生脈散 人參 麥門冬各五分(各9g)五味子七粒(6g) 長流水煎,不拘時服(現代用法:1劑煎3次,1天服完。 【原方證治】 上方功擅益氣生津,斂陰止汗。《醫學啟源》卷下謂:“補肺中元氣不足。” 【制方背景】 1.承理學之風,開創方藥共榮新局面 生脈散首載于《醫學啟源》卷下麥門冬條下。《醫學啟源》謂麥門冬“氣寒,味微苦甘,治肺中伏火,脈氣欲絕。加五味子、人參二味,為生脈散,補肺中元氣不足,須用之。”[1]在唐宋以前,中醫界以方書居多,如唐代的《備急千金要方》、《外臺秘要》,宋代的《太平惠民和劑局方》、《圣濟總錄》即為其代表。而在宋代以前,雖有一批有影響的本草著作,但多為大部頭的官修本草,且數量不多。金元以降,本草著作如雨后春筍般地涌現出來,并在明清時期出現了許多具有影響的本草學著作。這與金元醫家特別是以張元素為代表的易水學派醫家的貢獻是分不開的。受宋明理學“格物致知”思潮的影響,張元素等金元醫家大興藥物奏效原理探求之風。他們在宋人基礎上,以藥物形、色、氣、味、體為主干,利用氣化、運氣和陰陽五行學說,建立了一整套法象藥理模式,并首倡升降浮沉、歸經等學說。金元醫家在理論上各立門戶的同時,也創立了許多新方來支持其理論。藥理學說的進展為其創制新方提供了武器,甚至可以說,許多新方就是醫理和藥理結合的產物,生脈散即為其中的代表之一。至此中醫藥學的發展也進人了方藥共榮時代。 2.臟腑辨證用藥,指導臨證遣方 張元素在《內經》、《金匱要略》以及前人的經驗基礎上,結合自己數十年的臨證實踐總結出臟腑辨證用藥規律。《醫學啟源》中生脈散乃用于“補肺中元氣不足”。張元素在《臟腑標本寒熱虛實用藥式》中在肺病辨治中指出:肺“氣虛用補”,下分三法:“補母”(“土為金母,補脾胃,正以益肺氣”,“補母是補肺中之氣”);“潤燥”(“潤燥是補肺中之陰,金為火刑則燥,潤燥不外瀉火······瀉虛火則用甘寒”);“斂肺”(“久咳傷肺,其氣散漫,或收而補之,或斂而降之”。生脈散中人參“補母”,麥冬“潤燥”,五味子“斂肺”,正合張元素補肺氣虛所列三法。由此亦可證實,張元素所倡導的臟腑辨證用藥模式,對指導臨床遣方論治具有積極的意義。 3.依據五味五臟關系,倡導臟氣法時補瀉 《素問·臟氣法時論》已有關于五味與五臟的關系的論述。張元素在《醫學啟源》中列“臟氣法時補瀉法”專篇,倡導五臟五味補瀉理論,為《素問·臟氣法時論》中五臟的欲、補、瀉均一一補充了藥物。這既是張氏對《內經》原文的發揮與補充,又是其獨到用藥經驗的總結。 《醫學啟源》謂:“肺欲收,急食酸以收之······以酸補之,五味子。”說明生脈散中的五味子因其酸澀之性,具有滋補肺的氣陰之功。而“肺氣宜聚不宜散”,因肺為嬌臟,不忍峻攻,尤其是體質素虛,肺氣不足的患者,在治病的同時應注重勿傷肺氣,固護陰液。 《醫學啟源》所提到的“肺、大腸:味酸補······氣涼補”亦證實該理論的正確性。由此說明,五臟五味補瀉理論不僅是正確闡釋中藥歸經理論的源頭之一,還是對《臟腑標本寒熱虛實用藥式》的補充,同時對指導遣藥制方有著深遠的意義。生脈散亦是該學術思想的體現。 【制方要旨】 生脈散為益氣養陰法的代表方。清代醫家王子接在《絳雪園古方選注》中謂:“凡曰散者,留藥于胃,徐行其性也。脈者,主于心,而發原于肺。然脈中之氣,所賴以生者,尤必資藉于腎陰。故《內經》言:君火之下,陰精承之也。麥冬清肺經治節之司,五味收先天癸水之原,人參引領麥冬、五味都氣于三焦,歸于肺而朝百脈,猶天之云霧清,白露降,故日生脈。” 方中人參甘溫,“甘溫,氣薄味厚,陽中微陰。能補肺中元氣”,“補肺氣以生陰”,功能益元氣,補肺氣,生津液,是為君藥。麥門冬“甘微苦寒,清心潤肺”,功能養陰清熱,潤肺生津,用以為臣。人參、麥冬合用,則益氣養陰之功益彰。五味子酸溫,“五味俱備,酸咸為多。斂肺補腎,益氣生津·····強陰退熱,斂汗止嘔,寧嗽定喘,除渴止瀉”,功能斂肺止汗,生津止渴,既可固氣陰之外泄,又能復氣陰之損耗,與參、麥相輔相成,為佐藥。 三藥合用,一補一潤一斂,共奏益氣養陰,生津止渴,斂陰止汗之效。使氣復津生,汗止陰存,氣充脈復,故名“生脈”。誠如《醫方集解》所說:“人有將死脈絕者,服此能復生之,其功甚大。”對于久咳肺傷,氣陰兩虛之證,取其益氣養陰,斂肺止咳之功,亦可令氣陰兩復,肺潤津生。 本方配伍特點為:補、潤、斂并用,酸、甘、溫、寒同施。 本方乃補斂合法,故宜于氣陰兩虛,純虛無實之證。使用本方應注意:若溫病氣陰雖傷,但余熱未清,或久咳肺虛,仍有痰熱者,均非所宜。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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