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原】【散文隨筆】——春光明媚到延安

    丙申年仲春，我來到了陜西。

   西安在我的印象中是美麗厚重的古城，到處轉了轉，其實不然。歲月的風剝雨蝕，戰火的蹂躪早已使古城面目全非。包括雄偉壯麗的鐘樓、鼓樓、城墻、關中書院、文廟大都是模仿重建的東西，已經沒有古樸的的味道，只是大雁塔看著還有些古舊，但也被現代化的噴泉和商場、高樓包圍著。只是西安的街道橫平豎直的不容易使人掉向。街上車水馬龍，南腔北調，熙熙攘攘，擁堵在這個城市也不可避免。夜里躺在床上，子夜以后外邊還是嘈雜，汽車的喇叭聲彼此起伏，好歹睡著了，小販的叫賣聲又響亮起來。去了世界八大奇跡的兵馬俑，看了改造的不倫不類的華清池后，夜里翻來覆去的睡不下，本想看看西安的夜景，也因為突然的變故改變了。

 我要去延安。早上起來，我就對同行的同伴說。

 說走就走，坐上西安到延安的火車，臨近中午的時候到達了延安。一路上，一位來自延安延川的姑娘滔滔不絕給我們講述有關陜北的故事，講到了謝子長，劉志丹，講得非常詳細，一問才知道她竟是延安大學歷史系的一名大學生。車窗外，起伏的溝壑被綠色覆蓋著，清清的河水在溝底緩緩流動，半山坡上的一座座窯洞安詳的躺在那里，或者有幾只雞鴨在窯洞前的樹枝上跳躍。

 在富麗豪華雄偉壯觀的火車站廣場上等延安的朋友來接，等了一會方知朋友有事不能前來，只好在附近的飯館囫圇吞棗的吃點飯，坐上了前往景區的13路公共汽車。為紀念中共中央在延安的13個春秋，延安市特別開通了13路公交線，在這條公交線上，集中了西北局舊址、陜甘寧邊區政府、寶塔山、鳳凰山、清涼山、王家坪、楊家嶺、棗園等著名的景點，因此13路公交線也被譽為紅色旅游線。坐上擁擠的公交車，滿滿是背著大包小包的陜北人，嘟嘟囔囔的說著很難聽懂的陜北話。

公交車到頭是延安職業技術學院，但廣告牌上寫的是棗園，到了終點才知道公交線又延長了兩個站點，只好花上六塊錢打出租車回撤。到了棗園，一群婦女立即圍了上來，向你推銷延安的紅棗、剪紙等當地特產。站在棗園景區門口，路邊的門市幾乎全是賣延安大棗的，紅紅的個頭，個頭碩大的紅棗很是饞人，一問價格不菲，買賣就不能成交。幾天后坐火車由延安回山東遇到山西呂梁的一位老漢，才知道這種大棗很不值錢，這位張姓老漢有六畝地的棗林，因為大棗價格低，大棗現在還掛在樹上，就是賣的一些也是有延安的商販一塊錢一斤的價格收去，到了延安，呂梁大棗就變成了知名度很高的延安大棗。

棗園的建筑非常普通，后邊一排黃色土墻的窯洞，有毛主席的舊居，還有劉少奇、周恩來、朱德、任弼時的舊居，里面的擺設也非常的簡單，除了一張寫字臺，就是一張普普通通的木板床，周恩來的舊居顯得更加擁擠，因為他把中央分配給他的窯洞又擠出兩間讓給了張聞天。聽當地的村民介紹，那個時節，毛澤東等領導人每當夜幕降臨的時候就在附近散步，有時也到前邊的延河里走走，和村民聊天，有時到山上看莊稼的長勢。更多的時候，五大書記在中央書記處的會議室里研究仗怎么打，土地怎樣改革，城市資本如何管理，一盞昏暗的煤油燈下，多少個不眠之夜，毛澤東和他的戰友是在作戰地圖前度過的，當前方傳來勝利的捷報，他們會到屋前的棗樹下伸伸腰；當得到失利的消息，眉頭會緊皺起來，立即決定對策，轉危為安。

毛主席棗園舊居前有一棵丁香樹，是周總理從重慶帶來的。領袖舊居前的樹木都在胡宗南進攻延安的時候燒毀或炸毀了，唯獨這棵丁香樹毫發無損，每到春天來臨的時候，它就會吐出黃黃的枝芽，在春光照耀下，枝芽變成淺綠、深綠的樹葉，開出潔白的花朵，一股淡淡的香氣就在這里彌漫。那時候，調皮的李納就會采下一朵朵丁香花，偷偷地放到父親的水杯里，博得父親呵呵一笑。我和同行的伙伴在舊居前的丁香樹前合影，仿佛要把丁香花的芬芳帶回家來。

