首先聲明,臭鱖魚跟醋其實沒關系。 在臭鱖魚名氣還沒有打開的時候,有些店家怕提臭字,因為飯館只能提香字,所以就利用安徽方言,醋和臭的發言易混淆的特點,將臭鱖魚寫成醋鱖魚,以此來遮蓋鱖魚做法之臭。 在安徽老家的時候,我還真的沒吃過臭鱖魚。這也難怪,我都沒有去過省內除安慶外的其他城市。安慶靠長江邊上,有魚吃,一定趁著新鮮下鍋,尤其是鱖魚,哪有等它臭了再吃的道理。 不過,小時候確實見過打魚的,魚賣不掉了,就用鹽腌著裝在簍子里挑到山里去賣。江南的山里人是否愛吃腌魚,如何做這些魚,我們都是不知道的。臭鱖魚是在北京第一次吃的,盡管魚肉本身吃起來沒什么不適的,但是,做臭鱖魚的館子,空氣中都彌漫著揮之不掉的臭味,讓我還是感覺不爽。 臭鱖魚為什么那么大名氣,我后來還是想通了。那些生在皖南山溝里的孩子,一年四季聞不到葷腥,突然某一天,有人家做了臭烘烘的魚,雖然吃不到魚的味道,但是臭烘烘的氣味沉淀在了記憶里。即便不好聞,可那也是肉食,起碼比平時吃的咸菜強多了。 這些山區的孩子不久后就被大人帶出了大山,在江蘇和上海當學徒。多年后,這些走出去的孩子有些成了掌柜的,有些成了東家,各種山珍海味估計都吃遍了,好東西吃的越多,越覺得吃不出想吃的味道,這個味道是什么呢?翻箱倒柜一番,記憶身處的臭鱖魚的怪味冒出來了。其實,也不知道那東西是否好吃,但是想到那個氣味,味蕾就不斷地分泌唾液。 這些人有了統一的身份標識,人稱他們為“徽商”,他們說“臭鱖魚”好吃,由是,臭鱖魚就成了徽菜名菜,盡管有超過一半安徽人都沒吃過臭鱖魚,但是,這不影響它的招牌地位。 臭鱖魚是安徽菜的招牌。不像松鼠鱖魚,這是蘇州名店松鶴樓的招牌。跟臭鱖魚不同,蘇州人都喜歡吃松鼠鱖魚,這道菜以松鶴樓做的最出彩。 對于一個喜歡吃魚,但是先前見識不多的人來說,松鼠鱖魚的第一印象是,價格太貴。這也不奇怪,一者鱖魚就是貴,再者松鼠鱖魚是道功夫菜,沒點功夫的廚師,刀工就過不了關,再者還有油炸的溫度和時長,酸甜汁的調制口感,這都體現大廚的功夫。這道菜能擺得上排面,收你幾百也不冤枉。 松鼠鱖魚形狀好,據說澆汁的時候,魚嘴里還吐出松鼠的呼吸聲,魚身上一根根立起來的肉,外脆里嫩,營養豐富,老少咸宜,對于喜歡甜口的蘇州人,這道菜沒得挑,跟臭鱖魚不一樣的是,松鼠鱖魚的做法不僅保留了鱖魚的鮮,且增添了魚肉的鮮味。 現在松鼠鱖魚的做法有兩個分支,主要表現在澆汁上,傳統的是糖醋酸甜口,現在據說有澆西紅柿汁的,這是一種改良,有人說更喜歡改良的味道。 我是不喜歡吃松鼠鱖魚的,價格貴,味道不符合我的味蕾需要。我這么說,蘇州人可能會笑話我,吃東西哪是吃味道的,吃的其實是文化。比如西湖醋魚。 是的,到了杭州西湖,逛了半圈,腰酸腿疼,湖邊有座不錯的酒樓,好像還有點歷史,坐在樓上可以看湖光山色,品著杭州西湖龍井,看著店家的伙計現打現賣的草魚,開膛破肚,然后做出一道蟹肉味的西湖醋魚,那是多美的一種享受呢。 說西湖醋魚根本不是用來大快朵頤的,而是用來嘗味道的,或者說是嘗鮮的。其實,味道不味道也不重要,到這兒誰是為了吃東西的,更多的還是一種吃的享受和感覺,甚至要吃出“山外青山樓外樓,西湖歌舞幾時休”的感覺,那是最好的。 我是愛吃魚的人,幾乎什么魚都愛吃。臭鱖魚和松鼠鱖魚我不是很愛吃,但是還能吃,西湖醋魚真的是吃不了,尤其受不了那甜酸加軟軟的口感,想起來就吞不下。 不過,很多時候,吃這些傳統菜品,更多的可能還是沖著名氣去的,比如到樓外樓了,要是不點一份西湖醋魚,就像到松鶴樓不點松鼠鱖魚,客人始終會覺得主人小氣,或者是不夠義氣。即便真如傳說的那樣不好吃,不嘗一口怎么能知道呢。由此可見,這些魚不僅不會沒人吃,可能吃的人會更多,畢竟吃過的還是沒有沒吃過的多。 文字碼到這兒,忽然感覺我無意之間在給他們做宣傳推廣的廣告了,嘴邊不經意地泛起一股酸味。 ![]() ![]() ![]()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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