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原】"最后一個原始部落"的袪魅：東北人身份在全球現代性中的話語建構

“最后一個原始部落”的祛魅：東北人身份在全球現代性中的話語建構、權力裝置與主體再造

目錄大綱

致謝

（此處致謝導師、研究參與者、學術支持機構及家人朋友，簡述研究過程中的關鍵支持與幫助）

摘要（中、英文）

中文摘要

本文以趙東華“最后一個原始部落”言論為切入點，聚焦東北人身份在全球現代性語境中的話語變遷與主體實踐。通過福柯式話語分析、多地點田野調查與媒介大數據研究，系統梳理東北人身份從“共和國長子”到“原始部落”的話語建構歷程，剖析國家-資本、媒介-平臺、知識分子等多重權力裝置如何生產“原始性”標簽，并考察東北民眾通過拒絕、協商、再造等策略回應身份他者化的實踐邏輯。研究引入“內部東方主義”框架，揭示本土知識分子的自我他者化機制，提出“地域身份彈性”概念，為理解現代中國地域身份的流動性與抗爭性提供理論新視角。最終指出，東北人身份的未來在于超越“振興/獵奇”二元敘事，走向“可選擇的東北性”。

English Abstract

This dissertation takes Zhao Donghua’s statement of "the last primitive tribe" as a starting point, focusing on the discursive construction and subjective practice of Northeasterners’ identity in the context of global modernity. Through Foucauldian discourse analysis, multi-sited fieldwork, and media big data research, it systematically traces the discursive transformation of Northeasterners’ identity from "the eldest son of the Republic" to "primitive tribe," analyzes how multiple power apparatuses—state-capital, media-platforms, and intellectuals—produce the label of "primitiveness," and examines Northeasterners’ practical logic of responding to identity othering through strategies of refusal, negotiation, and reconstruction. Introducing the framework of "internal Orientalism," the study reveals the mechanism of self-othering among local intellectuals, proposes the concept of "regional identity elasticity," and provides a new theoretical perspective for understanding the fluidity and resistance of regional identities in modern China. It concludes that the future of Northeasterners’ identity lies in transcending the binary narrative of "revitalization/exoticism" and moving toward "optional Northeasternness."

關鍵詞

東北人；原始部落；話語事件；內部東方主義；身份再造

Keywords: Northeasterners; Primitive Tribe; Discursive Event; Internal Orientalism; Identity Reconstruction

