本文陳述所有內容皆有可靠信息來源,贅述在文章結尾 《——【·前言·】——》 魯迅家的衰落,一點都不光彩。他若在天有靈,肯定不會碰這段歷史。但它真實存在,不可回避。 山海望斷:祖業崩塌的那一天 紹興那條小巷,泥土味混著木頭香,是魯迅童年最熟悉的味道。門前的石階,窗邊的竹椅,都曾承載著一家人的希望。但一切在 1893 年翻天了。 祖父本來是官宦人家的樣板,進了翰林院那種學問地位都算風生水起。可是一次科舉作弊被揭,祖父幾乎被判斬首,勉強從死里逃回來,卻進了獄。家里的田莊、租金,還有親戚們的臉色,從此灰暗起來。附近鄉鄰對著門楣避而遠之,笑聲里沒有溫度,仿佛曾經的聲望被當作笑話養肥了。 父親再也無法應付繁重的科場競爭,心灰意冷,染了酒癮又染了鴉片癮。那些所謂的“良醫”,開出一堆天價藥方,什么“三霜甘蔗”“墨”“鼓皮”之類見不得人的雜七雜八來“療治”。花得是親錢,治得卻是親命。父親最后敗給了病痛與情緒,早早離世。那時魯迅才十幾歲,家里只有借錢才能過日子。 好端端一個曾經顯赫的家庭,就在這一連串打擊中土崩瓦解。房子不再是溫暖的庇護所,反倒像一件敝鞋,被每一陣風吹得咯吱作響。魯迅出生的那天起,家門口就不再有敲鑼打鼓的熱鬧,只有冷靜壓抑的沉默。 少年背井:貧困的現實怎么講 考試考不上、父親喝醉死、祖父還在獄里,家里沒人撐得住也壓不住那股無形的重力。魯迅還在念書中間,忽然對著黑板無言。母親沒受過正規教育,自學識字,自立成才,足夠撐起母親一片天。但山河已碎,家里變成一鍋煮不熟的粥,再熱也吃不太下。
在進入礦務鐵路學堂之后,那是他第一次被外來的思想刺激到真正動心。開著筆記讀著西方哲學、自然科學、進化論、自由思想,他像是給自己輸下一針醒酒藥,認識到自己之前讀的四書五經其實沒什么用。這種思想解放,帶來了對家庭衰敗的更大痛感:原來自己一直被鎖在封建思想搭成的牢籠里。 直到回顧那段家庭歷史,魯迅都覺得丟人,但那是清醒得不可避免的一部分。他寫的“吶喊”與“彷徨”里,多少字句都是寫給那個曾經衰敗、曾經被欺負、曾經麻木的家庭的——寫給那個不敢提、不敢想卻擺在面前的真相。 羞恥與負擔的交織 魯迅少年時,已清楚感受到家境一步步塌陷帶來的羞恥。紹興城里人最敏感,誰家中舉,誰家落魄,都成了街巷茶樓的談資。魯迅家昔日風光不再,牌坊下那塊寫著“進士第”的石額,成了鄰里竊笑的對象。 父親去世時,家里已經山窮水盡。棺木要借,藥錢要賒,母親不得不賣掉一些舊物度日。那些曾經用來招待客人的瓷器、字畫、家具,一件件被典當鋪收走。魯迅跟著母親去當鋪,看著掌柜翻來覆去打量,最后冷冷丟下一句“價低”,那種屈辱感刻進了記憶。 更讓人難堪的是,魯迅上學時常常交不起學費。別的同學家境尚好,能衣著體面,能按時交書錢,他卻要托母親去求人借錢,甚至靠親戚接濟。親戚的臉色比債主更難受。那種“看在祖上情分上”的借錢方式,帶來的是一次次低頭。魯迅心里明白,自己背負的不僅是個人的命運,更是一個家族的陰影。 家道中落不僅體現在經濟,更體現在社會地位的急速下滑。魯迅的祖父因為科場舞弊案身陷囹圄,差點丟命,這在士林是最大的恥辱。士族家庭最怕的就是聲譽破產,一旦傳開,子孫科舉幾乎斷路。魯迅少年時正趕上這樣的窘境,仿佛背上一個沉重的枷鎖。 在這種壓迫下,他常常陷入沉思:為什么一個家族的榮辱,可以因為一個人的過錯而瞬間毀滅?為什么父親會在虛偽的醫術中耗盡家產?為什么自己要承擔別人的笑柄?這種羞恥和不公,是他后來作品里反復提到的“吃人”的社會的縮影。 少年魯迅沒有辦法改變這些,他能做的,就是盡力讀書。母親李氏雖不識字,卻深知“寒門無出路”的殘酷現實,一直支持兒子求學。她典當衣物,節衣縮食,只求給魯迅一點讀書的機會。魯迅在這樣的支撐下,走上了另一條路。 但家道中落的陰影,卻從未離開。他常常在夜里想,如果祖父沒有出事,如果父親沒有沉迷荒唐療法,如果這個家依舊富足,他的人生是不是完全不同?這些無法回答的問題,成了魯迅內心最深的刺。 文字里的復仇 魯迅成年后,選擇了留學之路。表面上是追求新知,學習醫學與科學,實則也是一種逃離——逃離那個破敗的家族,逃離紹興街巷的冷眼,逃離那段抬不起頭的過去。 在日本求學期間,他逐漸放棄醫學,轉向文學。這個轉變,并非一時興起,而是內心長期壓抑的情緒找到了出口。他意識到,真正讓家庭走向崩潰的,不僅是個人的不幸,還有整個社會的沉疴。虛偽的官場、腐敗的制度、落后的思想,都讓一個個家庭走向毀滅。他把個人的羞恥,轉化為對社會的憤怒,把家道中落的痛,化成文字的利刃。
有人說魯迅刻薄,冷酷,愛寫黑暗。其實,這種黑暗不是憑空生造,而是他自己走過的道路。家道中落帶來的羞恥,讓他沒有辦法寫“粉飾太平”的文章。他用犀利的筆,寫下的是自己和無數同類的痛苦。 當別人還在追求功名富貴時,魯迅已經看清:靠科舉、靠虛名,無法拯救任何家庭。他的家就是最明顯的例子。只有砸碎舊的枷鎖,才有新的可能。于是,他選擇用文學作為武器,把文字當作一把刀,去剖開那層虛偽的皮。 魯迅家衰敗的真相,不是貧困兩個字能概括,而是一種深刻的恥辱感。這段恥辱,他從未在作品中直接寫明,因為過于丟人,也過于私人。他寧愿寫成普遍的社會悲劇,也不愿揭開自己家丑的細節。但越是回避,越說明那段經歷對他打擊之深。 到后來,他已不再是那個羞愧的少年,而是用憤怒和冷峻改變時代的文人。家族的破敗,成了他憤怒的燃料,也成了他一生不愿輕易觸碰的隱痛。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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