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向來松檜喜無恙，坐久復(fù)聞南澗鐘。 隱隱修廊人語絕，四山滴瀝雪鳴風(fēng)。 這是一首紀游詩。詩人舊地重游，所以四周景物都很熟悉，因而也倍感親切。在寫法上，將時間的推移、空間的變換與內(nèi)心意緒的變化順理成章地融合在一起，顯得特別精巧。 詩分兩層。前兩句寫入山路上之所見與所聞：“向來松檜喜無恙，坐久復(fù)聞南澗鐘。”“向來”即舊時，“檜”即檜柏，“無恙”指沒有受到損傷。詩人進得山來，看到山路兩旁舊時的松柏依然如昨，不由十分高興。大概是因為久別重逢而倍覺親切吧，詩人竟坐下來不肯走了，他或許是在盡情觀賞，或許是想和它們暢敘衷曲？ 當南澗中舊時禪院里又一次撞響那悠悠鐘聲，詩人才突然醒悟： 自己在這里盤垣得太久了。“南澗”，山南側(cè)的澗谷。《詩經(jīng)·國風(fēng)·采萃》： “于以采萃，南澗之濱。”這里指山中禪院的處所。循著這縹緲的鐘聲，詩人尋得了舊時的禪院，后兩句便寫步入禪院后所見的景物與感受： “隱隱修廊人語絕，四山滴瀝雪鳴風(fēng)。”“隱隱”，隱約不分明。張旭《桃花溪》： “隱隱飛橋隔野煙，石磯西畔問漁船。”“滴瀝”：稀疏的水滴聲，此處借指風(fēng)雪聲。在山寺的長廊上，游人稀少，人們的說話聲依稀隱約，似有若無，最終歸于一片靜謐之中。正由于靜到極點，詩人才對山寺四周崇山峻嶺中那攪天風(fēng)雪、水瘦山寒的環(huán)境氣氛，有著特別強烈的感受，以至連山中冰雪落地的聲音也能清晰地分辨出來。他頓覺置身于一個寥廓空寂的禪悅之境里。首句的一個“喜”字，透露出詩人步入禪院、重悟禪趣的怡悅之情。 這首詩用字也極精確。因為是重游，而且是寫進山乃至入寺之所歷，景物就有今昔與前后的特點，但在詩人的感覺中，有的景物并無太大變化，于是只用 “向來”、“復(fù)聞”數(shù)字，便前勾后聯(lián)，用一副筆墨將其特征盡數(shù)寫出，顯得特別經(jīng)濟。在結(jié)構(gòu)上這首詩也頗精巧，那漫天風(fēng)雪，詩人在入山路上其實就已領(lǐng)略了，但為了突現(xiàn)舊地重游的喜悅，詩人在頭兩句中有意不說出，直到全詩末尾才點明，這就將景物的描寫和心緒的變化有機地結(jié)合了在一起，既自然而又精煉。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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