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總局新規出臺，預示影視劇創作即將回到正軌？（2151期）

昵稱m5Gu5 2020-02-19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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文丨翁志超

近日，就在國家廣播電視總局還在圍繞《國家廣播電視總局立法工作規定》《國家廣播電視總局行政規范性文件管理規定》準備發言答記者問的同時，一份《國家廣播電視總局關于進一步加強電視劇網絡劇創作生產管理有關工作的通知》（廣電發【2020】10號）卻在各省級廣電單位中傳開，旨在落實《關于深化影視業綜合改革促進我國影視業健康發展的意見》。在此疫情之下，雖然悄無聲息，但卻意義非凡。

三個核心要求如下：

1、影視劇在拍攝制作備案時，立項制作機構要承諾已完成劇本創作。同時內容涉及政治、軍事、外交、國家安全、統戰、民族、宗教、司法、公安、反腐等敏感內容的項目，申報拍攝制作備案公示前，須征得省、自治區、直轄市以上人民政府有關主管部門或者有關方面的書面同意意見。

這兩條從源頭上加強了把控。其中第二條要求前置審批，其實已經照此執行了許多年，只是部分有特殊關系的制作機構可以先拍攝備案，到最后成片時再行由廣電部門發向其他部門征詢意見。

第一條其實對于所有的制作機構來說是影響比較大的，直接影響到現金流。因為有很多制作機構是拿5000字到10000字的故事大綱去進行拍攝立項備案的，還有很多炒作題材的公司就是靠這個來創造所謂的IP，再把這些炒作出來的IP和項目的立項權對外出售，最后賺取中間差。如果運氣好，說不定還可以免費掛名聯合出品方，進而從資本市場上融資，然后再分散投資各種項目的5%-10%，最后利用提前賣斷等操作再注入上市公司，獲得現金和超額收益。這個源頭一斷，長期以來慣于這樣操作的偽制作機構則會因為對藝術和內容上的判斷偏差而使得完成的劇本無法出售，擠壓影視市場里殘余的泡沫，讓真正熱愛這個行業的人才得以留下來專心做內容。

其實這對行業有一定幫助，但也確實給“小而美”的公司帶來更大挑戰。而且，如果把第一條和第二條結合在一起，就存在著劇本的戲劇沖突或者人物高光，因為各種政策和考量被去除，最后導致全劇的亮點沒有了。因此，如果對內容的判斷力不強，或者不是做內容出身的中小型影視公司，就可以洗洗睡，睡醒后洗個臉，選擇離開這個行業了。

當然，還有一些機構直接放話：那就把編劇的尾款提高到60%至80%，還可以像以前那樣玩得轉！可是編劇并非弱勢群體，特別在越來越走向“編劇中心制”的中國影視劇市場，編劇、策劃和責編對內容的判斷、改編方向落地、改編執行是核心競爭力。在此情況下，各個制作機構火速向編劇型公司轉型或穩住一些長期戰略合作的編劇，才是明智的選擇。提高編劇的尾款簡直就是玩火自焚，也是對內容最大的不尊重。

2、電視劇網絡劇拍攝制作提倡不超過40集，鼓勵30集以內的短劇創作。

看到這條，不禁感慨，這條政策終于落停了！越來越多的觀眾詬病中國的電視劇拖沓，動不動就是60集或者70集，借用一位朋友的話來說——“只有不會寫劇的編劇才動不動寫60、70集的劇”。劇集一長，內容自然而然就拖沓，只能依靠炫酷的制作和稀奇古怪的題材。一旦觀眾陷入審美疲勞，每集的故事又重復性較強，不如2倍速或者是直接5集一跳地看，在這種惡性循環下，影視劇會越來越無人觀看。影視劇和電影的差距也會從“天差地”逐漸向“珠穆朗瑪峰與馬里亞納海溝的差距”發展，無可逾越。