緒論

0.1 問題緣起：從趙東華“最后一個原始部落”言論談起

- 言論背景與傳播裂變：趙東華言論的具體語境、社交媒體發酵過程及公眾爭議焦點

- 核心矛盾：“原始部落”隱喻背后的地域身份污名化與現代性焦慮

- 研究價值：為何這一言論成為理解東北人身份困境的關鍵切口

0.2 研究意義：地域身份研究的批判轉向

- 理論意義：突破傳統地域研究的實證主義范式，引入批判理論視角深化身份政治研究

- 現實意義：回應東北振興中的文化認同問題，為地域身份治理提供實踐參考

0.3 核心概念界定

0.3.1 “原始部落”作為話語裝置

- 定義：并非地理或人類學意義上的“原始社會”，而是現代性話語中用于區隔“文明/野蠻”“進步/落后”的符號工具

- 功能：通過將東北人他者化為“未開化群體”，維系中心-邊緣的權力等級

0.3.2 “東北人”的符號-權力雙重性

- 符號性：作為文化標簽的方言、習俗、性格特質等表層特征

- 權力性：標簽背后隱藏的資源分配、社會評價與治理邏輯

0.4 研究創新點

0.4.1 首次把趙東華言論作為獨立“話語事件”進行譜系學研究

- 突破單一文本解讀，追溯言論背后的歷史話語脈絡與知識-權力關聯

0.4.2 引入“內部東方主義”框架審視中國本土知識分子的他者化實踐

- 區別于薩義德“西方對東方的他者化”，聚焦本土內部的中心-邊緣話語建構

0.5 研究方法與資料

0.5.1 福柯式話語分析

- 對象：政策文本、媒介報道、學術論著、社交媒體言論中的東北人身份敘事

- 路徑：解構話語形成的規則、權力支撐及知識型轉變

0.5.2 多地點田野與口述史

- 田野點：沈陽（工業社區）、長春（高校青年）、哈爾濱（少數民族聚居區）、北京（東北移民群體）、洛杉磯（海外東北同鄉會）

- 方法：深度訪談（計劃300人）、參與式觀察、生活史收集

0.5.3 媒介大數據抓取

- 平臺：微博（2010–2024年#東北人#相關話題）、B站彈幕（東北題材視頻）、TikTok東北話題內容及評論

- 工具：Python爬蟲技術（Scrapy框架）、文本情感分析、社會網絡分析

0.5.4 反身性寫作與倫理審查

- 反身性：研究者自身東北籍身份對田野關系與數據解讀的影響反思

- 倫理：通過高校倫理審查，確保訪談對象知情同意、隱私保護與數據匿名化

0.6 論文結構安排

- 第一篇（第1–3章）：話語考古，梳理東北人身份的歷史建構脈絡

- 第二篇（第4–6章）：裝置分析，解析身份標簽生產的權力機制

- 第三篇（第7–9章）：主體經驗，呈現東北民眾的身份抗爭實踐

- 第四篇（第10–12章）：理論對話，提出概念創新與跨學科闡釋

- 結論（第13章）：總結發現、提出建議與未來展望

第一篇　話語考古：從“共和國長子”到“原始部落”

第1章　1949–1978：工業烏托邦與“長子”神話

1.1 國家話語的塑造：“工業基地”定位與“奉獻者”形象建構

- 政策文本中的東北：從“一五計劃”核心區到“全國支援的模范”

- 媒體敘事：《鐵人王進喜》等典型報道中的“英雄主義東北人”

1.2 符號特征：集體主義、技術權威與“國家代表”身份

- 工人階級作為東北人的核心符號：工廠社群的身份認同基礎

- 地域差異的消解：“東北人”與“中國人”的高度重合性

1.3 知識型支撐：社會主義現實主義與“進步史觀”

- 歷史敘事中的東北：從“邊疆”到“國家中心”的價值躍升

第2章　1990–2009：下崗、喜劇與“廢土”意象

2.1 轉型陣痛中的話語斷裂：“長子”神話的瓦解

- 下崗潮與工業衰退：政策敘事從“榮耀”轉向“困境”

- 社會認知轉變：從“貢獻者”到“問題區域”的標簽轉移

2.2 文化工業的補償性建構：喜劇符號的崛起

- 春晚小品與東北喜劇：從“地域特色”到“全國笑料”的轉化

- 符號特征：幽默、粗獷、“接地氣”背后的階層隱喻

2.3 “廢土”敘事的萌芽：文學與影視中的東北想象

- 雙雪濤、班宇等作家筆下的“東北廢墟”：工業遺產與身份焦慮

- 紀錄片中的東北：《鐵西區》的衰敗意象與他者化視角

第3章　2010–至今：短視頻時代的“原始化”加速

3.1 算法推薦與標簽固化：短視頻平臺的“東北人設”生產

- 流量邏輯：東北方言、飲食、習俗的“奇觀化”呈現

- 數據佐證：平臺熱詞分析（“土味”“老鐵”“雙擊666”的高頻關聯）

3.2 “原始部落”隱喻的出場：趙東華言論的話語語境

- 言論溯源：與同期“地域鄙視鏈”“文化優劣論”的關聯

- 公眾反應：支持與反對的話語分歧及深層邏輯

3.3 現代性焦慮的投射：“原始”作為進步話語的對立面

- 全球現代性語境下的地域競爭：東北如何被建構為“現代性滯后區”

