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兩天打開小紅書,滿屏都是張靜初從美國電影學院(AFI)導演系畢業的消息! 她完成了所有課程、拍了畢業短片、參加了隆重的畢業典禮——但出乎很多人意料,她最終沒有拿到碩士學位,只拿到了一張結業證書。 所以這當中發生了啥?首先可以肯定的就是,她一定不是因為偷懶! 因為兩年前我就刷到過她的主頁,滿滿當當都是在直播做作業——整個人素面朝天,每天只睡六個小時,扒拉兩口飯就開干,和普通留學生沒啥兩樣。 
投入程度讓熬夜寫論文的大學生都汗顏: “笑死,我身邊讀書的都是這樣憔悴,包括我。” 她早年讀的是中專,后來考上了中戲的大專,但沒有本科學位。而AFI明確規定:必須要有本科文憑才能授予碩士學位。盡管她功課全部達標,中間也主動向校方申請“補學歷”,去讀一個專升本,但時間來不及(要在半年內達成),校規也不允許。 要說沒有遺憾是不可能的,本身這所美國排名第一的電影學校申請門檻就很高,這所學校每年只招收200人,出來過大衛·林奇、《黑天鵝》的導演、《小丑》的編劇等等影視界重量人物。張靜初能考進這里那真是憑實力說話的,而且在上學期間學業繁忙,她需要放棄所有的演出工作,這對一位44歲的女演員來說,是一個巨大的冒險。苦讀兩年,花費不菲,最后只換來一個結業證書,這到底值不值得呢?她的畢業視頻上了熱搜之后,網上也有不少質疑的聲音:“是有點遺憾,但重選一次,我還是會先來讀書。學習的目的是學習本身,過程比一紙文憑更珍貴。” “我不是什么學霸,我學歷的起點只有中專,但我愿意讓大家看到一個普通人的努力。” 她坦言,這兩年特別不容易:寫劇本寫到崩潰、拍片壓力巨大、英語學到頭禿……但她從沒后悔。因為她真真切切地成長了、改變了,這些收獲誰也拿不走。 
她說:“我們終將穿越逆境,抵達內心。” 了解過她過去經歷的風風雨雨,想說,沒錯,她真的做到了。 張靜初出生在福建的山區,爸媽是非常標準的“上一代父母”,只抓孩子學習,孩子聽話懂事就行,別的不需要管。連以后的人生都安排好了,上師范學校,出來就安排當老師。她在家里感受到的溫暖固然少,但在學校里感受到的人情味兒也不多。張靜初上學上得早,比周圍同學小兩歲,同學也不帶著她玩。都說環境塑造人,那這樣環境出來的小孩內向、容易被孤立就不奇怪了。雖然對當時的她影響不大,頂多就是朋友少一些,但在人生中卻埋了一顆大雷。在當地一所師范學校畢業后,因為年紀還小,家里同意張靜初去北漂一陣子,允許她混的不好再回家。 也是在這段時間里,張靜初找到了自己喜歡的東西,就是表演。至于為啥,可能是因為壓抑的性格讓她覺得,躲在角色背后比當自己更自由。她整天跑到導演系蹭課,在課堂上看了很多冷門但很有深度的片子。后來憑實力考上了中央戲劇學院導演系。 最早,去劇組是為了掙生活費,可張靜初特有的氣質一下子被劇組看中了。她的明顯氣質是什么呢?我覺得是“受害者”。早期的張靜初,出彩的角色身上都有點天然的受害者氣質。比如《孔雀》中懷揣傘兵夢的高衛紅,到頭發現自己追逐的只是一場空,像是世界辜負了她;《門徒》中的單親母親也是如此,被癮君子老公教唆吸違禁品,深陷泥潭不能自拔,最后慘死在沙發上,身上爬滿老鼠的場景成了很多人的心理陰影; 還有《唐山大地震》中的姐姐,地震后她和弟弟同時被埋,母親卻在猶豫中選擇了救弟弟......能把這些天然受害者演的成立并且深入人心,那性格上和這些角色沒有一點聯結是不可能的。就在事業蒸蒸日上時,巨大的黑暗卻包圍住了她。素未謀面的人發帖說她“靠身體上位”、“被導演太太圈聯合封殺”,謠言有多難聽有多難聽。但能拿出實錘的證據,一個都沒有。其實稍微上點心,謠言就能不攻自破,比如,說她被封殺,可張靜初拍戲一直就沒間斷過。她覺得這些關于自己的謠言,連說一說都很“臟”,“張不開口”。她希冀的是,那些造謠的人能放過她,甚至也想過“為什么會找上我,而不是別人。”直到多年后,她看了《謠言》這本書才明白,“謠言并不會清者自清,它本身是社交貨幣”。謠言不會終止,只會被人不斷地被添“新料”,越變越離譜。 直到現在還有人說謠言是事實,而所謂的證據只是“網上人盡皆知” 當年,她一邊勸自己不要跟造謠的人一般見識,一邊被謠言折磨到抑郁邊緣,“覺得自己很窩囊”。看到一些評論就會“心跳加速,喉嚨像被鎖住一樣,喘不上氣。” 2010年,拍完《唐山大地震》,張靜初沉浸在角色的內心走不出來,加上網上謠言的圍獵,她跌倒了最黑暗的谷底:“沒有什么比陷入自責、自卑、自我厭棄更差的生命狀態了,那時候的我就是這樣的。”