首先這兩則神話故事均出自《山海經.北山經.發鳩山》和《山海經.海外西經.刑天與帝爭神》一書,《山海經》最早的成書年代自今尚無定論,一般認為草創于堯舜時,成書于夏,完善于春秋戰國,西漢魏晉人又續增并定稿,記載的多是上古民間傳說,不是一人一時一地之作,這種分析比較科學,因為殷商時的甲骨文已經相當成熟了,在此之前的文字應該有一個萌芽期、孩童期,堯舜夏時期的文字符號不可能記載這么復雜的故事,口語相傳是絕對沒問題的。該書司馬遷認為荒誕不經,他著《史記》時不敢引用它,今天的許多學者用歷史唯物主義的觀點來分析,認為此書有很大的上古地理學研究價值……,因為不是這篇拙文所探討的內容,故撇開不講。 筆者來個大膽假設,這部《山海經》所描述的“精衛填海”和“刑天舞干戚”兩則神話故事,或許就是淮河流域古先民輩輩傳下來的史實加神話故事呢?即西周典籍和銅器上常提到的“淮夷”、“南夷”、“淮南夷”……其方域一般包括今天的淮河沿岸和山東的沂水、泰山、微山湖、東平湖、日照、江蘇的徐州、連云港一帶,有說是虞舜時期的《尚書.禹貢》為證:“海岱及淮惟徐州,淮沂其乂。......厥貢惟土五色、羽畎、夏翟,嶧陽孤桐,泗濱浮磬,淮夷蚌珠暨魚,厥篚、玄纖縞。”因為這里近海、多湖泊,所以炎帝的女兒“女娃”才能常常嬉水。 ![]() 在這兩則神話故事里, 女娃是炎帝的小女兒,“刑天”是炎帝的大臣,都跟炎帝有關系。 故事里的 女娃嬉水溺死,魂化“精衛鳥”不停銜西山上的樹枝發誓要把大海填平(設定這“西山”就是泰山),因此西山漳水出焉(今天泰山漳水泉依然是游覽風景之一。);刑天是炎帝的大臣,民間傳說他不滿炎帝因戰敗而屈服于黃帝,獨自揮舞“干”(盾牌)和“戚”(大斧)與黃帝大戰,不料中計被黃帝一劍砍下山丘般的頭顱來,壓在大山(筆者認為是泰山)底下,刑天不屈之魂經常在山谷間發出雷霆般地怒吼,血氣常常化做陰云布滿天空。我認為這個“刑天”與“蚩尤”的性格倒十分相仿佛,都很孔武,個人以為刑天就是蚩尤的化身。民間傳說常把兩主人公化為一人;或把一人分為兩人的情況并不少見。 一般來說,古代的神話故事往往是人類早期對自然現象、災害、意外事故無法解釋、無力抵抗而幻想出來的一種精神“勝利法”,充滿著美好的浪漫主義色彩,也寄托著人類不屈不撓、勇于戰勝自然的強烈愿望,屬于“浪漫說”。“精衛銜微木,意欲填滄海。刑天舞干戚,猛志固常在。”(陶淵明《讀山海經.其十》)。 還有一種神話故事應該屬于“敘事說”,譬如《荷馬史詩》、《新舊約圣經》、中國的“有巣氏”、“燧人氏”……揭去上面那層神話外衣,展現在我們面前的就是活生生的人類與天斗、與地斗、與人斗“的人類社會斗爭史”,今天依然在斗。 那么“精衛填海”和“刑天舞干戚”這兩則神話故事,屬于“浪漫說”還是“敘事說”呢?我們就不得不說說精衛父親也是刑天領導的“炎帝”了。 在春秋和戰國人寫的一些著作里,經常提到上古時期在黃帝和炎帝兩個部落之間曾發生過一場大戰爭。發生那場戰爭時期還沒有成熟的文字或者說牙根兒就沒有文字,仍處于“結繩計數”時代,這場戰爭被人們一代代口傳下來,在口傳過程中也不停地被“藝術加工”那是肯定的,傳到春秋戰國時期,被“百家”里的一些“家”們根據自己學說地需要,從而斷章取義有意或無意間用文字保留了個大概輪廓下來,也不排除有他們用筆改編或歪曲的地方。所以在不同的書里甚至在同一本書里,都存在著不同程度的自相矛盾。(譬如《大戴禮記.五帝德》里就稱“炎帝”為“赤帝”。)個人以為這炎帝就是淮夷族首領蚩尤,因為炎屬火,火指南方,淮河流域相較中原地區而言,就是東南方。當然也有的說炎帝和蚩尤是兩個不同的人,據司馬遷在《史記.黃帝本紀》“太史公曰”道:他為寫《黃帝本紀》,查閱了《尚書》、《春秋》、《國語》、《大戴禮記.五帝德》、《帝系姓》諸書,并多次去泰山、阪泉、沿海、江淮等處實地考察,采集民間鄉老們的有關傳說,縱因年代久遠難以搞清楚,但是上古時期兩個部落間曾上演過一場惡戰,在這一點上司馬遷倒是堅信不疑的。 