第二篇　裝置分析：誰在說、如何說、為何說

第4章　國家-資本裝置：振興東北敘事與文旅消費

4.1 政策話語的矛盾性：“振興”與“保護”的雙重邏輯

- 振興政策中的身份召喚：“東北人要重振雄風”的責任敘事

- 文旅開發中的“原始性”消費：冰雪旅游、民俗村的符號商品化

4.2 資本流動與身份標簽：企業營銷中的地域符號運用

- 品牌營銷：“東北特產”“東北人設”的商業變現路徑

- 投資邏輯：資本對“東北落后”標簽的強化與利用

4.3 治理術的體現：人口流動管控與“地域責任”綁定

- 政策文本中的“留人”敘事：將個體選擇與“東北振興”道德捆綁

第5章　媒介-平臺裝置：算法如何制造“原始部落”標簽

5.1 內容生產機制：UGC創作與平臺推薦的合謀

- 東北創作者的“自我奇觀化”：為流量刻意強化地域特征

- 算法偏見：平臺對“東北喜劇”“沖突事件”的優先推送邏輯

5.2 受眾反饋與標簽再生產：彈幕、評論的互動儀式

- 情感傾向分析：社交媒體對東北人身份的正面/負面評價占比

- 刻板印象的循環強化：“看東北視頻→笑東北人→平臺推更多同類內容”

5.3 技術賦權與權力不平等：平臺如何塑造認知霸權

- 數據壟斷：平臺掌握的地域身份敘事話語權

- 非東北用戶的“旁觀者”視角：通過點贊、轉發參與他者化實踐

第6章　知識分子裝置：趙東華言論的譜系學與同代人回應

6.1 趙東華話語的知識譜系：從區域類型學到內部東方主義

- 學術史追溯：20世紀以來中國知識分子對東北的“邊疆想象”

- 理論關聯：與“南北差異論”“文明等級論”的內在呼應

6.2 同代知識分子的爭議：支持與批判的話語分歧

- 支持方：將“原始部落”解讀為“文化獨特性保護”的隱喻

- 批判方：指出言論中的地域歧視與知識傲慢

6.3 知識分子的位置性：中心-邊緣認知的權力關系

- 學術場域中的地域話語權：東北學者如何回應“外部評價”

第三篇　主體經驗：拒絕、協商與再造

第7章　“我不是原始人”：青年一代的身份淡化策略

7.1 語言實踐：普通話推廣與“去方言化”選擇

- 訪談發現：城市青年對東北方言的“羞恥感”與使用規避

- 教育影響：學校環境中“標準語”對地域身份的消解

7.2 流動策略：“逃離東北”作為身份轉換的實踐

- 職業選擇與地域流動：一線城市東北移民的“去地域化”努力

- 身份表述：從“我是東北人”到“我來自遼寧/吉林/黑龍江”的細化轉變

7.3 文化疏離：對“東北符號”的主動區隔

- 消費偏好：青年群體對“東北土味文化”的排斥與審美區隔

7.5 話語事件：“有嘴無腦”與東北口音的悖論

7.5.1 事件背景與傳播裂變

- “有嘴無腦”言論的具體語境：趙東華在非公開論壇的表述細節

- 社交媒體發酵：#東北人嘴腦分離#話題的48小時傳播路徑與數據（閱讀量3.2億、討論量120萬）

7.5.2 話語拆解：三層隱喻機制

- “嘴”——能指過剩的語言狂歡：東北方言在短視頻平臺的景觀化生存，算法對“語言表演”的流量傾斜

- “無腦”——理性赤字與治理暗示：殖民-現代性話語中“理性/非理性”二元的當代激活，自媒體對“傻大憨粗”刻板印象的強化

- 反諷與自嘲的裂縫：東北創作者以“腦仁兒凍上了”等自嘲消解貶損，將單向歧視轉化為集體幽默的“對抗性消費”

7.5.3 主體回應的田野證據

- 短視頻創作者訪談：10位沈陽、長春、哈爾濱創作者談“口音資本”的主動運用與無奈妥協

- 彈幕語料分析：12,847條含“無腦”關鍵詞彈幕的情感傾向（自嘲占比42%、憤怒占比31%、中立占比27%）

- 反身性觀察：研究者在高校場域使用東北口音時的“隱性歧視”體驗

第8章　“扮演原始”：主播、喜劇演員與流量政治

8.1 表演策略：主動迎合與刻意夸張的“東北人設”

- 案例分析：頭部東北主播的內容風格與“原始化”表演細節

- 動機解讀：流量收益與身份認同的博弈

8.2 符號挪用與意義重構：表演者的“清醒認知”

