滇軍墓碑原是廣州市越秀區先烈中路三望崗東面山腰至山頂間的滇軍墳場的主碑,立于墓地之前。1953-1956年,滇軍墳場被拆毀,滇軍墓碑被遷移至白云區大窩嶺廣州基督教公墓內,墓碑下還遷葬有滇軍將士的遺骨。2011年,滇軍墓碑被白云區政府登記為文物保護單位。 ![]() 滇軍墓碑 ![]() 文保碑 滇軍前身是清末的云南新軍暫編陸軍第19鎮。辛亥革命前夕,同盟會云南支部在云南新軍中發展壯大,眾多軍官、士兵加入。清宣統三年(1911),蔡鍔接任第37協協統后,其中下層軍官多由同盟會會員出任。武昌起義爆發,云南新軍發動“重九起義”,推翻清廷在云南的統治。此后,滇軍在蔡鍔將軍的指揮下率先反對袁世凱稱帝,打響護國戰爭第一槍。民國四年(1915)至民國十四年(1925),滇軍因護國討袁、討伐龍濟光,護法作戰,討伐陳炯明,討伐沈鴻英諸役,先后多次入粵作戰。民國四年(1915),為安葬陣亡的滇軍將士,第四師師長方聲濤、第七旅旅長朱培德始筑墳場。民國八年(1919)2月,滇軍墳場落成。民國二十七年(1938),廣州淪陷,滇軍墳場始造破壞,部分墓冢被盜掘、侵占。1953-1956年,滇軍墳場在城市建設中被徹底被拆毀。至此,這座為追隨孫中山先生護國、護法陣亡將士建設的墓園完全無存,原址已變為高樓大廈,僅存兩塊墓碑和幾根被砌作路基的石柱。 ![]() 討龍之役滇軍陣亡將士墓碑 現存的滇軍墓碑其一為“□□□役滇軍陣亡將士墓”,此碑上部殘損,僅存碑芯,高約1.4米,寬0.8米,厚0.2米,是滇軍大墓冢的主碑,根據碑文內容,殘損部分文字為“討龍之”,即“討龍之役滇軍陣亡將士墓”。兩側碑文尚清晰可見,抄錄于下: 七年春,龍濟光入據高、雷、化諸州,進陷陽江,破恩平。我軍與粵桂諸軍會師進討,所向克捷,遂收高、化、薄、雷州。而北軍犯南雄,乃自水東旋師赴援。計出師以來,摧敵數千,我軍亦陣亡士兵二十四人,葬于戰地,未有之表。今大亂既定,墓域始成,于是遷葬墓次而紀其姓名于碑。第三十三團······(后為陣亡士兵番號、姓名) ![]() 廣州二望崗滇軍墓碑 “討龍之役滇軍陣亡將士墓”碑側立有一塊高的的石碑,該碑是立在滇軍墳場大門內的主碑,名為“廣州二望崗滇軍墓碑”,現僅存碑芯。碑芯高2.3米,寬1.48米,厚0.21米。碑文為時任軍政府主席總裁的岑春煊撰寫,概述了滇軍入粵護國、護法、討龍諸役的戰績,寄托了對陣亡將士的深切哀思。碑文共二十六行,整行四十四字,共九百五十八字,現有部分碑文被鑿掉。碑文內容附后。 ![]() ![]() 滇軍墳場殘存石柱 在滇軍墳場的原址,現先烈中路81號大院內的路基之下,還存有原墳場墓亭的石柱。石柱上刻有楹聯,根據記載和遺存文字可知應為三副楹聯,分別為軍政府總裁、云南督軍、 滇川黔陜聯軍總司令唐繼堯題:“彪炳義烈是日中天百戰勇無前死國由來緣愛國,馬革忠魂如水在地一靈常不昧嶺南何恨隔滇南”;軍政府交通部長趙藩題:“此岡萃金碧英靈大招一曲賡騷賦,何事灑玄黃戰血公論千秋付史編”;駐粵滇軍總司令李根源題:“轉戰至綠榕海濱視死如歸千秋正氣滇男子,斂魄近黃花崗畔相尚以義一律傷心粵士夫”。 