六蟲湯”治療重證類風濕

    張琪老中醫在治療類風濕過程中，善用蟲類藥，自擬“六蟲湯”（全蟲，地龍，甲珠，烏蛇，蜈蚣，土元）治療重證類風濕屢用屢驗。

    重證類風濕虛實寒熱錯綜復雜，虛則屬于肝腎虧損，氣血不足，肝主筋，腎主骨，氣血虛弱，免疫功能低下；實則風寒濕邪外襲，日久化熱，生瘀生痰，風寒濕熱痰交阻，營衛氣血受阻不通，故疼痛難忍，僅用一般草木祛風除濕之品，均難奏效，必須用蟲類藥透骨搜風，方有效驗，其功專而力捷。遠非一般草木之品可比。臨床證明蟲類藥多偏成辛，辛能通絡，威髓軟堅，因而有攻堅破積、活血祛瘀、熄風定驚、通陽散結之功能。此外蟲類藥擅長搜剔風寒濕邪，驅寒蠲痹，對于痹阻凝滯不除、遷延日久、深入骨骱之重證類風濕，堅持長期治療，可獲良效。其中全蟲走竄之力迅速，搜風開瘀通絡，為頑痹要藥。地龍性味偏寒，有通經活絡、清熱利水之功，對于風濕熱痹或下肢痹痛者最宜。甲珠善于走竄，專能行散通經絡達病所，善治痹證之強直疼痛。烏蛇善行而祛風，為治療諸風頑痹之要藥。蜈蚣用于風濕痹痛，有良好的通絡止痛效果。土元破血逐瘀，接骨續筋，療傷止痛，用于類風溫之痹痛屢獲良效。六蟲相伍，共奏驅寒蠲痹、搜風逐濕、通絡止痛之效。
    然而上藥皆屬除邪之品，只顧祛邪不知扶正則邪也不能除，散配合當歸、白芍、生地等養血和血、滋陰扶正才能相得益彰。
   【病案舉例1】
    某女，28歲．1997年12月3日初診。由于以前去外地讀書，住宿條件差，感受寒濕而起病。手足關節腫痛變形5年余，伴有頸肩及雙下肢關節疼痛，每值陰雨天則周身關節疼痛難忍。晨起周身關節僵硬，活動不利，周身肌肉酸痛，腰酸痛，倦怠乏力，西醫診斷為類風濕性關節炎。經中西醫多方治療，均無明顯效果，曾服激素，效亦不顯。現手足關節腫痛變形，遇冷痛劇，得熱則減，周身關節遇陰雨天則疼痛難忍，手足涼，畏寒嚴重，月經量少，色暗，伴有大量紫黑色血塊，舌質淡紫。舌苔白稍厚，脈象沉而無力。此病人畏寒、遇冷痛劇，得熱減輕，皆為風寒濕邪深入筋骨、夾瘀之象。中醫診斷為頑痹，辨證屬于寒濕之邪閉阻經絡，經絡氣血長期不得通暢則產生瘀血。故治以祛寒、除濕、通絡，兼以活血化瘀之法。
    處方：炙川烏15，全蟲10g，烏蛇15g，甲珠15g，土元10g，蜈蚣2條，地龍15g，雞血藤30g，青風藤30g，秦艽15g，獨活15g，桂枝15g，白芍20g，當歸20g，黃芪30g，甘草15g。14劑，水煎服，每日2次，溫服。
    二診：病人服前方后，關節疼痛明顯減輕，體力增加，畏寒狀態明顯好轉。以前方加成靈仙15g，狗脊20g，加強溫陽散寒、祛風通絡之力。
    九診：1998年3月24日，共服藥90余劑。周身關節痛基本消失，惟晨起仍覺手足脹，月經量正常，經色暗紅，血塊消失。舌質淡紅，舌苔薄白，脈象沉而稍數。遂減前方中蟲類搜別之品，加養血補腎之杜仲、川斷、寄生之類。14劑，每日1劑，水煎服。
    十診：病人覺一切如常人（除手足關節變形外），遂停藥。
    隨訪1年，再無復發。

   【病案舉例2】
    某女，45歲，農民。1998年3月12日初診。因露天勞作，不避寒署，類風濕病史已近20年，現手足關節腫痛變形，痛處灼熱，疼痛較為劇烈，痛而拒按，日輕夜重。遇陰雨天則周身美節僵硬酸痛，活動不利，腰酸無力，舌質紅紫，布滿白厚膩苔，脒象沉滑數。辨證為感受寒濕之邪日久，瘀而化熱。治以祛風通絡、清熱除濕之法。
    處方：黃柏15g，蒼術15g，南星15g，桂枝20g，防己20g，靈仙15g，桃仁15g，紅花15g，羌活15g，白芷15g，川芎15g，青風藤30g，地龍15g，全蟲10g，烏蛇15g，知母15g，生石膏30g。水煎服，每日1劑，早晚溫服。
    二診：病人服上方1個月，關節灼熱感消失，疼痛明顯減輕，惟值陰雨天仍酸痛僵硬，活動不利，舌質淡紫，舌苔薄白，脈象沉滑。因熱象已不明顯，遂改用下方：寄生15g，獨活15g，羌活15g，防風15g，細辛7g，川芎15g．當歸209．熟地20g，白芍20g，桂枝15g，杜仲15g，牛膝15g，全蟲10g，土元10g，烏蛇15g，炙川烏15g，石斛20g，黃芪30g，甘草15g。水煎服，每日1劑，早晚溫服。
    以此方加減化裁又服3月余，病人諸癥基本消失，體力恢復正常，能正常參加田同勞動，遂停藥，囑其注意體息，避免過勞，保暖避風寒。
    隨訪半年，病情穩定。
   【按語】
    此病人關節紅腫發熱，兼見舌紅苔膩、脈數，為感受寒濕之邪，日久瘀而化熱，留著經絡之證。類風濕感受寒濕之邪日久，往往瘀而化熱，這時候一定先要清其瘀熱，此例以上中下通用方化裁，加生石膏30g，關節灼熱疼痛明顯減輕。除生石膏外，還可辨證應用大黃、黃柏等。