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這是西北人民的一場浩劫，戰爭持續12年，漢民死亡1500萬到2000萬，回民死亡500萬。相比戰前，死亡人數達9成，這就是歷史上的陜甘之亂。 1851年太平天國運動爆發，各地均有民變，清朝統治危機四伏。1861年，太平軍北伐，北伐軍進入陜南、河南一帶，清政府急調西北的軍隊、團練圍堵鎮壓，導致陜南兵力空虛。1862年5月，陜西巡撫和團練大臣調集團練到南山攔截太平軍。當時有500回勇不愿出戰，于是殺了隊長趙炳堃，想逃回渭南。  在經過華州圣山小張村時，有回勇砍了王姓家的竹子，引發爭執。地方團練趕來后，將砍竹子的兩名回勇打死。回民到官府告狀，華州知州濮堯認為回勇越界砍竹理虧在先。又污蔑回勇和太平軍勾結，說“打死一回即少一賊”，將回民趕出衙門。引發回民不滿，與當地漢人發生械斗。華州、華縣兩地團練前來鎮壓，官紳張映蘭，華州團練白祥生以抓太平軍間諜為由，殺死了鬧事的17個回民，又焚燒了回民聚居的秦家村。 官員鎮壓回民的行為使回漢矛盾進一步升級，引發了不可逆轉的后果。當時有兩個人，都是阿訇級的人物，一個叫任武，一個叫郝明堂，從云南杜文秀的起義部隊來到華縣。暗地里招募兵源、打造武器，準備謀反。回勇砍竹事件即與此有關，有人說砍竹就是為了造武器。團練火燒秦家村就是因為發現回民謀反跡象。但無論如何，禍亂起因確實因為漢人先殺回民而起。后來，負責平定這場叛亂的左宗棠說：“陜回之禍由于漢回構怨已久，起釁之故實由漢民。” 5月23日，任武，郝明堂率先在華州發動叛亂，殺死訓導趙權中，關中回民紛紛響應。很快叛亂隊伍擴充到了5萬多人。叛軍打出了“殺漢興回”的旗號，到處殺人。“回民殺入漢人村寨，四處殺人，老少不分……”。回軍首先血洗了八女井，八女井村被屠村，血流成河，萬余人無一幸免。不過數日，渭南縣的“沙南、渭北諸屯堡焚殺無遺”。接著，回軍先后攻下渭南、高陵、華州、華陰等縣，所到之處，生靈涂炭。如回軍攻入固原，“城內官民男婦共死者二十余萬人”；回軍攻入平涼，“官員死節者百余，士民死者數十萬”；回軍攻入寧夏，“漢民十余萬被屠殆盡”。叛亂隊伍很快擴大到三四十萬人。  當時清政府正在集中精力剿滅太平天國和捻軍，根本無力平息這場叛亂，只能采取息事寧人的政策，和回民談判。派團練大臣，同治帝的老師張芾前去勸降。表示法不責眾，但要交出任武。任武知道已經沒有退路，就污蔑清軍的政策是“秦不留回”。又有說法是任武和郝明堂在張芾的轎中發現一張紙條，上寫“秦不留回”，意思是要把陜西的回民全部殺光。 任武將此貼派人傳遍陜甘，回民情緒又被煽動起來。任武、郝明堂將張芾抓起來，嚴刑拷打。張芾被屈打成招，承認“朝廷欲殺回民”，隨后張芾被斬首示眾。  在殺了張芾以后，任武又親手殺死自己的老母和妻兒，以示決心，表示自己再無回頭之意。 任武將叛軍組編了戰斗序列，共編十八營，號稱十八大營。8月清廷派直隸提督成明帶5000人入陜平亂，結果在洛水南岸被擊敗。隨后又派欽差大臣勝保率軍入陜。11月，勝保率4萬軍隊和回軍大戰于蘇家溝，結果慘敗，勝保被革職，解京賜死。 1863年1月，清廷改派多隆阿率湘軍由河南入陜。多隆阿部戰斗力極強，入陜后又收編勝保余部2萬余人，迅速攻占了王閣村、羌白鎮兩個重要據點。