人生的體驗和感悟除了付諸文字流傳后世,其實更需要及時的交流。沒有交流尤其是平等交流的人生是寂寞的,所以,人生需要朋友。張潮很注意交友,認可清初戲曲家黃周星“人必有其偶”的觀點。即使是黃周星說“千古而無偶其惟盤古”,張潮卻認為盤古并不是沒有朋友,“但我輩不及見耳”。
在張潮看來,每個人的一生是一定要有朋友的,沒有誰能例外。
張潮說,“賞花宜對佳人,醉月宜對韻人,映雪宜對高人。”傳統文人的生活其實是很豐富的,讀書治學第一事,經史子集隨身物,朱熹詩中“書冊埋頭無了日”正是寫照。讀書之外,琴棋書畫詩酒花,當年件件不離他。豐富的生活需要志趣相投的朋友。即便是讀書,雖然“經傳宜獨坐讀”,不過,“史鑒宜與友共讀”,否則就少了深入探討交流心得的樂趣。就是平淡過日子,不同的時節都需要不同的朋友,“上元須酌豪友,端午須酌麗友,七夕須酌韻友,中秋須酌淡友,重九須酌逸友。”不同的朋友帶給張潮的是不同的快樂,“對淵博友如讀異書,對風雅友如讀名人詩文,對謹飭友如讀圣賢經傳,對滑稽友如閱傳奇小說。”所以,即使到鄉村隱居,張潮也認為不能沒有朋友作伴。如果只有“一些僅能辨五谷而測晴雨”的田夫樵子,日子一久難免“生厭”。可是對結伴隱居的朋友,他也有講究,“以能詩為第一,能談次之,能畫次之,能歌又次之,解觴政者又次之。”看得出,這就是文人的志趣相投之友。在張潮的生活中,他與戲劇家孔尚任、文學家陳維崧就是多年摯友。這些感受,是否來自于他們呢?
除了有志趣相投的朋友,張潮認為,“一介之士必有密友”。這是一種更高層次的友情。密友并不要求是“刎頸之交”,但卻也有個極重要的批判標準,那便是絕對信任。這種朋友,即使相距“千百里之遙”,卻能“不為浮言所動”,完全相信自己,聽到有人誹謗,就“多方為之辯析而后已”,并主動“代為籌畫決斷”。特別是“利害關頭,有所需而后濟”的時候,能“力承其事”,卻不求朋友是否知道,也不考慮“負我與否”。這是一種經得起考驗的朋友,也是一種在名利是非中的支持者,更是一種人生困境時的幫助者。不過,這種人不是恩人,也不是貴人,就是“密友”。因為,二人之間是平等的,是信任的,是不求回報的,更是不事張揚的,只有朋友才能如此,而且這種朋友不是簡單的志趣相投了,而是道義上的仗義相助,人格上的惺惺相惜。
張潮還認為,人生一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