坐13路公交車回走，到了王家坪的時候，天已經擦黑了，進了王家坪，最著名的景點就是中央軍委大禮堂了。禮堂的擺設簡單簡樸，簡直不及今天一個小民營企業的會議室，臺上擺著幾張桌子，臺下擺著幾十條靠椅，來參加會議的高級將領們隨便一座，人齊了，會議就開始了，沒有今天的繁縟禮節,這個獻花，那個致辭什么的。那個時候，在這個大禮堂里召開的各種會議都是開門見山，大都是介紹戰役經驗的會議，沒有夸夸其談，有的是早日打敗日本鬼子和蔣匪軍的豪言壯語。毛主席、朱德、周恩來的王家坪舊居比棗園舊居還要狹窄，兩空窯洞既是辦公室、會客室，也是休息室。周恩來舊居和中央軍委組織部合用兩間窄窄的窯洞，每當夜很深了，周恩來才能躺一會。當眼睛閉住的時候，天已經亮了，馬上要處理事務。艱苦的工作條件，領袖們沒有怨言，正是這種大無私的奉獻精神才凝固成堅強的堡壘，筑起中華民族堅不可摧的長城。

晚飯在朋友家吃的很難消化的洋芋擦擦，下飯的菜就是腌黃瓜和榨菜咸菜，沒有酒水，或許延安人待客都這樣。聽陜北老鄉介紹一番陜北的風土人情后，住進了黃土情大酒店。夜里躺在冰冷的床上，腦子里總在思考一個問題，當年紅軍二萬五千里長征到達陜北，真是抓住了地利。想這陜北溝溝坎坎，縱橫交叉，是打游擊的好地方，敵人來到，打得過就打，打不過翻過一座高坡進入山溝就會消失的無影無蹤。這里的黃土高坡缺樹少水，土地貧瘠，坡高路陡，日本鬼子和蔣匪軍進來一是受不了這些苦，二是就是轉也會被無數溝壑轉暈。

早上起來我們打的去了寶塔山。寶塔山就是延安，延安就是寶塔山，這是游客最普遍最真情的認識，到了延安不登寶塔山是一種遺憾。到了寶塔山下的時候天還未亮，四周格外的靜寂，沿著新修的水泥路來到寶塔山下，舉目四望，整個延安城呈Y形在眼前，延河就在山下。只有對面的清涼山在燈光的映照下顯得挺拔清秀。我們圍著寶塔轉了一圈又一圈，總感覺他是這么的親切，可愛。太陽漸漸露出了笑臉，延安城開始變得熱鬧起來，汽車開始在窄窄的街道穿梭，騎車的人流變得擁擠起來。我抬起頭仰望這座神圣的寶塔，這座歷經一千二百余年傲然屹立的寶塔，這座被革命青年視為圖騰的寶塔，思緒回到那崢嶸歲月，革命烈士李俠告別寶塔來到敵后戰斗在敵人心臟里，八路軍戰士站在寶塔山上瞭望敵軍的動向，老詩人賀敬之來到寶塔山上發出“雙手摟定寶塔山”的感嘆……巍巍聳立的寶塔是革命的指路明燈，是八路軍戰士的精神家園，是無堅不摧的革命利劍，是共產黨人的崇高信仰，它不但屹立在寶塔山上，更是深深的屹立在共產黨人的心里。我要去延安。這是當時廣大進步學生的心聲，這是有志青年堅定的追求。

下了山來，在延河的對面再次遙望寶塔山，寶塔山愈發顯得雄偉挺拔，它四周的松柏郁郁蒼蒼，像一個個英勇的戰士，注視著遠方，守衛著這片圣地。

繼續坐13路公共汽車前行來到楊家嶺景點，隨著零零散散的游人進入景區，參觀領袖舊居后來到黨的七大會議禮堂，禮堂還是原來的擺設，就是在這座青磚砌起的禮堂里，中共中央確定了當前的路線和政治任務，毛主席在會上做了《論聯合政府》的報告，劉少奇做《修改黨章的報告》，這是一次勝利的大會，團結的大會，為抗日戰爭和新民主革命的勝利奠定了基礎。看著一排排簡單的靠椅，一個個熟悉的名字映入眼簾：賀龍、林楓、羅榮桓……就是在那風云際會的年代，無數革命前輩拋頭顱、灑熱血，拋家舍業，把一腔熱血灑在了血火交織的大地上，心血澆灌出茂密的大樹、燦爛的鮮花，澆灌出亮堂堂的新中國。我要去延安，因為延安滋養了崇高的信仰，因為延安培育了不屈的民族情懷，因為延安開辟了新中國光明的前景。

中午飯在新市場路上吃的延安小米，黃黃的延安小米像一粒粒金子，閃閃發光。是延安的小米養育了中國革命！一邊吃飯的一位游客發出這樣的感嘆。同行的伙伴說道，這次來延安不虛此行，看了這么多的景點，深受教育和啟發。

春光明媚風和日麗的日子來到延安，因為延安是精神的寄托，是思想的洗禮，是炙熱的烈火，是深厚的情愫，是不盡的思念。