多隆阿對回民采取對等政策，進行了血腥報復，無論男女老幼，一個不留，全部革殺。9月，多隆阿到達西安，采取剿撫并進，分化誘降政策，個別回軍首領開始投降。如孫玉寶帶領3萬回軍投降，回軍軍心不穩。10月，多隆阿與回軍在蘇家溝進行決戰，回軍大敗。此后，陜西回軍陸續西遷到甘肅，第一階段回亂至此結束，共造成陜西500萬百姓死亡，其中漢人280萬，回民185萬。多隆阿在進攻周至時被流彈擊中，不幸身亡。多地百姓建祠祭祀。  此后，西北局勢混亂，矛盾重重。前有捻軍為亂，后有白彥虎在甘肅繼續屠殺漢民。眼看局面難以控制，清廷改派左宗棠擔任陜甘總督。1866年，左宗棠受命西征，率12萬湘軍入陜。經過2年苦戰，在1868年11月收復陜西全境。 陜西回亂之后，甘肅回民也紛紛起兵響應，不到四年時間，除省城甘肅和少數幾個城市，甘肅其他地方都被回軍占領。當時甘肅有四個回軍重鎮：一是寧夏馬化龍的金積堡；一是馬占鰲的河州地區；一是馬文義、馬桂源和馬本源的西寧地區；一是馬文祿的肅州地區。  白彥虎原是陜回十八營的頭目，其被推舉為元帥，是一個更加殘忍的劊子手，死在他手下的漢民不計其數。在退回甘肅的途中一路退一路殺，甘肅33次屠殺，29次有他參與。白彥虎退至甘肅后，將十八大營改為四大營，仍為元帥。左宗棠率部向甘肅推進，第一戰就是慶陽董志塬之戰。此戰清軍擊敗擁有20萬大軍的馬正和、白彥虎等部，收復慶陽。 董志塬被攻陷后，白彥虎又收編各路叛軍，糾集了50萬回軍北上寧夏金保堡，依附馬化龍。在此期間，大量漢人被屠殺，僅在狄道州和靖遠，馬化龍部就屠殺漢人20余萬。 金積堡堡壘密集，易守難攻。1869年9月，左宗棠開始進攻金積堡，但進展緩慢。主帥劉松山中彈身亡。劉松山侄子劉錦棠驍勇善戰，接替叔叔職位，繼續進攻金積堡。清廷本來準備派李鴻章接替左宗棠。但5月發生了天津教案，李鴻章只好帶淮軍撤出陜西，出任直隸總督，負責處理天津教案。左宗棠孤軍奮戰，完成了對金積堡的合圍。白彥虎跑回河州，馬化龍在1871年1月出堡投降。隨后馬化龍及親信1800多人被殺，其余34000人遷往其他地方安置。  金積堡之戰后，回軍已不成氣候。不久，河州馬占鰲率部投降。劉錦棠歷經50余戰攻下西寧。又歷經近四年，取得肅州之戰的勝利，馬文祿等近6000人被處決。至此，河州，西安、肅州等地紛紛平定。到1873年，陜甘回變才徹底結束。白彥虎則在1873年3月率部逃至新疆哈密，攻占了哈密王城，投靠了侵略新疆的阿古柏。左宗棠收復新疆后，白彥虎率殘部逃到沙俄境內，后死于托呼瑪克，終年五十三歲。現在東干人的祖先就是他帶去的叛匪殘部。 陜甘之亂持續12年，造成2000萬無辜百姓喪命，基本都是平民被屠殺。根據《中國人口史》的資料，陜西原有人口1500萬，甘肅包括現在的青海寧夏有1945.9萬。平亂之后陜西人口銳減至700萬，甘肅人口只剩下495.5萬。這是一場兩敗俱傷的內亂，是回漢兩族的重大災難。也導致西北邊疆危急，失去了40多萬平方公里的土地。今天有人將左宗棠的平叛看作是鎮壓農民起義，認為左宗棠是民族罪人，白彥虎是民族英雄。是非功過，自有公道在人間。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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