幾日，就有一半以上的人死于饑渴。跟隨乞伏元基救援樂都的東羌部落首領乞提一看，這他娘的說是來支援，咋還要被渴死在這兒了。

便暗中派人與城外的北涼軍隊密謀，從城上拋下繩索，引北涼士兵登城，很快登城的北涼軍就達百余人，他們大聲吶喊，縱火焚燒城門，乞伏元基率領自己的親軍拼死抵抗，才將北涼的軍隊重新打出城。

當初乞伏熾磐在臨終前，自知乞伏暮末才能有限，便對他說：我死之后，你能保住國土不失就不錯了。沮渠成都一向深得沮渠蒙遜的信任和重用，你應該把他送回國去。

沮渠成都是沮渠蒙遜的堂弟，是他伯父沮渠羅仇的兒子，兩人自小一起長大，情同手足，是沮渠蒙遜非常倚重的左右手，六年前攻打西秦時兵敗被俘，一直滯留在枹罕。

言下之意讓乞伏暮末別和沮渠蒙遜起沖突，你不是他的對手。

所以沮渠蒙遜打來后，乞伏暮末趕緊派人到北涼軍中，答應歸還沮渠成都，請求和解。沮渠蒙遜一聽親愛的弟弟能回來，隨即同意和解，撤軍回國，并派使臣赴西秦吊喪。

乞伏暮末隨即備了厚禮，派將軍王伐護送沮渠成都回國。

但沮渠蒙遜這時候回過味兒了，這小子又是送人講和，又是派兵護送，別是有啥別的心眼兒吧。

為以防萬一，就派恢武將軍沮渠奇珍在捫天嶺（甘肅永靖長夷嶺）設下埋伏，俘虜了王伐及三百西秦騎兵。

過了一段時間，沮渠蒙遜看確實沒啥事兒，就派人將王伐送回了西秦，并送了乞伏暮末戰(zhàn)馬一千匹以及錦緞綾羅，以表歉意，乞伏暮末也隨即派人進行了回訪。

看著好像兩邊是和好了，但就在北涼和西秦你來我往的剛調了沒幾個月蜜時，西秦這邊出了岔子。

十月，鎮(zhèn)守湟河的乞伏千年，因為酗酒暴虐，不理公務，被屬下給舉報了，乞伏暮末派人嚴厲斥責了他叔。

可能是話說的有些重了，乞伏千年反應過度，直接轉身投了北涼。乞伏千年這一跑不要緊，卻將西秦的內部問題透了個底兒掉。

沮渠蒙遜一聽樂了，那還講啥和呢，我可就不客氣了。

十二月，沮渠蒙遜單方面撕毀合約，率軍進攻西秦。

西秦相國乞伏元基率一萬五千余人，在樂都城西的磐夷進行阻擊，沒想到沮渠蒙遜虛晃一槍，隨即回軍向西去攻打西平了。

上次在西平被忽悠，這次說啥也不信了，拿到手里的才是自己的。

乞伏元基聞訊，立即派征虜將軍出連輔政率騎兵兩千馳援西平，但還沒等援兵趕到，西平就被北涼攻破，太守麹承被俘。

隨后，沮渠蒙遜以西平為支點，開始了全面進攻。

元嘉六年（公元429年）五月，沮渠蒙遜已經(jīng)打到了枹罕，乞伏暮末命乞伏元基留守，自己跑到了定連（甘肅臨夏東）。

但如此要緊關頭，乞伏暮末卻干了件自毀長城的事兒。

西秦尚書辛進被斬首，并夷五族。

什么理由呢？其實挺扯淡的。

早前，辛進跟著乞伏熾磐在陵霄觀游覽時，眾人比賽用彈弓打鳥，辛進一時失誤打到了一旁陪侍的乞伏暮末母親的臉上。

乞伏暮末即位后，問他母親臉上受傷的原因，知道是辛進干的后，大發(fā)雷霆，下令斬了辛進及其五族親屬共二十七人。

且不說辛進怎么打的了，這都哪輩子的事兒了，您才想起來啊？

再說當時打了，你爹都沒說啥，你現(xiàn)在舊賬新算是怎么回事兒呢？

