談起家書,很多人第一時間會想起《傅雷家書》,這幾天在家整理書架,看到了這本《傅雷家書》。很早以前就知道傅雷是個翻譯家,但比起他的譯著,他的《傅雷家書》似乎名聲更響了一些。而寫就教子有方舐犢情深的經典的傅雷,又是怎樣一個人呢? ★就這樣“響亮”的來了 1908年4月,傅雷出生在江蘇省南匯縣,剛剛出生時,家里人就發現他的哭聲特別響亮,鄉親們還夸張的說:“站在村頭都可以聽到這小鬼頭的哭聲,好像打雷一樣響呀!”自此,長輩們便以“雷”為名,以“怒安”為字。可怎想卻一字成讖,自此,他的人生波濤如怒,性烈如酒。 傅雷曾這樣表述過自己的童年:“我童年只見愁容,不聞笑聲。”他的童年非常不幸。爸爸在他四歲時含冤病故,母親獨自含辛茹苦的把他拉扯大。小傅雷也似乎比同齡的小孩子更聰慧,更懂事一些。他的母親對她的教育極為嚴格,曾因他不認真學習差點把他沉入家附近的“深水塘”。而他在母親嚴厲的管教下,不僅習慣了無人扶持和幫襯,更在經年累月中,養成了剛直不阿,耿介難從的性格。 ★就這樣“苛刻”的譯著 修道院似的童年,不堪回首。而成年后的孤軍奮斗,更是讓他與時代一樣潮起潮落,命途多蹇。20歲時,傅雷因其較高的藝術造詣,留學法國巴黎大學。作為著名的作家、教育家,翻譯家,他與與劉海粟合編了《世界名畫集》,他在瑞士萊芒湖畔翻譯了《圣揚喬而夫的傳說》,他受聘于上海美術專科學校,教學生們美術史及法文。他以筆名“傅汝霖”編譯了《各國文物保管法規匯編》。尤其是對于譯介的作品,傅雷更是到了一種“吹毛求疵”的地步。他在給友人的信中明確表示:鄙人對自己譯文從未滿意過。傅雷動筆翻譯之前,會“熟讀原著,不厭求詳”,他曾告誡青年譯者,“任何作品,不精讀四五遍是絕不能動筆的”。而他翻譯的巴爾扎克的《人間喜劇》《高老頭》,羅曼.羅蘭的《約翰.克利斯朵夫》《米開朗基羅傳》更是深深的影響了幾代中國人。 ★就這樣“癡癡”的愛著 傅雷與朱梅馥是青梅竹馬,而朱梅馥更是傅雷一生的摯愛。 兩人訂婚后不久,傅雷即遠涉重洋赴法留學。留學期間時朱梅馥的溫言軟語成為了開啟傅雷滿腹孤獨與思念的那把鎖。回國后,他們在上海舉行了隆重的婚禮,而傅雷更是將自己的妻子喻為一枝圣潔馥郁的梅花。婚后朱梅馥,把一切都獻給了丈夫和孩子,按照楊絳的評價是:“朱梅馥不僅是溫柔的妻子、慈愛的母親、沙龍里的漂亮夫人、能干的主婦,還是傅雷最得力的秘書。”的確,傅雷的許多文稿,幾乎都是由她一筆一畫謄抄的;而傅雷喜歡的音樂,她時常彈奏;傅雷愛花,她就半夜起來陪著傅雷在小花園里侍弄。傅雷愛孩子,她就連續為傅雷生了三個兒子。雖然大兒不幸夭折,但二子傅聰,三子傅敏,卻成為了震驚世界的著名鋼琴大師和受人敬仰的英語特級教師。 ★就這樣“優雅”的走了 “文化大革命”爆發了,傅雷失去了工作,并被野蠻剝奪了印書的稿酬。雖然生活困頓,但在紅衛兵眼中,抽煙斗喝咖啡用西式餐具彈鋼琴,都是資產階級腐朽的那一套,所以,必須抄家。連續四天三夜的批斗,罰跪、戴高帽......各種形式的凌辱后,傅雷和他的愛妻連續三晚沒有合眼。花園被搗翻、地板被撬開,四周貼上大字報,作為有個性、有思想的鐵漢子、硬漢子,作為把人格看得比什么都重的傅雷,他最終還是陷入了人生絕境。當夜,朱梅馥最后一次把家里打掃干凈,因為她要用纖塵不染的居所昭示他們的清白。而后,傅雷和愛妻一起并肩坐在燈下,完成了他們最后的遺書。“盡管所謂反黨罪證是在我們家搜出的,百口莫辯,可是我們致死也不承認是我們自己的東西。我們縱有千萬罪行,卻從來不曾有過變天思想。我們也知道搜出的罪證雖然有口難辯,在英明的共產黨領導和偉大的毛主席領導之下的中華人民共和國,決不至因之而判重刑。只是含怨不白,無法洗刷的日子比坐牢還要難過。……這封遺書是寫給朱梅馥的胞兄朱人秀的。一樁一件,從代付的房租,到需交還的憑證;從贈予保姆的手表,到待處置的遺產,事無巨細,逐一交代清楚。同時,還寫下遺書將存款贈予保姆,作為她失去工作后的生活費,還在一個小信封里裝入53.50元,寫明是他們夫妻的火葬費。并將棉被鋪在地上,因為他們怕尸體倒地時的響聲驚擾到他人。 傅雷和他的妻子就這樣走了,短短58年的人生,在生命的最后一刻,他們交待得如此清楚。他們以死明志,帶走了優雅與溫厚。他們的離去,更是世間的損失。 今天,半個世紀過去,上海江蘇路284弄傅雷先生故居前,香樟樹亭亭如蓋,綠意蔥蘢。三層西班牙式建筑,寂靜清冷。從門前經過,似乎還能聽到傅雷在要求傅聰和傅敏應該怎樣說話,怎樣行動,做什么,吃什么,不能有絲毫逾越。似乎還能看到傅雷筆耕不輟徹夜不眠的譯介《伏爾泰小說選》、《歐也妮·葛朗臺》。似乎還能聞到他們花園隨風飄過的玫瑰與月季的花香。 曾經的疾風迅雨,如今的塵埃落定,一切已經走遠,一切又似昨天.......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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