徐三庚(1826-1890) 字辛穀,號褎海、金罍、井罍,自號金罍道人、似魚室主、余糧生、山民,別號翯然散人等,上虞章鎮大勤人。早年貧寒,于道觀中打雜,因觀中一位道士擅長書法篆刻,遂得其傳授。后為浙江學政徐樹銘、巡撫楊昌濬等人的幕賓。咸豐時抵上海,開始他的鬻藝生涯。徐三庚曾北上京、津,南下粵、港,足跡遍及大江南北,晚年回滬定居。書法工篆隸,致力于兩漢碑額及三國東吳的《天發神讖碑》,線條妍媚飛動,富有裝飾性。篆刻以書入印,婀娜多姿,被譽為“吳帶當風”,形成了自己面目,廣受書畫家與市民階層的喜愛。海上書畫名家張熊、蒲華、任伯年、任薰、虛谷、黃山壽等人用印多出其手。惜晚年作品則因書體過于牽強做作,習氣較深。但他運刀熟練,不加修飾,其行楷邊款,刀法勁猛,自然得勢,不失名家風范。后人將其作品編有《金罍山民印譜》、《金罍印摭》等。 徐三庚的書法、篆刻最早被圓山大迂推介到日本,贏得了東瀛人士的青睞,甚至有一位秋山碧城慕名而來,拜他為師。徐三庚“愛其心志之切,嘉其慧學之熟”,精心栽培,三年后秋山氏業成歸國,攜回諸多乃師的作品,使徐三庚的藝術在日本得到更為廣泛的傳播。此外日本印人原先慣用單刃刻刀,自圓山氏將徐三庚的雙刃刻刀傳入后,使彼邦的篆刻風貌為之一新,徐三庚也成為對近代東瀛印壇產生深刻影響的第一人。 徐三庚《篆書典校敷陳六言聯》紙本篆書 102.2×22cm×2 上海博物館藏 釋文:典校蘭臺書史,敷陳丹漆文章。 徐三庚《篆書冊頁倪寬傳、張湯傳等》(局部)紙本篆書 32×19cm×29 朵云軒藏 釋文:臣從政輔治(公孫宏卜式倪寬傳)張湯遂達用事任職媚茲一人日旴忘食既寵祿亦羅咎慝安溫良塞淵其德子孫遵業全祚保國 (張湯傳) 徐三庚《隸書魚游禽止六言聯》紙本 131.4×35.2cm×2 南京博物院藏 釋文:魚游淵而寫樂,禽止樹以時鳴。 此隸書對聯結字巧逸,流暢婉約。下聯款署“己卯新秋褎海弟徐三庚將之里書之”。“己卯”乃同治五年(1879)。 徐三庚隸書六言聯 紙本 130X31cmX2 西泠印社藏 徐三庚《篆書儀表瑾瑜八言聯》 私人藏 釋文:儀表外明風神內照,瑾瑜比潔日月爭光。 徐三庚《篆隸二體扇面》 私人藏 徐三庚《篆書四屏》 1861年 隸書四條屏 縱180厘米,橫46厘米 隸書五言聯 隸書八言聯 灑金臘箋,立軸 162×35.5厘米 徐三庚《篆書八言聯》灑金箋,立軸 163×31cm×2 釋文:進德修業明理為宗,節用謹身保家有道。 徐三庚《篆書英華涵養七言聯》灑金箋 110.5×20.5cm×2 釋文:英華氣壯能經世,涵養功深在讀書。
晚清獨樹一幟的篆刻家徐三庚 徐三庚是晚清印壇上一位獨樹一幟的篆刻家,他的篆書和篆刻作品都有獨特的個人風貌,在當時江南地區頗有影響,一時許多書畫家如秦祖永、張子祥、陸廉夫、潘雅聲、黃山壽、任伯年、蒲竹英等人所用的印章,大多出于他的腕底。日本篆刻家圓山大迂、中村蘭臺等,亦慕名來謁,向他問業。 徐三庚(一八二六——一八九○年)字辛穀、一字袖海,別署大橫、金罍、井罍、詵郭、薦禾、西莊山民、似魚室主等。浙江上虞人,客寓上海,常往來于杭州、蘇州、寧波、嘉興等處,又曾至廣州、香港及京師(北京)為人作書刻印以自給。他的篆刻初學浙派,用刀爽利潑辣,頗近陳曼生、趙次閑。稍后,他受鄧石如一派印風的影響,取(天發神讖碑)及漢碑額中如《孔宙碑》額一路的篆法入印,章法方面強調疏密對比,線條宛轉流動,但仍以浙派的切刀法出之,這就形成了他自己的面目,人們形容他所刻的印章,“如吳帶當風,姍姍有致”。他的篆書或擬《天發神讖碑》而加強其飛舞生動之姿;或擬漢碑額,用筆瘦硬爽辣,婀娜妍媚,極有特色。但就其不足之處而言,他為了求得結體上的生動,有些字看起來不無有扭捏作態之感,用筆亦間有飄忽纖弱之弊,他的刻印,也時有同樣的問題。總之,他于篆書和印章,都曾下過扎實的功夫,個人風格都很強烈,但也都存在濃重的習氣。本期所載的篆書冊,是他的代表作之一,上面所說優缺兩方面的情況,都可以從冊中清楚地看到。他的印作曾自輯有《似魚室印譜》、《金罍山民印存》,慈溪張魯庵輯有《金罍印摭》。皆原印鈐拓本。又有正書局曾以鋅版鈐拓為《金罍山民手刻印存》。但神采已失。 徐三庚所刻的印章,粗略地分起來,大致有以下幾種格局: 一、篆法仿漢碑額一路的印章。這是他的印章中最常見的一種,人們說他的印章“如吳帶當風”,主要就是指這一路風格而言。對于這一路印章,他有時在邊款中署為“仿完白山人”,說明他對鄧石如的印風有所取法。