為了調整自己的狀態,張靜初暫緩了拍戲節奏,搬到了紐約,異國他鄉的新鮮感消解了心中的郁悶。“的士司機態度很差,還沒完全到地方就把我轟下了車,一個熟人都沒有,我在泥濘的人行道上拽著兩個巨大的行李,很狼狽地找著公寓的入口。”此后的幾年里,她只接少量的戲,把很多時間放到了靜坐、閱讀上。有時會關上一天的手機,只看書、聽音樂。被娛樂圈淡忘的同時,也完成了自洽。變化也許發生在2020年。疫情期間,張靜初被隔離在了酒店里。 那段時間是她最快樂的時光。每天都在和自己相處中度過,“到點有人送飯吃,感覺能量特別充沛。” 也是在這段時間,她養成了密集閱讀的習慣,張靜初發現以前很多想不通的事,原來在書中早有答案。比如弄清了為什么自己害怕和人對峙。“內向和外向的人獲取能量的方式是不一樣的。”外向的人靠多巴胺獲得快樂,而內向的人則對多巴胺敏感,一跟人起沖突就心跳加速,氣血上涌,簡直像對人“過敏”。內向的人其實更需要一種叫做乙酰膽堿的神經遞質,它能使人在平靜中獲得幸福感。而像她這種連拍照都要站到最邊緣的人,就差把“內向”寫到臉上了。被造謠,被傷害了那么久也沒有反抗,隱性原因就是這個。而她決定反抗,是因為讀了《解惑》。人之所以為人,和動物、植物、無機物的最大區別是,“人擁有自我意識。” “如果再忍耐下去,我根本就喪失了作為一個人應該有的主動性。”經過調查取證,一年后,判決書下來了,她不出意外的贏了。那一刻她感受到了前所未有的輕松。 但這十多年經歷的心理折磨,并沒有因為打贏了官司消失。于是,在想到“我不是第一個被造黃謠的女性,也不會是最后一個被造黃謠的女性”后,張靜初又做了另一個決定:用影響力去幫助一些仍處在困境中的人。表達自己的觀念,展示自己的攻擊性,這是以前的她想都不敢想的事!以前,她對網絡、流量這些不受控制的東西,都是敬而遠之的態度。也就在一念之間,她開竅了,“有一點利他性的事情,就值得去做。”前幾年粉發女孩事件在全網發酵。網友說她去醫院看望病人還著裝艷麗,是擺拍,還有人就此猜測她私生活不干凈。 又在很多對談和演講中,大方的講了自己這些年的心路歷程,呼吁大家關注被黃謠圍剿的女性。 雖然能量看不見摸不著,但看過她視頻的網友都說,“感覺自己更有力量了。”“生命終結前的那一刻,我會有什么遺憾呢?”沒有方向時,張靜初就會思考這個問題。也是個偶然,在美國拍戲時,合住的一位朋友正準備考電影系。她倆經常聊對電影的看法,聊你想拍什么,一聊就聊到深夜。和這位朋友的對話,再次點燃了張靜初的導演夢。“如果沒有拍出我心目中的好作品,也認。但是,如果不去嘗試的話我一定會不甘心的。”然后張靜初開啟了魔鬼式的學習,從天不亮學到天大黑,拒絕社交,拒接應酬。為了在半個月內考過托福,她給自己定下標準,限時一小時內做完3篇閱讀理解;背四五篇范文,掐著點寫作文,經常學到“腦袋上要起火”。結果是好的,張靜初考過了托福,考上了自己想去的學校。 在求學的兩年里,她在忙著拍短片、寫劇本,完成老師布置的作業。看著累,可張靜初覺得這將是人生中最寶貴的一段時光,因為不用在意太多東西,只要找到自己內心的聲音就好了。其實畢業后會怎么樣,她心里沒有底,不過態度倒是非常樂觀。以前的她總擔心生活會失控,做什么事情前都會對結果做一個預估,如果預估的不對,還會非常自責。可現在張靜初看待世界的方式不一樣了:“我不知道生活會把我帶到哪里,但是我覺得一定會帶來一個更好的自己。”但比之更讓我驚訝的,是她現在生命狀態的舒展。要知道,以前的她,內向、自卑,被緋聞纏身了那么多年,沒想過反抗,而是想扔下自己的一切逃走。是能量非常低的那種人。可現在,學習確實帶來了滿臉疲態,但看到她分享運動,讀書時的興奮勁兒,能感覺到她比以前輕盈多了,有種知道自己在做正確的事的松弛感。 她不僅僅有能量去選擇一條真正想體驗的新路,還將溢出的能量分享給了別人。她在一篇小作文中寫道——“我感覺自己身上最大的變化,是我終于搞清楚了自己為什么要學習。原來每個人內心都有一個非常深的求知欲望,就像是對美好生活的向往那樣。這扇大門打開之后,我就越來越求知若渴。我這個大齡女青年都行,那大家也一定能行。”看到這里不禁有點動容,對于每個人而言,發自內心想做的事一定是讓人雀躍而歡喜的!無論我們幾歲,人生不受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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