廣州二望岡滇軍墓碑 西林□□□撰文 劍川□□□書丹 南康□□□篆額 中華民國成立于今七年,事變疊起,國步艱難。而云南遠在邊隅,兩倡大義,四方翕應,扶危定傾,保障西南,始有今日。世徒詫其成功之烈,而不知將士死綏,赴義若渴,其平日申儆教練,忠驅義感,固有由來也。 滇軍戰績達于黔、蜀、衛、藏、陜、鄂、粵、湘,而聲實炳蔚,關系宏鉅,則在蜀粵為尤著。在粵言粵,吾得而綜述之。初四季冬,□□□之竊帝位也,天下洶洶,而無敢先發,云南督軍□□□□奮臂大呼,掃境內士馬芻茭屬之□□□□□□□分道聲討,蔡君入蜀,下永寧、敘瀘;李君駐廣南規出粵。時偽鎮粵振武將軍為□□□,其兄覲光奉偽命,稱臨武將軍,率大股丑類,屯百色,陷剝隘,以窺滇疆。李君迎戰于皈朝龍潭,屢捷,復剝隘,出百色,會廣西都督□□□□聲義,獨立出師,抄圍其后,覲光窮戚歸降,而廣東欽廉、潮汕義軍四起□□遂□稱□□以緩兵。我軍務院既成立于肇慶,陜浙亦起應,于是定謀促滇軍東下。李君至粵,議出韶規贛,而□□忽取銷獨立以襲我后,滇桂各軍變計,先除粵患,滇軍略定韶州,連下源潭、軍田、清遠、花縣、新街、江村、葛塘各城壘,逼廣州時,則□□□已死。黃陂黎公任總統,解□□□職,移駐瓊崖,兵事乃一結束。滇軍改編為兩師,駐粵分防。六年夏而有督軍團叛,脅散國會、張勛擁清帝復辟、黎總統棄職出走之變。云南再倡義護法,改編駐粵滇軍為五六兩軍,□□□附逆竄陷高雷,江西北軍復陷南雄,滇軍協桂粵軍復高雷,尋復南雄。唐君乃取消第五軍名義,合三四兩師為第六軍,以□□□□統之,專備湘贛防剿,是為滇軍入粵任戰之始末,綜計為時三季。 護國之役,先后陣亡官長四十三員,士兵六百九十五人,勞役病歿又若干人,悉葬于廣州東郭外二望岡。其討龍之役,陣亡官長七員,士兵二十二人,皆附葬。南雄之役,陣亡官長十一員,士兵一百一十二人則分葬南雄韶州。二望岡之葬地,師長□□□、旅長□□□經始修治未蕆事,而淫雨為災,邱垅坍塌。□□□□往視惻然,亟為修葺,拓阡二百馀丈,立坊表界碑,環植嘉樹,所以妥毅魄、揚國殤,禮也。工成,屬為文以勒之貞石。 春煊久困兵間,文事都廢,而曩在軍務院,今在軍政府,于駐粵滇軍固有袍澤之誼,其何敢辭?乃備志滇軍入粵任戰之始末,以昭示百世,治國聞者得所依據,而綴之以銘。銘曰: 嗟嗟滇軍,其生也孰煦之,其死也孰恤之。孰煦孰恤,而胡至于斯。激忠驅與義感,故越山海,犯鋒鏑而不辭。彼竊國之大盜,甘倒行而逆施,餉百倍于我眾,人百倍于我師,胡為竭全國之力,曾不敵我一旅之健兒。二望之岡,斂魄于茲,亙千萬年,日月昭垂。嗟嗟滇軍,死而無知,死而有知,其又奚悲。 民國七年十一月駐粵滇軍總司令粵贛湘邊防軍務督辦□□□率三四兩師全體軍官佐士兵□□ 此文參考: 盧潔峰:《從黃花崗到紅花崗——廣州先烈路鉤沉》暨南大學出版社,2022年版 冼劍民,陳鴻鈞:《廣州碑刻集》廣東高等教育出版社,2006年版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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