刑部尚書這活兒,說起來誰都想當,可真輪到自己頭上,未必就那么痛快。百齡就遇上了這事:嘉慶十六年,老百姓夸他是好官,皇帝也給了面子,讓他從兩廣總督調進北京,眼看就要升成刑部尚書。這按理說是一步青云、火箭升官的節奏了。但誰能想到,百齡接到圣旨,心里的憂慮卻比當縣令還多,進京后一聲不吭,先遞上辭呈——說自己有病,想歇著,不想干了。 ![]() 打開今日頭條查看圖片詳情 到底是哪里不對勁?這事啊,還真不是表面這么簡單。有人說清朝刑部官兒帶點原罪,干這活總讓人覺得背后涼颼颼的。一邊是皇冠上的榮光,一邊是官場的冷板凳。這就像,我們今天工作遇到升職,有人歡喜有人愁,誰還沒點自己的小九九? 很多人不明白,刑部尚書,這可是朝廷一品大員,名頭響、權力大,還能直接和皇帝對話。怎么會有人不想要?但在清朝科場百家爭鳴的年代,刑部的名聲始終有點尷尬。為什么呢?你說漢朝講吏治、唐宋推名臣,到明清,刑部變得“又管生又管死”。儒家雅士從來覺得跟死人打交道是晦氣事兒,哪怕官大也不沾這個邊。 ![]() 打開今日頭條查看圖片詳情 說到刑部在清朝六部里的地位,還真不是表面上那盤棋。排序呢,刑部挨著工部,靠后排,但要說日常事務、難度,就數這兒最復雜。每年秋審、冤案、要命的死囚,頭疼得很。可那些自小讀圣賢書的官人,更愿意去吏戶禮部,哪怕當禮部里管禮儀的閑職,也不想碰刑官這塊硬骨頭。你琢磨這“身份感”,還真有點像今天的行政崗和紀檢崗:一個香餑餑,一個累人還遭人嫌。 古時候習慣自稱“士大夫”,啥叫士大夫?談笑風生,動輒“仁者愛人”。但碰上刑部,心里打鼓,怕背上酷吏的名聲。有進士李堅,乾隆朝選官時分到刑部,人前擺臉色,說自己不愿做那“法吏”,還真硬著頭皮四處活動,最后才調了出去。這個活兒多人躲不是一天兩天了。 ![]() 打開今日頭條查看圖片詳情 說到方家的故事也有點意思。嘉慶年間,有個官員方璞,家里原本清白,做了刑部湖廣司的差,人家自己沒啥意見。可他爹聽說兒子去管刑事,著急忙慌,像是自己去坐牢了一樣,還為此四處花錢,最后花重金把兒子調走,那自由空氣才算吸了一口。你說做親子的,寧愿花銀子,也不讓孩子沾染“用刑之地”,心里那份執拗,其實跟我們現在拼命讓娃避開某些行當一個道理。 刑部,其實是拜相的跳板,百齡要是上任了,再過幾年大學士也不是沒戲。可是他一聽說要在刑部坐廳,臉色就變了。其實明眼人也看得出來,他不是一般倔。他這一生,說白了也不是沒見過風浪,但做刑官這事兒,怎的就是心里過不去?不過,京城里的風聲也不能忽略,刑部當時的領導金光悌,是出了名的酷烈,辦事狠辣,百齡要真去坐班,說不定得和這號人并肩,名聲里難免沾上點戾氣。官場上風評,誰不介意?百齡能干兩廣,能不能玩轉刑部,這里面其實是有一條隱線。 ![]() 打開今日頭條查看圖片詳情 官場知識這東西,有人天生就不在行。當時大多數做地方官的,律例根本沒鉆研,誰會沒事去背條文?分到刑部,下屬全是書吏、差役、犯人,場面狼藉,在清高的人嘴里,那就是風塵俗事。乾隆年間有個王又曾,進士出身,一封任命下來,得在刑部當差。結果他一點律條都不會,內心憋屈又害怕,最后干脆找借口養病,拍拍屁股就走了——也是痛快人,圣旨沒擋住心頭的忌諱。 刑部的活兒,不光是法律,還帶點陰晦。特別是每年秋審刑訊,各省死囚涌進京城大牢,刑部官員要天天面對三教九流的案底,腦袋里壓力山大。這種氣氛放在書生頭上,始終有點“窮途末路”的意味。你想,捧著詩書長大的,真未必受得了監獄鐵鎖和冤魂哭嚎的日子。 ![]() 打開今日頭條查看圖片詳情 這里面,還有一層佛教色彩。古時有句閑話,“救人一命勝造七級浮屠”,士大夫信因果,中樞里講究積德。刑部手里殺人問罪,誰都擔心自己楊家后世不順,抖落了陰德,死后還下地獄。說是迷信,其實骨子里是怕事。到晚清,有個官員張云藻,干刑部,家里沒后,便信是自己因工作“殺人太多”惹的禍。這種說法,京城里怨聲載道。另一頭,金光悌,做了一輩子刑部首腦,人到晚年兒子病危,也是向佛長跪求命,同僚們背后都拿這事當茶余笑料——但誰又真愿意碰上呢? 其實講道理,所有當官的都念叨刑名是國本,可一到自己身上,卻寧愿退避三舍。這氣質,跟古人講矯情也沒錯。一面高呼治世,一面怕丟名聲,誰又不是凡人?我們總笑明清士大夫虛偽,但細細想來,有些人性里的糾葛,是繞不開的。 ![]() 打開今日頭條查看圖片詳情 百齡那次進京,不敢說是怯場,至少有點自知之明。面對刑部這鍋渾水,他寧愿慢一步,也不肯順受潮流。嘉慶帝后來看透了他的為難,把他挪到左都御史,繞開風口,算是給面子也給臺階。這一遭之后,或許百齡終于松了口氣。換做我們,面對一步登天的誘惑,自己也許也難做那個痛快人。 古人的隱憂、士大夫的矯情,在官場沉浮里無處不在。朝夕之間,有些路不愿走,理由或許千頭萬緒,也許只有一句:人各有志,誰都不愿自己心里有個結,哪怕身旁皆為榮耀。至于百齡后來怎么想,他是否真的后悔?我們不得而知。但這令人心虛的刑部尚書之位,往后還得許多人繞著走。 世間功名,誰說得清值不值得?有時想通了,不過是一壇舊醋,一身俗塵,一念之間。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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