現各舉朱白二例,以窺一斑,朱文如“過海神仙”,“藜光閣”,白文如“曾藏震澤徐仲篪家”,“葛起同唯”等。這是他作品中最有代表性的一種樣式。 從這些印章中可以看出,他印章中的篆法,和其篆書書法,基本上是一致的,而且在鐫刻過程中,非常注意刻出用筆的起收與頓挫。像“過海神仙”一印,印文雖細,但每一筆的起筆,轉折與收筆,結合刀法,交代得非常清楚。在章法方面,他把下面“海”、“仙”兩字篆得略長,使下部可以有較大的疏處,而上面“過”、“神”兩字則疏在上畫,作為呼應,並有較長的垂筆穿插到下面,所以上面兩字字形雖扁,但感覺上仍很舒展,並無迫促的感覺。整方印顯得緊湊而不松散,線條流動而有節奏感,是一方頗為成功的作品。“藜光閣”一印,大體上也是這種手法,所不同的是,因為這是三字印,而且“藜光”兩字筆畫多寡懸殊,所以三個字占了三個不同的空間,“藜”字大,“光”字扁,“閣”字長。“光”字的下部安排了一塊較大的疏處,與之相呼的有“藜”字的右上部和“閣”字的頂部。但在這方印章里,為了“閣”字頂部的疏處,並使這個字顯得緊湊,把“門”部的橫筆,壓得很低,致使上露的直筆顯得過長而不夠自然。這種地方和所舉白文“葛起同唯”的“同唯”兩字下部這兩彎筆一樣,雖然這兩彎筆能使左右兩部分的橫筆平衡,“隹”部下這一曲,又能和“起”的“已”部曲筆相呼應,但總使人感到生硬做作。人們說他的篆書和印章,“習氣”都很重,這大概就是一個方面。
二、篆法擬《天發神讖碑》一路。《天發神讖》是他過功夫的一塊碑,他擬寫此碑的篆書,也寫得很精采,但用這類篆體來刻印章,數量卻並不很多。這里舉“顧壽藏印”一例,以窺一斑。 較多見的倒是這一路的變體,例如白文“光煜長樂”,就是一例,篆法中不強調《天》碑中那尖銳的垂筆,而但取其粗壯而方折的筆畫。這方印刻得很為成功,蒼勁厚重,頗有氣勢,無怪他在“光煜長樂”的邊跋中說:“作此盛稱得意,愿子垢弟保藏之,勿為他人所攫也”。可見他自己對這方印是非常滿意的。 三、“擬秦”、“仿漢”、“仿宋元人印”。在他的印跋中,有時稱該印為“擬秦”或“仿漢”或“仿宋元人印”,但實際上其中多數作品,與所稱擬仿的秦漢印或宋元人印,距離甚大,一般說來,他所稱的“擬”或“仿”,往往是取一點意思而已,並不追求肖似。例如刻粗邊朱文印,他就指為“擬秦”;較為方正的白文印,則稱為“仿漢”;篆法流動一點,就是“仿宋元人印”,實際上其中多數印還是“我自用我法”。例如,這里所舉的幾方印中,“怡士”印他自跋為“擬秦朱文”,“陳炳文印”則為“仿漢鑄印式”,“沈寅清印”則為“師元人法”。(例圖見四十四頁)除后者為早年作品外,前兩印還是他自己的家數。這大概是因為他自從“跳出來”自立面目以后,就不屑再以學像為能事,而是在所有的作品中,強調“其中有我在”。 四、擬浙派一路。他刻印是從浙派入手的,所以這路印章,在其早期的作品中較為多見,但稍后的作品中也有出現,只是少一點而已。如“鳳池書畫”、“慕堂”等印就是。 徐三庚是一位既有扎實的基本功,又是頗有獨創精神的篆刻家,他一生刻了大量的印章,其中不乏精采的作品。但我們在翻讀了他傳世的幾種印譜以后,感到他自從形成了自己的面目以后,就一直沿著這條路子走下去,似乎很少考慮更多地吸收一些東西,來完善和豐富自己的印風。這樣,他的這個面目,就“結了殼”,無形中已成了一種公式,變成束縛自己的東西了。他的印章,偶而看到幾方,會感到新鮮可喜,但看得多了,也就失去了吸引力。此外,他在字形方面,過于追求靈巧飛舞,不免失之于飄忽;在用刀方面,爽利挺勁,是他的長處,但如果加之以含蓄與蒼茫,就更耐看了。但平心而論,他畢竟還是一位晚清頗有成就的篆刻家。對于他的作品,我們如果能以一分為二的觀點,取其所長,舍其所短,那末還是有不少東西,可資借鑒的。 ?
篆書冊頁 倪寬傳、張湯傳等 釋文:臣從政輔治張湯遂達用事任職媚茲一人日于忘食既寵祿亦羅咎慝安溫良塞淵其德子孫遵業全祚保國 徐三庚《篆書八言聯》灑金箋,立軸 163×31cm×2 釋文:進德修業明理為宗,節用謹身保家有道。 款 識:袖海徐三庚書於滬上。 鈐印:徐三庚之印信(白文)、袖海(朱文) 隸書八言聯 灑金臘箋,立軸 162×35.5厘米 圖片來自中貿圣佳2003秋季拍賣會>>中國古代書法 徐三庚《隸書六言聯》紙本 縱131.4厘米 橫35.2厘米 南京博物院藏 下聯款暑“己卯新秋袖海弟徐三庚將之里書之”。“己卯”乃同治五年(1879)。 |
|
來自: 百了無恨 > 《晚清1840-1912》