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宇宙中,生命的出現絕對是一個奇跡;而在生命當中,智慧生物更是一種奇跡。 幾百萬年前,當我們的祖先站起身來,開始走向食物鏈的頂端;再到幾萬年前,智人戰勝了尼安德特人、丹尼索瓦人等等對手,終于(看起來)統治了地球。當我們成為獨一無二的霸主后,很多人不由得好奇:既然人類是從古猿演化而來,現代的靈長類動物是否還有機會演化成人類呢? 從達爾文的進化論上看,這種可能并非不存在。既然基因突變是不定向的,只要自然環境不變,擁有同樣的自然篩選過程,那么就有可能演化出相同的物種。但由于演化是一個極其漫長的過程,所以任何一代人都不足以見證整個演化歷程,整個問題也始終懸而未決。不過,從這種動物身上,我們似乎看到了潛在的答案。 十萬年前滅絕的生物這種動物,叫做白喉秧雞(white-throated rail),分布在印度洋西部的科莫多島、馬達加斯加和塞舌爾群島等地區。它有著一雙令人羨慕的小細腿,卻有著和腿型格格不入的圓滾滾的身體。不僅如此,白喉秧雞還是世界上少有的不會飛的鳥類。只不過,同樣是不會飛,企鵝能夠靠賣萌被人類熟知,而白喉秧雞卻沒什么名氣。 不過,對于生物學家來說,白喉秧雞是一種神奇的生物。尤其是阿爾達布拉環礁(Aldabra)的白喉秧雞,讓我們重新認識了生物的演化過程 根據化石考古,生物學家發現,大約在13.6萬年前,這些地區的白喉秧雞就徹底滅絕了。滅絕的原因很簡單,那就是海平面的上升。隨著海平面的上升,其他的鳥類不得不飛出去尋找新的家園,而在史前時代那些居住于阿爾達布拉環礁的那些可憐的白喉秧雞們由于不會飛翔,最終沉沒在海底,從此銷聲匿跡。 (圖片說明:阿爾達布拉環礁) 通常來說,這就是地球生物發展史上一段故事的結局了,不能適應新環境的生物滅絕,新的生物開始崛起,留下人類通過化石了解歷史上曾經出現過這樣一種生物。可是,故事的結局真的永遠都這么如出一轍嗎? 我胡漢三又殺回來了在阿爾達布拉環礁沉沒到海底以下后,僅僅過了幾千年,它又重新冒出了尖,重見天日。一切都像以前一樣,只是生活在這里的居民不在了,它們都成了化石。物是人非,世事滄桑。 當它重新從海底浮出來的時候,其他地區的白喉秧雞又重新聚集到這里。 等等,白喉秧雞不是不會飛嗎?既然當初沉沒的時候都沒有飛出去,如今怎么又能飛進來呢? (圖片說明:阿爾達布拉環礁,經歷過滄海桑田,今天依然養育著大量的生命) 實際上,并非所有的白喉秧雞都不會飛。恰恰相反,大部分白喉秧雞都會飛,只有極少數的分支失去了這個技能。因此,當阿爾達布拉環礁重現人間的時候,雖然本土那些不會飛的居民都滅絕了,但附近的馬達加斯加島上那些會飛的白喉秧雞又重新回到了這里。 沒有人能想到,時隔多年,胡漢三還真就殺回來了……更驚人的是,就像人類一樣,這些白喉秧雞“好了傷疤忘了疼”,如今的“胡漢三”,還是當初的“胡漢三”——它們又“自廢武功”,失去了飛翔的技能。 時隔十幾萬年的重蹈覆轍生物的演化,我們又怎么能說得清呢?當白喉秧雞回到阿爾達布拉環礁的時候,歷史上驚人的一幕再次上演,就像十萬年前的祖先一樣,它們再一次放棄了飛翔,選擇安心地生活在地面。直到現在,科學家仍然沒有在這里發現任何一只會飛的白喉秧雞。 對于這樣的詭異現象,科學家們給出了一個名字:“重復進化”(iterative evolution)。更加驚人的是,這個過程非常短,僅僅在阿爾達布拉環礁浮出海面大約3萬年后,白喉秧雞就演化得不會飛翔了,這樣的速度令科學家非常震驚。 阿爾達布拉環礁上的化石,有力地證明了這一點。"這些獨特的化石提供了無可辯駁的證據,證明了這些很可能來自于馬達加斯加的白喉秧雞中的一支在這里殖民,并在每次都自顧自地變成不會飛的鳥,"首席研究員Julian Hume博士表示,"對于白喉秧雞來說,這里的化石證據都是獨一無二的,也是這些鳥類成功殖民這座孤島并多次向不會飛翔演化過程的縮影。" 研究的共同作者David Martill教授也說:“在白喉秧雞甚至整個鳥類物種中,我們從未見過這個現象(重復進化)如此有力的證據。只有在印度洋上擁有最古老化石記錄的阿爾達布拉環礁,我們才看到海平面的升降對于物種滅亡和再次定居帶來巨大影響的證據。” 兩次踏進同一條河流中國有一句話,叫做“一方水土養一方人”,看來此話不假。所有來到阿爾達布拉環礁的白喉秧雞,就像是受到某種推力一樣,逐漸回歸陸地,不再飛翔。 不論是中國的這句話,還是達爾文的進化論,都提到了一個重要的因素——環境。至少從我們目前的認知來說,這個原因只能歸結為環境的影響。科學家認為,白喉秧雞在這里沒有天敵,食物來源又比較豐富,是它們回歸陸地的主要原因。與其浪費自己體內的營養在天空中飛翔,還不如好好地發育其他器官,獲得更多的食物。于是,其他器官發育良好的白喉秧雞越來越多,而會飛的白喉秧雞逐漸減少。 當然,這里面也有一個問題:那就是會飛的白喉秧雞為何會減少。按照正常的思維,如果沒有一個因素導致飛翔的白喉秧雞滅絕,那么得到的結果應該是會飛或者不會飛的物種并存,但現實顯然不是這樣的。對于這個問題,科學家們也沒有找到答案,而這也是達爾文的進化論所面對的問題之一。 可以肯定的是,如果海平面再次上升,這些不會飛翔的白喉秧雞可能會像十萬年前的祖先一樣,再一次遭遇滅頂之災。很顯然,海平面正在上升。人不能兩次踏進同一條河流,但是白喉秧雞能。它們這樣義無反顧、孤注一擲的演化,勢必將自己置于危險的邊緣,稍有不慎,就會萬劫不復。 靈長類能進化成人嗎?看完了白喉秧雞,再回到我們最初的問題:現代的靈長類動物還能進化成人嗎? 按照白喉秧雞給我們的啟示,只要環境不變,還是有可能的。至少從目前來看,現在的環境和幾百萬年前是大不一樣的。在自然界,或許靈長類動物會朝著更聰明的方向演化,但是動物園中是不可能的。 人類之所以能夠演化成為智慧生物,不僅僅有環境的塑造,還有很多機緣巧合。若不是我們的祖先突然發現被火烤熟的肉更好吃,人類未必能變得如此聰明。 白喉秧雞從正面和反面都給了我們一定的啟示,我們很難真的說清楚靈長類能否和人類殊途同歸。就像我們開篇所說的,演化是一個極其漫長的過程,我們這輩子是無法親眼見證的。另一方面,如果靈長類真的有這樣的趨勢,我們該將它們視作新的朋友、還是潛在的敵人呢?因此,它們能否演化,在某種角度來說,也取決于人類。 當我們考慮靈長類動物能不能演化成智慧生物的時候,我們也應該問問自己:我們愿意接受這種可能性嗎?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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