辛進出身隴西狄道（甘肅臨洮）辛氏，隴西辛氏自西漢時興起，至魏晉時期顯赫一時，如前涼時期，張軌的母親、夫人都出身辛氏，后來的西涼李暠，其前夫人也出身辛氏。辛氏子弟更是遍布涼州，在各個時期的政權里都可謂樹大根深，勢力盤根錯節(jié)。

如今辛氏的大本營狄道又地處西秦腹地，辛氏在西秦的地位自然是舉足輕重。乞伏暮末他爺爺乞伏乾歸當年繼位時，為取得隴西世族的支持，就以金城太守辛靜為右丞相。

到了他爹乞伏熾磐時，與辛氏等隴西大族的關系就更加緊密了，時任散騎常侍的辛進正是作為親信近臣，被提拔至尚書。

所以，我們回過頭再來看乞伏暮末為何要殺辛進及其宗族，就比較好理解了，大概率是辛氏在這個關頭表現(xiàn)出了一些異常征兆，被乞伏暮末以傷母為借口給徹底清洗了。

可能是和北涼眉來眼去，因為辛氏在北涼也是同樣舉足輕重的大世族?；蛘呖赡苁菍π骂I導不配合、不合作等等。

當然，即使沒這事兒，也會有別的事兒，只要決定整你，借口有的是。

但這個借口找的實在太過蹩腳，你作為一個剛剛接盤的新領導，給同志們尤其是世族老臣們的感覺就是，你不是一個情緒穩(wěn)定能夠持續(xù)合作的好伙伴。

西秦內部由此開始分撥崩盤了。

西秦南安太守翟承伯據(jù)罕幵(jiān)谷（甘肅臨夏西），西安太守莫者幼眷據(jù)汧川（甘肅臨夏東北），分別起兵響應北涼。

乞伏暮末率兵討伐，準備殺雞儆猴，卻在汧川被莫者幼眷擊敗，只好又縮回了定連城。

沮渠蒙遜一看形勢如此之好，這把絕對穩(wěn)了。隨即派太子沮渠興國前去進攻定連，自己則繼續(xù)圍攻枹罕。

但是，沮渠蒙遜的運氣在這個關鍵時刻，再一次急轉直下。

你當年在敦煌做的那些孽，老天爺不得不開眼啊。

六月，進攻定連的北涼軍被乞伏暮末反殺，全軍覆沒，沮渠興國被俘。

乞伏暮末隨即乘勝反攻，不但解了枹罕之圍，還將沮渠蒙遜一直追至譚郊城（甘肅積石山劉集鄉(xiāng)）。

沮渠蒙遜都懵了，這已經(jīng)是送出去的第二個兒子了。

七月，沮渠蒙遜提出以三十萬石糧食來換沮渠興國，被乞伏暮末拒絕，沮渠蒙遜無奈只能改立幼子沮渠菩提為太子。

不過乞伏暮末也沒有苛待這個北涼太子，他很清楚有沮渠興國這個籌碼在手，對自己意味著什么，隨即將沮渠興國任命為散騎常侍，天天拴在身邊，還將妹妹平昌公主嫁給了他。

但命里有時終須有，乞伏暮末很快就會明白，主宰他命運的并不是北涼，該來的還是會來。

即將一統(tǒng)北境的天選之子拓跋燾已經(jīng)磨刀霍霍，江南少主劉義隆也靠著這幾年的元嘉中興，攢夠了他北上的本錢，五世紀最有權勢的兩位小太爺終究是要碰一碰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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西北玄天一片云：五涼始末（43） 我就站在你面前，你看我有幾分像從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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