可是制作機構愿意做60至70集的劇嗎？其實大部分是被逼無奈，被收入與成本兩頭的造價倒逼。假設多剪一集就多出幾百萬的收入，而成本卻還是固定的，再加上高昂的演員成本，使各個制作公司不得不牟足了勁把作品往長里剪，閃回、空鏡、長嘆、慢動作、絮叨地裝神經、重復案件、人物弧光反復等等，都是基本手段。所以解決集數問題不是簡單的在單集里拉長分鐘數，而是要打破收入端和成本端一直存在的天平傾斜。

就播放平臺而言，確實以往的工作經驗帶來的結論是長劇集就是對用戶的留存有幫助，而短劇集用戶的留存效用以及轉換率極差。比如，5集的《東方華爾街》用戶留存就很一般，只能作為品牌和口碑的典范。網絡平臺如此，電視臺的收視情況更是如此，因此播放平臺從根上說當然也希望劇集能長一些，能留存用戶。但是卻很少有人真正去算一下單集采買價格的增加與用戶留存比的邊際效用，手邊有數據的算算就知道，這個邊際效用不成正比，甚至不同劇集不同集的數據都毫無規則。反正24集的《想見你》、24集的《白夜追兇》均有不俗的效果，究其原因，核心還是內容本身。可能中國的國情不同，不能承受像12集那樣短的篇幅，那么16集以上呢？用戶的留存不會只是因為集數只有16集或者24集就一定比不上40集的劇，也不僅僅會因為你是頂流就多待一會兒。因為內容不好，頂流有可能嘩的一下就沒了，靠得住的依然是內容的獨到以及能夠吸引眼球的創作鐵律。活久見，見的終究是內容對人、對平臺、對制作機構的幫助，而不是人、平臺、制作機構好了就一定會有好內容產生。所以，從平臺角度，可以嘗試探索內容精良短劇集的采買制作與用戶留存的關系，說不定會有意想不到的效果，解決制作機構收入端的結構缺失。

再者，從制作機構的制作成本來說，40集篇幅處于0-80的正態分布圖里黃金分割的位置。按目前中國觀眾可接受的4集一個序列的常規變化來看，3個序列一個轉折，三個轉折就是36集，這樣的集數規定其實非常夠了，也足以推動劇情發展了，不會出現內容不夠的情況，反而能讓情節更緊湊，向大家口口相傳的高口碑美劇韓劇靠攏。

3、電視劇網絡劇完成片審階段，制作機構須將制作成本決算配置比例情況報告、演員片酬合同復印件，提交至有關廣播電視主管部門備案。每部電視劇網絡劇全部演員總片酬不得超過制作成本的40%，其中主要演員片酬不得超過總片酬的70%。

明星片酬風波后，這條規定終于由廣電總局以正式文件的形式公布了。而不是像以前那樣，僅僅是各種協會的非正式公約制度約束，就還會有許多明星通過監制費、策劃費、服裝費、顧問費、干股投資、提前分紅等形式來規避，希望正式出臺的通知規定能讓業內部分還在打擦邊球的影視制作機構警醒，真正地將重點回歸內容本身。當然，以后劇組要配好的財務越發重要了，一份執行預算一攤開，各種成本結構占比脫穎而出，有經驗的一對比，或者放到廣電總局的大數據系統里一比較，哪兒有問題，哪兒有隱藏的貓膩，其實都可以知道。希望制作領域的工業化早一天到來，當然這種工業化是基于成熟財務和合理制片體系的工業化，而不是頂著工業化的帽子大肆浪費成本添置虛景和服化的偽工業化。

作者簡介：

翁志超，鯤池影業聯合創始人、COO，前西瓜視頻定制劇自制劇制片人，前和力辰光常務副總裁兼公司運營事業部總裁，前國信證券投資銀行事業部執行總經理。自2014年入行以來，策劃、監制、制片：《岡仁波齊》、《皮繩上的魂》、《心理罪》、《小時代4：靈魂盡頭》等院線電影以及《第二次也很美》、《奮斗吧，少年》、《琉璃美人煞》、《聽雪樓》、《青云志》、《青云志2》、《天坑鷹獵》、《飛刀又見飛刀》、《嘿，孩子》等影視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