現在我們 按人類歷史發展規律來看,原始社會末期亦即公有制將要解體,私有制即將來臨這個交替期,原來的“神農氏世衰……而蚩尤最為暴,莫能伐。炎帝欲欺凌諸侯……(黃帝)以與炎帝戰阪泉之野,三戰,然后得其志。……(黃帝)以與蚩尤戰于涿鹿之野,遂擒殺蚩尤。而諸侯咸尊軒轅氏為天子,代神農氏。”(《史記.黃帝本紀第一》)《山海經.海經卷九》里說是黃帝派應龍殺死蚩尤和夸父。強權就是公理,黃帝戰敗炎帝和蚩尤后,取代神農氏自登“天子”位。 史料上有的說蚩尤是淮夷族部落首領;有的說是東夷族部落首領,若從中原地區的角度來看,稱淮河流域為“東夷”也沒錯。為什么說蚩尤就是炎帝呢?因為中原地區的土多是黃色且黃河水也是黃色,所以部落首領稱“黃帝”;淮河流域天氣炎熱,土色也“赤”即紅色,所以部落首領稱“炎帝”。(《尚書.禹貢》:“海岱及淮惟徐州,淮沂其乂......厥土赤埴墳,草木漸包。......”)再如今天的淮南市潘一礦豎井出土的劍齒象、葛氏斑鹿、水鹿、古菱齒象等化石足以證明淮河流域在上古時期總體環境是溫暖濕潤的,很適合古人類居住,考古發現也佐證了這一點,如山東東南部幾處舊石器遺址、江蘇泗洪草灣遺址、蚌埠雙堆遺址、淮南市泥河岸邊新石器遺址……《詩經.魯頌.泮水》:“憬彼淮夷,來獻其琛,元龜象齒。”春秋時淮河流域依然有大象,估計三國時大別山里還能見到少量大象,《曹沖稱象》嘛。北京猿人時,河北省還處在溫暖濕潤氣候呢。 自漢代起華夏兒女都以炎黃子孫自居,可能為“尊者諱”起見,故事里的戰敗者——淮夷族的首領“炎帝”才漸漸地被人們偷換成了“蚩尤”。 民間傳說蚩尤主兇,主兵(與“刑天”的形象仿佛),是大蟲變化成的,長對翅膀能飛,鐵頭銅額,為九黎之長,這個部落人可能掌握了冶煉青銅術,說明生產力很發達,所轄面積也不會小,故有爭霸盟主的底氣;他有八十一個兄弟(應該是八十一個聯盟部落),一說是七十二個兄弟,開始是黃帝戰敗,退到涿鹿沒能站住腳,又接著退到阪泉,黃帝聯合了炎帝共同抵御蚩尤,蚩尤請來風伯雨師助陣,黃帝請來旱神女魃戰敗了風伯雨師;接著黃帝又發明了指南車破了蚩尤的迷霧陣,蚩尤轉勝為敗,被黃帝擒殺,黃帝怕蚩尤的頭復原回頸腔再活過來,就把他的頭埋在了今天的山東省陽谷縣葉街村一個叫“皇古冢”的大土堆下,使他頭和身遠遠隔開。淮夷族人一部分敗逃到西部慢慢發展為后來的“羌族”;一部分敗逃到黃海一帶所謂的“東夷”人;一部分敗逃到江南成為后來“三苗”族里的一個組成分子,剩下一部分被黃帝從今天的魯南蘇北逐漸擠壓到徐州、到泗縣、到泗洪以及沿淮一帶,這個過程是非常緩慢的過程,期間淮夷族人一直沒有停止過反抗,均以失敗而告終。(《山海精.大荒北經.黃帝女魃》,《山海經.大荒東經.應龍殺蚩尤與夸父》,也有不同記載。)在這個故事里有個細節引起了我地注意,黃帝聯合炎帝似乎是個多余的舉動,炎帝在整個故事里是個多余的“道具”,用不上去。所以我說炎帝就是蚩尤,炎帝少女“精衛填海”就是淮夷族人不忘雪恥復仇的隱喻,“刑天舞干戚”的故事折射出一部分淮夷族人不甘心失敗的悲憤情緒。在“炎黃之戰”的故事里,所謂的雨師、風伯、旱神在今天看來可能是他們的大后方發生了雨災、旱災以及龍卷風等自然災害,炎帝后方極可能發生了連年干旱才導致了戰場上的大潰敗。 1973年考古發掘“皇古冢”最底層遺存,略定為“仰韶文化”,1994年考古發掘“仰韶文化”的上層,發現部分城垣是“龍山文化”,2006年全面勘探冢的最上層是“漢代文化”,人文綿延竟達數千年,2008年原貴州省苗族學會會長王朝文說:有文獻記載、考古支持、民俗佐證(苗族有些文化、風俗和傳說跟淮河文化有許多相似之處),皇古冢就是蚩尤首級冢。上古時期陽谷地區是東夷部落(也就是淮夷部落)集團的中心。他或許因種種原因不愿往蚩尤和炎帝實際上是一個人這方面想吧?或許因傳統習慣使然牙根兒就沒往這方面想。 古書舊刊(淮上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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