 下午得空，看了“人物”的這期推文——《前妻》。 果然是最好的人物報道，讓原本一無所知的我了解到——原來這個世界上還有這樣震撼人心的故事存在著。 已然忘了到底是這個“前妻”吸引了自己，還是源于“人物”本身的力量。但好像都不重要，重要故事中的人物都有了不完美里的圓滿。  我好像很奇怪，一直相信在小人物的背后有著許多不被人注意到的故事，卻未能認真用心去挖掘、甚至連“聆聽”的機會都不曾有過。 不是不值得，而是許多故事好像被隱藏在某個不被人注意到的角落里了。 想來，好像每個身邊的人都是有故事的人，或大或小，甚至有些還差不多，但那些故事的背后可能就是一個人的一生。 說到“一生”感覺好像很長，但屬于自己人生的一小半已經過去了……當然，現在我的故事也不足為談，所以我想說的是我外婆的故事。  其實，我對外婆的了解并不多，唯一知道的可能就是她是外公的第二任妻子，有兩個兒子、兩個女兒，還有一個外公和他前妻的孩子。 說起來，我總覺得外婆的離開是一種很大的遺憾，而她這一生又太辛苦了…… 辛辛苦苦把幾個孩子拉扯長大，又帶著把小兒子的女兒帶大，卻未能享受過什么福，更難過的是離開的時候還帶著痛苦。 一直以為自己忘了，卻沒想到還清楚地記得那一天——一個陽光很好的下午，帶著弟弟在家的我隱隱感覺會接到父親打來的電話，果不其然，電話來了、消息也來了：小圓子，你外婆走了…… 后面還說了什么，已然忘了，只是自己只回了一個：哦！沒有震驚，沒有意外，甚至連難過的感覺也沒有。  我也不知道為什么，自己怎么了，只是后來明白過來的時候只能一個人自己難過、流淚，還有想念。 外婆到底是怎么離開的？ 大家都說是因為吃油條噎住了，沒緩過來，但我總覺得不是。而是沒有能力的我們沒有照顧好她。生病了、受傷了，只能在家躺在床上養著，甚至連一個貼身照看的人也沒有。而想到生前，更說不完的遺憾…… 外婆和外公有個茅草屋，一個遠離人家、靠在半山腰邊上的房子。不通水、不通電，所以帶著我、不僅住過茅草屋，還見過煤油燈和紙窗戶。外婆與外公一生都擱在那茅草屋里了，只是沒有一個善終的結果。 光明易得，水卻不易。外公在世的時候還不用擔心，但外公離開之后，所有吃喝用的水外婆都格外珍惜。所以，那個時候父親每次過去的時候總是會給外婆的大缸里裝滿水，平時就是村里的一些好心人給擔水。 當然，這其中沒有她的兒子，三個或是兩個，就是沒有靠譜的一個。當然，我并沒有資格說什么，只是想到曾經有那么一些人那樣對待好心的婆婆與公公，真的很讓人難過。 要說，還是時間不好吧！  外婆身處的時間不對，好的沒有怎么遇上，壞的事情倒是不少。但外婆這個人，很樂觀，沒事的時候喜歡唱歌，唱她們那個年代唱的歌，唱我不理解但卻很喜歡的歌。 外婆性格要強，愛干凈，聽說也是這個原因到了一定年紀之后就不再愿意與外公同床。具體原因，已無從問起，反正我知道的是，外婆住在茅草屋的東邊，而外公住在茅草屋的西邊。他們之間隔著的不只是一間客廳、一堵墻，而是要從外婆這邊客廳出去穿過另一間客廳（后來改為雞房）才能到達外公的房間。 具體房子為何這樣設置，很簡單，原本一頭是給外婆的小兒子和兒媳婦住的，一頭留給老人自己的。沒想到兒媳婦在生下女兒沒多久就跑了，而兒子從此外出打工，只有每到過年的時候才回來幾天。后來有一天直接把女兒接走了，沒過兩年女兒又被送回來了。來來回回，就是不記得老人是需要照顧的…… 當然，這并不算什么，讓我曾難過的是，是后來發生的事。  外婆可能是孤獨的，所以對那個小兒子留下的女兒特別好，好吃的、好喝的都是留給那個孫女的。當然，除了好還有依賴…… 外婆總以為等到孫女長大可以享她的福，卻沒想到后來最讓她頭疼的還是那個女孩。生氣是一不可避免的，但更多的是擔心，擔心小小年紀的她在外面被人騙了，擔心那個大她十歲的男人待她不好…… 所有的擔心，到離開的那一刻也沒能化解。 外公離開算是突然的，只是小兒子聯系不上。 而外婆，從腿摔斷了到離開有那么一段時間，小兒子與那個女孩卻始終都沒有出現。到底是父女吧！即使消息都通知到了，他們都默契地沒有出現…… 我曾想過，如果外婆當年沒有摔一跤，如果那天早上沒有人給她買油條，或是當年大家有能力把她送去醫院養傷，是不是結局就會不一樣？  好像并不能，意外只是意外，但比別人經歷過的苦卻一點也不少。 外婆待我特別好，母親打的時候總是攔著，父母瞞著我的秘密，也是外婆一一告訴了我。我也不知道外婆在對待我的態度上怎么能夠和別人不一樣——她覺得秘密不該被隱藏，而小孩子需要了解的真相也不應該隱瞞。 外婆唯一不好的點——是喜歡抽煙，兩塊錢一包的煙我給買過好多次，可是那個時候我并覺得抽煙有什么不好，反正外婆抽煙的時候也不會靠近我們小孩子。 除此之外，她還有自己喜歡的玩伴，和我們家這邊一個奶奶玩的特別好，可能是源于我們家以前和那個奶奶家挨著吧！當然，還有一點是因為她們可以在一起玩紙牌、打麻將。 老人與老人之間好像是惺惺相惜的，所以在一起總有獨屬于她們的樂趣。  想來，外婆在世的時候也有過很多快樂的時刻，也可能就是因為那么些點滴的快樂可以讓那些苦難變得不再那么苦、那么難了！ 所以，我印象的外婆是堅強的、格外的堅強。所以能不用麻煩兒女的時候都自己慢慢熬過去了，只是最后一次可能太辛苦了，所以才決定要離開。 離開，是一種遺憾，但也可能是好的，至少她不再用經歷這世間任何苦難了，也不用一個人孤孤零零守著那個遠離人群的茅草屋了……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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