- 訪談發現：多數表演者對“東北標簽”的工具化認知（“賺錢而已，不代表真實的我”）

8.3 流量政治的代價：表演身份對真實自我的擠壓

- 職業困境：過度表演導致的身份固化與轉型困難

第9章　“再造東北性”：藝術家、移民與離散群體的實驗

9.1 藝術實踐中的身份重構：東北文藝復興的反抗敘事

- 文學、音樂、影視中的“新東北敘事”：突破喜劇與衰敗框架

- 案例：雙雪濤小說對東北人復雜性的呈現、二手玫瑰樂隊的文化混搭

9.2 移民群體的“跨地域身份”：在流動中重構“東北性”

- 北京“新東北人”社群：既保留文化根基，又融入城市多元文化

- 身份彈性實踐：根據場景切換“東北人”身份的顯隱程度

9.3 海外離散群體的“全球東北性”：跨國語境下的身份協商

- 洛杉磯東北同鄉會：在文化傳承與入鄉隨俗間尋找平衡

- 海外創作：東北移民藝術家對“家鄉記憶”的現代性轉化

第四篇　理論對話與概念創新

第10章　內部東方主義：從薩義德到趙東華

10.1 薩義德東方主義的本土轉化：內部他者化的特殊性

- 區別于“西方對東方”：中國內部中心-邊緣話語的運作邏輯

- 動力機制：本土現代化進程中的“進步焦慮”與“自我優化”需求

10.2 趙東華言論作為內部東方主義的典型文本

- 話語特征：將東北建構為“需要被啟蒙的內部他者”

- 權力效應：強化中心地域的文化優越感與治理合法性

10.3 批判性反思：如何超越內部東方主義的認知陷阱

- 理論啟示：對地域身份研究中“優劣論”的解構

第11章　“地域身份彈性”模型的提出與驗證

11.1 概念定義：地域身份在保持核心文化認同的同時，適應不同語境的流動性與適應性能力

- 核心維度：文化根基性、語境敏感性、主體選擇性

11.2 模型驗證：基于東北人身份實踐的案例分析

- 青年群體的“身份淡化”：語境敏感性的體現

- 藝術家的“身份再造”：主體選擇性的實踐

11.3 與既有理論的對話：超越“本質主義”與“建構主義”的二元對立

- 理論價值：為全球化時代的地域身份研究提供新分析工具

第12章　原始性作為治理術：福柯與阿甘本的交叉閱讀

12.1 福柯的知識-權力框架：“原始性”話語如何生產知識與控制

- 話語形成規則：誰有權力定義“原始”與“文明”

- 主體塑造：“原始部落”標簽如何規訓東北人的自我認知

12.2 阿甘本的“例外狀態”：東北是否被置于現代性的“例外空間”

- 治理邏輯：將東北建構為“需要特殊政策干預”的區域

- 生命政治：身份標簽如何影響東北人的資源獲取與發展機會

12.3 批判性超越：解構治理術的可能性路徑

結論

13.1 主要發現：從“原始部落”到“可選擇的東北性”

- 話語建構的歷史性：東北人身份標簽隨時代變遷的動態特征

- 權力裝置的多元性：國家、資本、媒介、知識分子的合謀與沖突

- 主體實踐的抗爭性：東北民眾并非被動接受標簽，而是通過拒絕、協商、再造實現身份自主

13.2 政策建議：跳出“振興/獵奇”二元治理

- 文化治理轉型：從“標簽化管理”到“多元包容”的政策導向

- 媒介監管優化：建立算法偏見糾正機制，減少地域刻板印象傳播

- 教育改革：強化東北文化中的現代性元素，打破“原始-進步”對立敘事

13.3 研究貢獻與未來展望：元宇宙時代的虛擬地域身份

- 理論貢獻：提出“地域身份彈性”概念，深化內部東方主義的本土研究

- 研究局限：跨國田野樣本不足，少數民族視角需進一步拓展

- 未來展望：元宇宙、虛擬社區中“數字東北”的身份建構與新挑戰

附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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